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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思巧醒来的时候,身边有神色担忧的郭恒,有银铃儿,有当初梅香苑几个熟悉的面孔。他们被迫坐在马车上,车厢摇摇晃晃的,地面颠簸不堪,不知道要去向哪个地方。
阮思巧只觉得头疼,一旦睁眼,和突然泄露的天光一样,很多信息一股脑儿地涌出来,分不出哪些是真实的记忆,哪些又只是梦里做到的不能相信的部分,昏昏沉沉的浑身无力,身体好像陷入泥潭里,只是胸腔的镇痛一直没停歇过。
不待郭恒先开口,阮思巧扑过去揪住他:“无名呢,阿雪呢!”
郭恒面露难色,甚至是难过的,不忍心看她这样疯狂,已经连续一个月她都是这样,每次清醒第一句话就是问这个,实在不忍心每次都告诉她同样的回答,实在怕看到她颤抖的模样,当得知一些事情以后只能缩在角落里,曲起双腿抱着脑袋一直瞪着地面,从阳光初临大地开始,瞪到月亮的潮汐慢慢地涨到她的脚边。
她的痛苦也感染了他。太痛苦了。
郭恒道:“阮思巧姑娘,您就别问了。”
阮思巧不能相信:“告诉我,阿雪没有死对不对?”
郭恒摇头,还是重复了一句:“阮思巧姑娘,您就别问了。”
“他没有死对不对,他没有死对不对?”
她一直在重复,一直在重复。
做梦的时候也要这么痛苦。银铃儿伤心地别开视线,郭恒终于不忍:“某赶过去的时候,地上一滩血迹。金主,那血迹或许是其他人的!”
阮思巧只觉得头疼欲裂,他与银铃儿对视一眼,银铃儿声音甜甜地唱了两首能安抚人心的歌谣,从座榻一边接过郭恒提供的水碗,里面和了一点安神的**药,喂着阮思巧服用下去。
她迷迷糊糊的,头疼好像舒服了一些,耳边还有郭恒郁闷的声音。
她很想睡,也真的睡了。将近一个月都是这么过来的。
有些事情她其实比所有人都清楚,事发的时候她是最关键的目击证人,孙向儒果真有备而来,他抽的大烟袋里面有软骨散,早先时候孙向儒先服食了解药,她和韩照雪无知无觉中就中了他的计谋。她浑身瘫软无力时只能眼睁睁看着覃淮从门后的暗影里出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她与武器匣子分刻不离,仍还是防不胜防,韩照雪被刺,她几乎是疯狂地想要爬过去,用最后一点能动的力气,孙向儒制住了她。
连她企图回去山庄的无念之地再次捞到最后一粒九死还魂丹他都想到了。
先生从装有烟丝的荷包里掏出一粒他们彼此都熟悉的药丸。先生道:“韩照雪勾结绿林好汉,暗中组成势力,已有官员上奏给朝廷。”
他难得又说了很多话,阮思巧明白他的意思,朝廷已经派人去攻打先生嘴中谎称的逍遥山庄这支暗中的军队,那里有江氏父子,有无念之地,有侯和璧。先生早些时候动用了一点武力就取到了最后一粒九死还魂丹。
这丹药世上仅三颗,一颗用给了江映月,一颗当初韩照雪喂给她服用,还有一颗现在在先生手里。
无名听到消息就去找他的师父和火凤了。
阮思巧来不及拦,什么事都脱离了想象的轨迹。
一夜之间,风云骤变。阮思巧头痛,闭目而睡也是极痛苦的,她本来因为长期的紧张,睡觉的时候至多只能到浅度睡眠。与韩照雪释然以后才好那么一点。其实何止一点,他的体温能烧得她发烫,掌心虎口有粗糙的老茧,喜欢摩着她的无名指,爱抚的情绪从细微的动作一路延伸到他认真的眼里。
看着她,就只是看着她。静静的,眉眼不动,有点严肃,其实也就是硬忍住喜悦表现出的别扭。
“阿雪!”阮思巧拼命叫他,没有人回复,影像如干花一般一点一点的败落。他说:“这荷包这么丑你也敢拿来献给我?”还是收下了。他说:“坐着别动,你敢又淘气,都叫你别动了。”在她的鼻间坏心眼地点墨。
一幅一幅的画像在逍遥山庄来不及收拾了。
夜里他借月光扳住她的肩膀,凝神看她:“我想记住,光画是不够的。”
他总是问:“你不会离开我?再也不会离开我?”
得到肯定的回答,他是那样的惊喜。搂住她的肩膀,轻轻吻她:“女娃娃,你没诚意。让本公子等这么久。”
时而又是霸道的:“你的爱只能是我的。”有一次他刚从水里爬上岸,拉疼她的手臂,专注到能看进她的眼睛:“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你现在在我身边,一辈子,都别想再走。就算是死,也别想走。”
结果先死的怎么能是……
阮思巧踏着梦里的软泥,一步步沉陷。孙向儒的声音时常出现:“丫头,即使你想办法救活了他,他也是一个叛贼逆党,活不久。小丫头,我想你比我更清楚吧,你要浪费一个能救活的机会给他,还是给无名?”
那日他在给她出难题,人生的分流,每一次的岔路口,错了一步可能就和真正玩游戏一样,game over。两者最大的区别在于游戏可以存档,随时重新来过,人生只有一次。
无名只身赶去山庄无异于就是找死,山庄外围被大批精兵重重包围,他们用梯架攀上高墙,往里面射冷箭,投带火的木棍,哪怕江定波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孙向儒在给她展示,看,九死还魂丹只有一颗了,你该救谁?
他真爱她不平静的模样,每一次与敌人的争锋相对,她总是那么沉着理智,最后都能化险为夷,他想过的,要把她逼到退无可退,没有地方能停靠,只能依傍在他的身边,哪儿也躲不掉。孙向儒忍不住道:“你这般小,应该需要人照顾,丫头总是喜欢自我逞强。”
是他的,总是会回来的。不是他的,他也会想办法让她回来。
是的,曾经是这么想的。孙向儒轻轻一笑,又戴回了丑陋的人皮面具,摸着她昏昏欲睡的脸,果实的香气从来没断过。他调笑道:“哎呀丫头,你看了我这一张真脸,你说你该怎么赔偿?”
一如当年他问她:“我救了你那么多命,你该怎么报答我?”
阮思巧张了张嘴,气息极弱地道:“无名没有那么容易死,阿雪也是,不要激将我了。”
他似听不见,自道:“你这么痛苦地看着我,我真是不忍心。”
最终他帮她做了决定,省得她独自一人扛起一些难过的事情。他是想把她养育大的,可不是想把她逼疯的。
舌头轻卷,最后一粒丹药在她的注视下卷入他的腹中。孙向儒轻声笑,阮思巧眉头一凝,强撑的最后一点意识崩塌,沉沉入睡去。
醒来身边就变成了郭恒,银铃儿等人。他们一直忙得焦头烂额,忙收拾,忙逃难,阮思巧不知道她怎么到的郭恒他们身边,郭恒也不知道孙向儒怎么肯放过她,江州如先生说的那样,不久以后城破,被大队韩修文带的人马踏得百孔千疮。
没想到江州城的人民这么英勇御敌。抵死反抗也折损了韩修文很多气力,占领江州以后,他以城池为新的据点,先自立为王,江州城以西与以北的大块地方都被他征服,改国号“康”,大有把江州当成都城的意味。
提早得到情报的郭恒,在韩修文大举进攻之前先带他们离开了江州。
没人知道韩照雪的下落,听说皇上新任命了一个“覃”姓的大将军,当初用一颗人头就邀了头等功,挫败了韩修文军队的很多锐气。听说那位大将军深得当初一位武林老师的厚爱,习得一身浮光掠影好剑术。
更听说那摘了脑袋的男尸被挂在大严国都城门口,每日接受风雨洗礼,烈阳暴晒一月有余,最终连人形都辨不出了。
还听说韩修文军队人马去刺探情报以后,韩修文踏不进城池半步,在不远的一方土地上纵马奔驰,死死缠住马匹缰绳的手,勒出数十条血痕。将领们都道他失去爱子,痛心疾首。
无头男尸的身上挂了一个特别丑陋的不知道什么绣法的荷包,墨绿底缎料,黄黄的可能是鸡也可能是鸭的家禽,是红色线缝出的眼睛。
有人猜测,无头男尸是老王爷韩修文的嫡长子韩照雪。
奇的是,城门重兵把守下,第五个夜里男尸还是被人掳走。
尸体已经重度腐烂,挂于城门上还遭到许多肉食鸟类来啄。阮思巧身穿素缟,头披红绸,跪在棺樽一边,一垂首,二垂首,三垂首。
她当时劫来一具无头尸身郭恒就已经大吃一惊,以为她神思俱散,又听说这五湖四海之内有一副奇药,名叫“神忘香”,和水服下能忘记一段特定的时间。被银铃儿劝解住:“姐姐没那么脆弱。”
果真第二日她就恢复往日的神采,步出高堂对他一笑道:“郭恒,我们还有许多事去做。先接收照顾一些伤民吧。”
“肚饿”的计划很快就实行,他们利用过去五年的时间,屯金银也屯粮食,远离江州城外的某处地方被设了点,有宅子,也有宝贝地窖仓库。
而后天下一分为二,狗皇帝本已气数将尽,却道“天不亡我”,现在他的身边多出了一个骁勇善战的大将军,一个其丑无比的大军师。
那个姓覃的大将军的确厉害,遇人杀人,遇佛杀佛,他本修的是剑术,擅长的也应该是剑,然任何武器到他手里都如长在他的身体一样,军师每每笑着摇扇,端坐马身上远远一见,气度好不风雅。他每次都对大将军笑说:“给你一个机会,积压心头的郁郁,你可以随意地去斩碎他们。”
军师料事如神,对韩修文的用兵之计与心理每次都能分析透彻,不中韩修文设的圈套,每次还利用他的陷阱倒爬着反咬他一口。
覃姓将军与军师二人通力合作,多次与康**队人马交锋,竟然将韩修文准备的精锐部队一点一点鲸吞蚕食,最终击败得溃不成军。剩下一些伤兵残将,蜗居在江州城里。
老王爷退无可退,最后一次战败,领着剩下的两千人马退至江州城南面朝向的宏海,准备举剑自缢。眼看刚刚建立的王朝马上就要灭亡,老王爷心有太多不甘,却道天也不亡他。那日铁骑儿轻轻响踏,踏破的是敌方一切狰狞。
救援的千军万马来到。
老王爷见领头的来人一怔,更有一位奇人手握双环海面点水而来,首战敌方一个措手不及。敌首高坐的大将军看到那番景象也明显一怔,不可置信地看向一边的军师,军师只是嘘了一声,未着半句言语。
那日一场混战,覃姓将军最终不敌对方神兵,中前朝遗落多时的阵法,被环震击中要害,口喷鲜血不清不醒。有人说他当时见到突杀而来的救援军马神思就晃得厉害,究竟个中有什么隐情,不得人而知。从此之后韩修文军队如虎添翼,大有神也不能阻止的趋向。后世有传言道,那日救援军队的首领甫一现身,宏海波涛巨涨,海神翻入天空,乃是真龙现身之真相。
所以此将领才是能降行雨露恩赐的真命天子。
大严国朝野上下一片动荡。多处土地守城军直接弃械投降。只有国都寝宫中,狗皇帝尚在醉生梦死,与美女享乐酒池肉林的快感,狗皇帝认为,他们的城楼高能耸云端,易守难攻,当初建城之时便采用了许多巧计,又有新任国师护体,如何怕去?想用云梯攀上城楼,绝非易技。
不想一日一声将领急报,城门失守,敌军已攻入城池,如今就在宫门以外随时能破。军师端站在寝宫以外,负手而立观看天边一轮红日,狗皇帝终于清醒,魂不守舍地披好衣裳,抖着身体几乎是爬着到他的身边:“国师,这下可怎么好?请国师想想办法!”
“还能怎么办呢?”夕阳渐渐落了,军师的目光随着那点天边余温的消逝,眼中的柔情也渐渐凉薄。他淡淡一笑,手指擦拂过狗皇帝的咽喉,也擦掉他早已定下的决心。
这个机会,就当礼物再次送给他的某位爱徒好了。
时隔半年多。八月,天气炎热,铺了一层莲叶的池水很是沁凉。
大严国国破,如今江山易主,却还是韩姓人的天下。老王爷韩修文战乱之中身兼多伤,又因天气炎热,热毒缠身,就医难愈,不及登机,不久薨。
新任国君上任不久,大兴变法,更改一些原本可笑的制度。特地减免税赋,大赦天下。众官员身着朝服,叩首:“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有人提出,国不可一日无母,恳请皇上早日立后。
帝王怒。
如今帝王后宫空缺无人,又有人提出,先从选秀开始。
帝王怒。
有皮厚的大臣索性直接带女入宫,让帝王面对面观摩。
帝王接着怒。
民间时有称帝王可能是一个断袖的说法。
帝王怒无可怒。
数月之后,一夜,有女刺探皇宫,帝王终于不再怒。香枕软榻上是她的轻声笑:“阿雪,你个遭雷劈
作者有话要说:这只是正文结局,还不是真正结局,个中详情揉到每个人的番外里写。下一篇番外,暂定韩照雪篇·我的暴脾气皇后。肉的话我去看h文,我试试,我憋一个,小泠说的对,此文就是浇着肉汁的素菜……阿雪都给我写成接吻狂魔了,看在这个份上,对作者君轻点下手。宽面条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