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十方城(八)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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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识衣真是倒了八辈子霉遇到白潇潇。心怀天下的白大善, 我求求你拯救天下靠自己好吗?看到障城篇白潇潇哭着跪下求谢识衣放血来救那一城的时,我直接气哭!】
【这tm是障城啊,当初囚禁谢识衣差点把他剥皮拆骨的障城啊, 这一群恶有恶报的畜生。关键谢识衣还答应了,啊啊啊好家伙,三更半夜把老子活生生气清醒了!】
【作者你不觉得崩设吗?合着谢识衣前期被你塑造的所有闪光点,都是为了期衬托你那傻白甜智障主角受多招爱?!】
不愧是气得让他表妹凌晨五点在朋友圈发疯的节。
谢识衣答应了白潇潇的请求,他像是察觉不到疼痛一样, 自胸口取血, 让琉璃血源源不断流入护城河中。
天地至纯之物将把障城男女老少骨子的淤泥彻底洗尽。
障城喜出望外, 手舞足蹈。而白潇潇的眼神却是愧疚和复杂。
谢识衣没有看他们一眼,擦去唇边的血, 神『色』如霜,转身一离开了这里。
他不喜欢说话,所在《魇》里谢识衣的设就是高高在上木讷深的高冷仙尊, 生命的意义就是为了给白潇潇铺路。
言卿看着他的背影,突然觉难过,眼里掠过一丝血红:“谢识衣, 他们怎配呢?”
谢识衣成为天下罪, 被剥去了仙盟盟主之职,但是他再次到忘宗, 依旧被乐湛死命保护。乐湛力排众议, 让他待在玉清峰, 拒绝任的拜访。
玉清峰只有谢识衣和燕卿了。燕卿在某一次给白潇潇下毒时自食其果,他灵根破碎肉身腐烂,只在房里死。化神期巅峰的谢识衣完全可救他,但是谢识衣看都没来看过他一眼。
梅花盛开在冰天雪地里。
燕卿在病床上受着万虫钻心的痛。而窗外, 谢识衣坐在庭院中,雪衣曳地,修长的手落在古筝上。琴音压过了风声和哀嚎声。
燕卿痛不欲生,他光着脚跌跌撞撞跑出去,在生命的关头踩在雪里,几近疯魔看向谢识衣。他想要扑过去,但是雪天路太滑,他跪倒在了地上。
燕卿想要伸手去抓住谢识衣的衣袖,然还未靠近,已经有片落梅如刀锋将他的食指砍断。
“仙尊,救救我,仙尊救救我。”
燕卿蜷缩着身体,被痛苦折磨得发出断续的□□。红的血白的雪,与落梅映。
燕卿怕得眼泪直流:“夫君,救救我,夫君,求求你救救我吧。”
琴声忽断,谢识衣抬起头来。
燕卿见他有反应,浑身发抖,苦苦哀求:“仙尊我错了……夫君,如果我知道你喜欢白潇潇,我当初一定不抢那块令牌,仙尊我错了。”
谢识衣闻言垂眸,目光隔着风雪冷漠注视燕卿苍老病态的脸。
燕卿浑身血『液』都僵冷,他作天作地把自己作到死地,才发现谢识衣看他的目光居然和当年初见的时候一模一样,丝毫未变。
谢识衣来不欲多说,可是安静看着他的脸,忽而低笑一声,声音很轻道:“你叫燕卿是吗?”
言卿被他这一笑搞得浑身僵冷。忽然想起来,谢识衣在《魇》中的定位是反派。
反派。
一个在“原着”里为白潇潇碎琉璃心、毁无道、叛出宗门、死于沧海的,不是痴男二,竟然是反派。
可谢识衣想干,或许除了他自己没知道。谢识衣不喜欢跟分享自己的喜怒,也不喜欢把自己的计划诉诸于口。
从旁的视角去看谢识衣,言卿才反应过来,谢识衣对他真的很特别——他很少在谢识衣身上体到过这样深刻的冷漠。
现里谢识衣对他有问必答,一句话耐心地重复好多次。
而在《魇》这个故事里,谢识衣都很神秘,连『性』格和爱恨都是别臆想出来。
故事迎来高『潮』,是仙魔大战。
海上的雾越来越淡,沧妄海底那条只进不出的长沟结界被破,上重天和魔域之再无阻碍。
魔域万万像是黑暗中的猛兽蠢蠢欲动。
梅城一统魔域之时,仙魔大战彻底爆发,战场就是沧妄海。源源不断的魔种从底下爬到为祸天下。九宗三门身为名门正派,当然自逢『乱』必出,忘宗为首举力前往沧妄海诛魔。
谢识衣就是在这一场诛魔战中死的。
《魇》这书的主题也很有意思。白潇潇居然是救世主,他是魇,是魅妖,但跟男谈恋爱就是在拯救天下。
所谓沧妄海之战,来就是秦家的计谋。
梅城城主兰溪泽和秦家家主是一伙的。
他们装模作样,算在这里除掉谢识衣这个心腹之患,再由秦子昂站出来平定战『乱』,收服心,立威于天下。
谢识衣死子在海底废墟深处。
《魇》原着里面秦家依旧选择了拿化神巅峰的淮明子对付谢识衣,也同样选择了用殷无妄做媒介。但是唯一不同的是,这次殷无妄因为常年和白潇潇有肌肤之亲,没有被淮明子占据身体,反而是自己收纳了淮明子的力。
在谢识衣和“淮明子”两败俱伤时,白潇潇作为被他护在身的弱者之一,站起来,拿剑刺穿了他的胸膛。
谢识衣一动不动,衣襟早就被鲜血染成赤红一片。
白潇潇在他背哭着说。
“你恨我吧谢应,从一开始,我就是带着目的接近你的。你对我的所有好,都是我在利用你。”
“虽然你救了我很多次,虽然你帮了我那多。但你杀了我的父母——谢应,血海深仇,不得不报。”
殷无妄也趁着“淮明子”重伤,清醒占据身体,然扑了过去抱住白潇潇。
“潇潇,潇潇你没事吧。”
神宫里的其他都看的一愣一愣的,不知道这是哪一出痴虐恋。但是他们注定不看多久,因为神宫坍塌了。
殷无妄嘶声大吼:“走,潇潇走。”
碎石和飞沙滚滚而下,倾覆海底极光;九天神像也身首分离,轰隆隆下坠。神宫坍塌,谢识衣丹田重创,继续呆在这里必死无疑。
但他却没有和其余一起逃。
原着里对谢识衣的描写,就是白潇潇含泪头,看着谢识衣拿着不悔剑,往和所有反的方向走。
红衣翻卷过极光,脚步声响在空寂大殿里。
四十三步,血迹蜿蜒,一步一落痕,走向那扇紧闭的青石门。
谢识衣死了。故事对于言卿来说到这里就结束了。
画面戛然而止,周围一片漆黑。
但是紧接着,虚无黑暗的空,四面八方浮起了各种声音。
言卿愣住,骤然瞪开眼。
在这样的黑暗里。
他听到了兰溪泽和秦子昂的对话。
秦子昂说:“谢应死了,之这霄玉殿我就坐稳了,下你配合我向我投诚。就当是我收服了魔域众,这样我看九大宗那些老狐狸谁还敢不服。”
兰溪泽但笑不语。
秦子昂的语气是难掩地兴奋:“我如今成了仙盟盟主,又有了御魇之术。从此天下魔种为我所用,天下的命也任由我予夺。这不是天下之主是呢?”
兰溪泽的笑容藏在银『色』白面具下说:“恭贺家主。”
“哈哈哈哈哈!”
兰溪泽的声音再次响起,却是和另一个对话。
另一道声音言卿并不陌生,千变万化也无法改变那种邪魔之气。
“你真的有让起死生的力?”
女童轻笑:“我骗你干?我都说过了,只要你帮我恢复全部力量,我现你的任愿望。”
“好,现在海上的雾已经全部散了,雾里的魇都流入了体内,我也帮你取了出来。接下来该做?”
女童笑着:“我诞生于忘川鼎中,但是万年前忘川鼎就被毁了。我想要重生,需要一个新的容器。”
她声音甜得像蜜糖:“我已经物『色』到了合适的选。”
女童懒洋洋说:“虽然他现在还很稚嫩,但我信他很快成长起来的。”女童意味深长地对兰溪泽说:“他很快就要集齐新的恶念,成为我新的源。”
集齐新的恶念,成为我新的源。
空像是猛地安静了一瞬,刹那,哭声、尖叫声、疯笑声依次响起。
千千口,黑暗中各种诡谲的画面变换交替。
言卿愣住,抬起头来,看着一幕幕掠过的画面。
全是《魇》里的内容。这些充满鲜血疯狂的生离死别,让他彻底抛开《魇》里与白潇潇有关的所有天雷狗血。
而是认认真真看遍了,白潇潇这一路遇到的,经历的事。
原着里,镜如玉也是死了的。
被秦家反水,棋差一筹,死在双生诅咒。
而她死的时候,白潇潇刚好也在旁边,与昏『迷』不醒的秦长熙依。
镜如玉的魇在原着里没有被不得志吞下。
她和紫霄一样,死眉心涌出黑『色』的『液』体,缓慢爬到了白潇潇身边。从白潇潇的眼睛鼻子嘴边耳朵,一点一点涌入体内。
言卿耳边像是突然炸裂,响起了很多声音。黑暗的梦境被彻彻底底撕裂,被各种浓郁的爱恨填充。
“天时怼兮威灵怒,严杀尽兮弃原野。”
“哥哥!”
“如玉,我们得救了!”
“镜如尘,那一晚璇玑殿的火真的好大……”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
“慕诗,我饿啊,我饿啊!”
“我因此患上『性』瘾,而我父亲也是为这暴毙。微生妆,你凭成为溪泽的妻子,你凭?!”
言卿又看到了那片青枫林。
这个故事开始的地方。
日薄西山,残阳如血。女孩赤着脚从田野跑过,清清脆脆高喊着“哥哥”。笑声惊起清风落叶,她眼睛弯弯,鼻尖上的一颗痣坠着夕阳,灵动而美好。
同样的痣落在一个野心勃勃的蓝衣少女身上。
仙宴满座,云鬓花颜的少女抬起头来,眼底波光明灭,像是璇玑殿上流光璀璨的珠子。
他看到了一阶一阶盛开的山寺桃花,也看到了巍峨昏暗的十方城楼。
“言卿,你摆脱不了我的。”
“每个都有魇,就像影子一样你永生永世都无法逃离。”
言卿到现在终于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他轻轻一笑说:“是啊,我摆脱不了你。”
魇是恶。
魇是欲望。
……是要有七六欲就生出的罪。
之前他一直被白潇潇狗血的爱恨所牵绊,所没看到质的那条路,忘川之灵的领是“吞噬”,魔神希望白潇潇集齐新的恶念成为祂新的源。
原着里没有言卿和不得志的变数,所白潇潇这一路,就是吞噬的一路。
从微生念烟开始,到紫霄,到镜如玉,到淮明子……
言卿说:“这算是殊途同归吗。□□,愤怒,嫉妒,傲慢……”
言卿没有说完,勾起唇角轻轻笑起来,可是他眼里毫无笑意。
《魇》并没有给他结局,但他确定已经肯定,这书到真正的主角,绝对不是白潇潇,甚至不是兰溪泽。
兰溪泽身,可也是魔神用来灌养容器的一步棋。
言卿紧抿住唇,心里浮现密密麻麻的杀意和很浓重的不安。但是这烦恼郁闷一切,都被一道格外冷也格外熟悉的声音给平复。满世界癫狂诡谲的声音褪去,言卿听到了谢识衣的声音。
都是谢识衣和一个的对话。
另一声音遥远,好像来自鸿蒙深处。
“你天生琉璃心,是天地适合修无道的了。”
“我知道。”
“你知道?那你之前怎不修无道。我见你经脉毁过一次。若是重来之时修无道,现在定然不只有元婴期。”
“嗯,修了。”
“识衣,这把剑无主无名,今日传于你,给它取一个名字吧。”
“不悔,就叫不悔吧。”
另一段对话也是这二。
来自空空旷旷的极地,长风卷过神陨白骨,把谢识衣的声音也衬托得格外清冷。
“我是没想到,你拥有琉璃心,居然也走到这一步?明知不可为而为,识衣,你如今赌上一切,值得吗?”
“我没想过。”
“你悔吗?”
“不悔。”
不悔。
言卿心里突然卷起铺天盖地的难过来。
一种空茫茫的难受。
他甚至不知道谢识衣在哪儿、在时候、心说出的这两个字。
但是光听到,他就已经觉得很难过了。
“谢识衣……”
*
“谢识衣。”
言卿从梦中惊醒的,背都浮起一层冷汗来。他睁开眼才发现现在还是夜半。
渊城比邻万鬼窟,晚上总是有不停歇的风声。
外面严酷寒冷,可是屋内却是温暖缱绻的。谢识衣就躺在他身边,手臂牢牢地锁在他腰上。
明明他们刚刚欢好,现在正是温存的时候,可是因为这个离奇古怪的梦,言卿只觉得难过。
“谢识衣。”他又小声地喊了一声。随便把头埋进了谢识衣的怀里,手指轻轻地抓住了他的衣襟。闻着熟悉的气息,言卿才稍微从梦里的绪抽身。
谢识衣来就浅眠,到了化神期与天地同,更是完全可掌控睡意,被言卿这样的小动作一弄,早就醒了。
他的手指贴着言卿腰部的皮肤,觉得言卿的呼吸呵得他有点痒,没忍住轻笑开来,调子还有些餍足的慵懒,笑道:“我没想到你醒来是这种反应。”
言卿有些愣住,那个梦给他的印象太深了,梦里的谢识衣过于冷漠也过于难猜测。
如今跟谢识衣耳鬓厮磨,听着他戏谑又温柔的语气,言卿有种错『乱』,根说不清心里的。
言卿笑起来。
“你居然还去猜我反应?”
“嗯,我为你生气一小儿。”谢识衣吻上他的眉心,说:“说吧,梦到了?”
言卿并不意外谢识衣察觉他的不对劲。
“幺幺,告诉我,你为去春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