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5章：恶人自有恶人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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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庸，刀北皇和慕容柳木三人被强迫跪在五叔面前，尽管五叔对此嗤之以鼻，甚至主动要求泷廷不必如此，但他仍旧强迫良庸等人跪下，陈松和唐元清倒是站在一旁，静观其变。
五叔低头掠过良庸的面颊：“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想要推翻我的？”
此话却是让良庸措手不及。
他闭上眼细思，自己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厌倦来自恩师的掌控。
自己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萌发出要推翻五叔取而代之的念头？
“大概是在两百年以前吧。”无双界对时间的概念并不如何明确，纵使良庸冥思苦想，却也只能得到一个宽泛至极的回答。
就在此刻，五叔的声音骤然拔高：“是从两百零三年前你同我亲自去过阵法，见识过操纵中庸界修炼者以后的当夜萌发的！”
时间精确到年。
这在无双界已然是颇为不易。
看得出来，五叔对良庸真的怀揣过希望，要不然也不会对这件事如此耿耿于怀。
“那夜你在纸上写下，五叔做得了的事，我良庸同样做得。”
“那张纸第二日不翼而飞，你为此忧心许久，今日我便告诉你，那张纸一直都在我这几下压着。”
五叔亲
力亲为搬开方几，从其下取出一张泛黄却仍旧没有丝毫褶皱的纸。
上面便写着这句话。
良庸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望着这一幕，他万万没想到，从自己萌发那念头开始，五叔便就一直知晓。
他自认为无懈可击的防备，在五叔眼里，就是场笑话。
但尽管如此，他仍旧让良庸苟延残喘了整整两百年之久。
陈松也不知道他究竟是个好人还是坏人了。
“可就算是这样，我仍旧给了你两百年的时间来醒悟，可换来的并不是你的翻然悔过，而是更加肆无忌惮的背叛。”
“尽管如此，我都从未想过要杀了你，我甚至想过，反正我时日无多，就算给你这个机会又何妨？”
陈松听得相当不可思议。
这五叔别是有什么大病吧？
能这样想的人多多少少都有点问题在身上。
同时。
他认真地想过，这良庸身上究竟有什么特质，能够让五叔对他如此的宽容。
这要是换一个人。
陈松会毫不犹豫地相信，五叔的铁腕能让他后悔来到这人世间。
“你是不是很奇怪，我为何会对你如此宽容？”
“我相信这也是你们在座所
有人的问题。”
“泷廷今日便由你来告诉他吧。”
五叔说完就背过身去。
泷廷跨步走出，缓缓道：“因为，当初让咱们无双界翻天覆地的人中，最长之人，便姓良。”
“他死时，你刚出生，五叔将你寄养在宗门，并以师尊之名，对你进行培养。”
原来是这个原因。
陈松释然了。
故友之子，因其而殒命，难怪五叔对良庸如此的宽容。
这样看来，他虽然不是个好人，却也不是个坏人。
至少在对往昔那群兄弟后人的安排上足可见五叔的良心。
刀北皇依旧是北皇山庄的传人。
良庸更是被他当做接班人来培养。
这其中的感情固然不能用恩情来形容，却也比那些兔死狗烹，鸟尽弓藏的人好太多太多。
良庸双眸已经彻底失去往昔神采。
他从不知晓自己的身世。
甚至一度认为五叔培养自己只是想找到个接班人而已。
他从来没想过，以自己的天赋和城府，如何能被眼高于顶的五叔当做接班人去培养。
“我欠你爹的。”五叔转过头来，原本一直清明的双眸，竟然凝结出雾气。
看得出，他对良庸的此番作为，也是相当的寒心。
可又是因为什么，会让他毅然决然地除掉良庸？
陈松发现他就像是个充满隐秘的人，陈松自认为对他的了解，都只是假象而已。
但很明显。
这问题，今日便能得到答案。
“你可知道我为什么突然决定要杀了你？”
“其实，在此之前，你的那些小动作我都看在眼里，比如说已经死在中庸界的唐明汉...”
良庸机械般的摇头，他跟在场所有人一样，皆是不能理解为何五叔的心态会发生翻天覆地的改变。
“其实道理很简单。”五叔开了口：“因为我觉得你是个蠢人。”
“尽管你自己并不这样觉得。”
“你既然暗藏韬略，就不应该将自己的心里想法说给自己的徒弟，甚至还是在不确定他真的效忠于自己的情况下。”
“如你这般的蠢人，我就算将无双界交给你，日后也会陷入无休止的混乱，我跟你爹打下的江山，还没延续多久，不能就这么葬送在你手中。”
良庸是个有骨气的人，可是听到五叔如此点评自己，他却是一丁点反驳的想法都没有。
“所以你只能去死，你们的计划只
能宣告结束。”五叔紧盯着良庸：“我不止一次地给过你机会，既然你不珍惜，自然会有惩罚。”
“你，包括刀北皇和慕容柳木，都是故友之子，我不会杀你们，我会让你苟延残喘过完此生，你们若对此不满，可以自我了断，我绝不会干涉，我累了，泷廷，你带他们离开吧。”五叔摆摆手，直到此刻，陈松方才感觉到他是个老人，是个为了无双界辛劳一辈子的老人。
泷廷带走他们三人以后。
偌大的空中楼阁，便只剩下五叔和陈松还有唐元清三个人。
“你们做的恨到。”五叔深以为然地赞美。
唐元清讪讪道：“良庸是黑衣人的事，都是陈松猜出来的，我什么也没做。”
陈松皱眉。
他已经明白五叔想要什么。
忠诚，理性，善良之类的东西，他都不想要。
他只想要个完美的接班人，如此来看的话，唐元清当真是有点不够格。
他太善良了。
或者说太理想主义，这样的人，可以称得上绝对意义上的好人，却不是一个完美的接班人。
“不，你做的也已经足够好了。”五叔简单称赞两句以后，对唐元清说道：“你先回去吧，我要同陈松说些中庸界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