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五章 心的比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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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是不是太自私了?”白一简抬头望着孔执问。
“人都是自私的。”所以,君临晚应该也是能够理解的吧!不然也不会那么爽快的就离开,孔执说着望了一眼门口方向。
“为什么非他不可?”咬着牙,白一简暗自将手紧握成拳。
“因为不能是你。”收回视线的孔执,望着脸上闪过一刻黯然的白一简,忍不住在心里叹了一气。
白家仅剩的这条血脉,寒曦邪想要保全的心思不难猜,二十年前牺牲了白家才换来的太平,今天又要牺牲白一简来延续,这种事情,就算是冷情如寒曦邪,也是做不出来的。
“可我却宁愿是我。”从白一简口中幽幽吐出这么一句,几不可闻的让孔执低头望了他一眼,却没再搭话。
这件事情摊在谁身上都落不得好,既然寒曦邪选择了君临晚,那他们除了接受,又能如何?毕竟,能够做主的……只他一人罢了。
院内井边,早已经将打水的事情抛到脑后,拉着阿林也不知道是在聊什么的董橙,看到走来的君临晚时原地跳起。
“君……公子,你要走了吗?”那一声君公子,不知为何有了延迟,让君临晚听得一愣,然后了然的走过去望着董橙笑了笑。
“要回去复命了。”君临晚如是说着,阿林也依言站了起来。
“我自己回去就行了,”看到阿林动作的君临晚出言阻止,这让阿林望着她皱了皱眉头。
“你先留在这里陪橙儿吧!王城那边的事情忙完了我再来找你。”君临晚望着阿林嫣然一笑,安抚似的抓了一下对方手臂。
原本想着借白一简的口,让寒曦邪同意她留在工部学堂授课,然后顺理成章不再进城,留在这公子府的后院内,若是可以的话,去户部落个户籍,凭她早些时候攒下的银两,说不定还能买个屋子,这样一来,那些谣言应该就没什么好传的了。
可惜,白一简并不打算帮忙,这让
君临晚觉得有些遗憾,同时也隐隐的有些不安,加上王城里马上就是十五夜宴,阿林也不方便抛头露面,所以只能先留在这里了。
“可我过两天就要去营地了。”董橙望着君临晚喃喃回应。
虽然孔执需要留下来参加王城的十五夜宴,但董橙却十分清闲,也早就计划好去营地跟董青过节,孔执也已经同意了,顺带的还有小石头,毕竟他们两个人上路也不安全,所以宋观那边就一起做了安排。
“没关系,阿林一个人留在这里也没事的。”君临晚说着望了一眼阿林。
“可是……!”董橙还想说话,但阿林已经伸手在她头上拍了拍。
“吃饭怎么办啊?”知道阿林的习惯,董橙眉头紧皱的抓住阿林放在脑袋上的手。
“阿林做饭比我做的好。”也就是可以自己解决的意思了,君临晚望着董橙好笑的说道。
“可是……”董橙还想说什么,但阿林却望着她摇了摇头。
见阿林都没什么表示,董橙也只好抿嘴不再开口,这让君临晚看得笑了笑,然后张开手抱了抱阿林。
“十五过后我就回来。”君临晚留下这句话之后,转身离开了公子府,而阿林也挣脱董橙越上屋顶,就这样望着君临晚的身影远远消失在视线。
等君临晚回到王城的时候,已经是午后十分,穿过各个宫殿回廊,终于站在了鹰飞宫的院门外,还没来得及走进去,就看到拿了扫帚的水鸢走了出来。
“君公子?”水鸢有些惊讶君临晚的出现,她以为君临晚还要晚两天才会回来。
“水鸢姐姐。”君临晚微笑的打着招呼,那声姐姐让水鸢听得皱了皱眉头,倒也没有再纠正的侧身。
“回来了就去主上那边打个招呼吧!”水鸢低声说着,给君临晚让出路来。
“嗯!正要去的。”君临晚说着就要往里走,却在低头上台阶的时候看到了水鸢手臂上缠绕的纱布,于是停下脚步问
了句。
“水鸢姐姐,你受伤了?”在这王城里伤到需要这么明显的包扎,是出了什么事情吗?君临晚皱眉望着水鸢问。
“不碍事,小伤而已。”水鸢说着把手臂藏了藏,拉扯衣服把包扎的地方遮挡了起来。
“要不要我给你看看?在下对医术略知一二……”君临晚的话还没说完,水鸢已经匆匆把话打断。
“不用,这点小伤我自己就能处理,你还是先去主上那边打声招呼吧!”水鸢的拒绝让君临晚又多看了她几眼,倒也没有坚持。
“那我先进去了。”君临晚说着越过水鸢,就这样穿过走廊和院子,停在了寒曦邪的房间外,犹豫了一阵才推开门走进去。
看到君临晚出现的时候,寒曦邪并没有预期的惊讶,反而显得太过理所当然的让君临晚以为自己从未离开过,却还是收敛心神的低头打了个招呼。
“主上!”面色看起来有些憔悴,但精神还算好,看来她不在的这段时间,寒曦邪坚持着没管流敖拿药,这是好事。
“你倒是知道要回来。”寒曦邪沉声说着,让君临晚偷偷的看了他一眼。
“君儿失职,还望主上责罚。”说是寒曦邪准的假,结果却是她自作主张,对方会生气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只可惜,她以为分开会淡下的那份情感,如今见面只是变得更甚罢了。
“罚你的事情可以延后,本王更想知道,你回来以后先去了公子府,是为什么?”寒曦邪的话让君临晚身形一顿,虽然早就猜到瞒不住,却没想过寒曦邪会这么直接问。
“给阿林找个落脚的地方。”早已想好的回答,君临晚倒是说的从容不迫,但寒曦邪却听得眼神微眯的望着她。
“只是这样?”寒曦邪眉一挑,怀疑的追问让君临晚猜测,该不会连她在公子府的谈话内容都被他探去了吧?
“十五过后,我想去工部学堂授课,到时候会住到公子府,所以先去跟
白大哥打了个招呼。”不管寒曦邪是不是知道了什么,这件事情本来就要提,所以君临晚也就没有隐瞒的顺口说出了本意。
“去跟白一简打招呼?什么时候,公子府轮着他当家了?”寒曦邪不动声色的说着,让君临晚低头皱眉。
刚才说的话,重点是这个吗?难道不是她十五以后要去工部学堂授课吗?还是说,比起她去授课的事情,没有先来和他打招呼,却找了白一简这件事情,更严重一些?
“因为住在里边的是白公子。”心里狐疑的君临晚,还是从善如流的回了句。
“哦!因为白一简住在公子府,所以你就去问了他,那我住在这里,你走的时候怎么就没想着问问我呢?”寒曦邪的话才说完,就让君临晚愕然的抬头望着他。
感情说到现在,他在意的事情还是她的不告而别吗?明明也没几天时间。
“主上,关于十五过后,我想……”无意纠缠在已经发生的事情上,君临晚想要确认十五之后她是不是可以离开,结果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寒曦邪给打断了。
“十五以后的事情,等十五以后再说,这几天本王身子不适,你勤快点看看。”寒曦邪说着把手放在桌上,让君临晚看得有些傻眼。
毒已经解开了,他自己也说后边的事情他会自己看着办,现在这样还有什么好看的?
“还愣着做什么?过来!”没好气的大喝,寒曦邪瞪着无动于衷的君临晚。
低头嘀咕了句什么,君临晚还是迈步走了过去,风尘仆仆的没来得及休息,更没能达成心愿,却要先做起大夫,这让君临晚忍不住在心里一叹。
站在寒曦邪旁边,将手放在寒曦邪脉搏上,情况一如预期的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表面的虚弱不过是初期的戒断症状,熬过去就没事了。
“主上身体强健,这点影响是正常的,日后多注意调养就好。”君临晚收回手,低头望着自己脚尖
如是说道。
“要调养多久。”寒曦邪拉下衣袖询问。
“一年半载是要的。”君临晚偷偷抬头望了一眼寒曦邪。
“一年半载吗?”寒曦邪重复的呢喃,然后望着君临晚打量。
“主上……?”被寒曦邪看得有些背脊发凉,君临晚不由得开口喊了一声。
“若是让你继续留在这里一年半载,你应该也是不愿意的吧!”自言自语一样的寒曦邪,扭头望向窗外,微微敞开的缝隙里,隐约可见的白雪正在慢慢消融,这个雪季似乎有点短,就像这王城里刮过的谣言之风。
“承蒙主上厚爱,在下……无福消受。”君临晚低着头,藏在袖子里的双手紧握成拳。
她还有很多想做的事情,就像眼前的男人,他不是也有很多想做的事情吗?既然如此,何不彼此成全?
“这件事情好像由不得你。”好一句无福消受,让寒曦邪皱眉望着君临晚。
“主上是个明白人,当知道孰轻孰重,还请以大局为重。”君临晚没有点破,却深知寒曦邪是个不会自绝生路的人。
让她继续留在王城没有任何好处,特别是在谣言漫天的时候,如果把她送去工部的学堂,还能对外说一声物尽其用,如果继续留在身边,要如何凝聚那些心如散沙的文武百官?还是在刑部大刀阔斧准备杀鸡儆猴的时候。
如果说之前为了解毒,所以不得已为之,那现在似乎也没有了继续留下来的理由,君临晚相信寒曦邪心里应该清楚,放她离开是最好的选择。
“大局为重啊!”不知道为什么,当寒曦邪喃喃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君临晚总感觉能够听出其中另有深意,却不知为何。
从那一天起,君临晚又搬回了近侍的房间,虽然对于君临晚来说并没有什么区别,但对外人来说,却是多了不少茶余饭后的话题。
于是十五夜宴之前,伴着君临晚的归来,沉寂了许久的王城又开始变得热闹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