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二章 无法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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狻猊城的城号虽然还在,却已经没有了实权,身在王宫,却像是身在囚笼,陆岑虽然能够适应,陆九九却始终无法接受。
陆溟的死,给陆九九带来了很大的打击,没有在战场上丢掉性命,却为了他们而选择自尽,这让陆九九连想要埋怨都觉得是对人的一种侮辱。
“九儿。”站在门口的陆岑喃喃喊了一声,结果回应他的却是一阵死寂般的沉默,这让陆岑看得心里犯疼,却终究不悔自己做出的决定。
父王吩咐过让他照顾好这个妹妹,而他也认为这个妹妹比他更有本事继承狻猊城,如果可以,他宁愿赴死的是自己,可偏偏留给他做出的决定,却是在父亲和妹妹之间做选择。
陆岑做了自认为无愧于心的决定,却也因此让陆九九对他心生不满,就算是这样,他依旧庆幸彼此能够活了下来,即使,陆九九在事发后就再也没有给过他好脸色。
“九儿……!”陆岑还想说话,花奴却不知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
“公子,您暂时还是不要来找公主的好。”花奴望着陆岑表情复杂,抿着嘴皱眉的样子,看起来也是一脸难色。
虽然感激陆岑的决定让陆九九活了下来,却终究害死了先王,因为先王的死,导致陆九九萎靡不振,而今狻猊城落入鸱吻城手中,虽然城号还在,但继承王位的陆岑,却成了鸱吻城的傀儡。
想到这些事情,花奴自己都心有不甘甚至愤怒难耐,那就更不要说陆九九了。
“她还在生气吗?”看花奴出现,陆岑不由得问了句。
“公主只是伤心过度。”花奴说着微微低头,想到陆九九的萎靡不振,与其说是生气,不如说是自责更贴切。
“只是伤心吗?”如果只是伤心,为什么不愿意见他呢?陆岑自嘲的在心里想着,然后望了一眼紧闭的房门。
“公子还是不要多想了,给公主一点时间吧!”知道陆岑在想什么,花奴只得低声回应。
回头望着花奴看了好一阵子,陆岑这才
低头从怀里拿出一个精致的卷轴,在花奴疑惑的视线下递了出去。
“这个你先帮她收着,适当的时候再交给她。”陆岑把东西往花奴怀里一塞,不等对方反应的转身走了开去。
“公子?!”花奴愕然的开口喊了一声,但见陆岑回头望着她笑了笑。
“结果,你到最后都还是叫我公子呢!”陆岑留下这句话之后,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开去,而花奴愣在原地许久才回神,然后低头望着手里卷轴。
说起来,先王过世之后,公子已经顺利继承了王位,虽然是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继任,但他早已经不是公子,而她却始终忘了改口。
回头望了一眼陆九九的房间,再望了一眼陆岑离开的方向,花奴不知道该心疼谁多一点,同样的,也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才好。
门外的骚动终于回归平静,陆九九的内心却始终波涛汹涌,眼前的佩剑是陆溟遗物,她已经对着好一阵子,始终无法相信,那个父王竟然已经死了。
没有英勇到底死在战场上,也没有寿终正寝,而是为了她和狻猊城的百姓,甘愿舍弃了性命,虽然无愧于王的荣耀,却终究不是一个好父亲。
陆九九始终想不明白,为什么狻猊城会败得如此猝不及防,为什么父亲非死不可?囚牛城背后的黑手毫无疑问是鸱吻城,对方这么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如果只是想要得到狻猊城,又何必非死不可?若要斩草除根,又为什么留下他们兄妹性命?
狻猊城的城号还在,对外虽然说的好听,但实际上已经完全落到了鸱吻城手里,埋下这样的仇恨种子,到底有什么好处?还不如一开始就斩尽杀绝。
太多的疑问充斥脑海,加上失去父亲和战败的悲伤,让陆九九意识混沌的连有人靠近都没留意,而等她察觉到时候,对方已经坐在了对面椅子上。
回神的瞬间一跃而起,陆九九还没来得及拔剑,眼前就明晃晃的架了两把弯刀,惊讶过后,她瞪大眼睛望向
前方。
高大粗犷的身影,披着一件狐毛披风,随意的坐在椅子上,五官端正,却眸光深邃的望着陆九九一阵打量。
“不愧是享誉八城的公主,颇有几分陆城主的风范。”宫睨城说着笑了笑,就像是在自己家一样的挥手让人看茶。
望了一眼旁边穿着鸱吻城服饰,恭敬倒茶的侍卫,陆九九眉头微皱的眯起眼睛,将宫睨城打量了一阵之后,同样回了句。
“没想到鸱吻城的宫城主会大驾光临,还真是有失远迎。”咬牙切齿的瞪着宫睨城,双手握拳的陆九九强忍着拔剑刺过去的冲动。
“哦?你认得我?”宫睨城淡笑的挑眉,倒也不见得有的惊讶。
“看得出来。”因为鸱吻城地域遥远,宫睨城也甚少露面,实际上知道宫睨城长相的人,纵观八城也找不出几个,而陆九九之所以能够猜出,无非是因为最近发生在身边的事情,还有对方的突然出现。
“九公主果然聪明,若是这狻猊城早早由你继承,恐怕也不至于落入今天这步田地。”宫睨城望着陆九九笑了笑,然后拿着茶杯喝了一口,茶水冰凉的让他皱了皱眉,然后放下杯子示意身边人换过。
“狻猊城会有今天不是因为我,是因为你!”陆九九瞪着宫睨城大喝。就算是她继承又如何?只要宫睨城贼心不死,终有一天会对上,到时候始终免不了一战,而结果也不会比现在好到哪里去。
“不,九公主错了,狻猊城会有今天,都是因为你。”宫睨城笃定的说法,还有嘴角那抹似笑非笑的诡魅,让陆九九瞪着他狠狠咬牙。
“贼喊抓贼!”咬牙切齿从口中挤出这四个字的陆九九,毫不退缩的让宫睨城看得轻笑。
“看来,九公主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宫睨城望着眉头紧皱,眼中闪过一抹狐疑的陆九九,觉得这趟还真是走对了。
“你想说什么?”都这个时候了,宫睨城突然出现已经古怪,他还想打什么鬼主意?陆九九瞪着对方一脸戒备
。
“难道九公主就不好奇,为什么狻猊城会败得如此彻底吗?”要说囚牛城有什么优势的话,无非就是抢了个动手的先机,至于后边的争战,虽然也不缺计谋,但和狻猊城最多也就是平分秋色,决定成败的关键,是城防图。
虽然城防布阵可以临时更改调动,但是用兵数量和编排却已经固定,如果要重组军队,磨合是一个过程,统帅又是另外一回事,那就更不要说调兵谴将的灵活程度,还有在战场上的行军默契了。
“是我狻猊城技不如人。”愤然说出这句话的陆九九,让宫睨城听得朗声大笑,然后在陆九九疑惑的时候回了句。
“不,是你陆九九识人不清才对。”宫睨城说着收敛表情,望着陆九九勾起嘴角露出一抹狞笑,看得陆九九瞪眼。
“怎么?不相信?”看陆九九瞪着眼睛不说话,宫睨城笑了笑的敲打椅子扶手,有一下没一下的看起来莫测高深。
看陆九九抿着嘴不说话,脸上表情复杂的眉头紧皱,宫睨城笑了笑的挥手,让抓着陆九九的侍卫退开之后,早些时候离开的侍卫已经端了新的热茶走进门。
并不奇怪对方在这的来去自如,陆九九也无心在意这种事情,她只是心中疑问太多,难得有个可以解答的人出现,她实在不忍错过罢了。
拿着温热的茶水和了一口,宫睨城做了个请的手势,让陆九九坐回原来的位置,虽然不甘心,但陆九九还是动作硬挺的坐回原位。
“外头都在传,狻猊城之所以落败,是因为丢了边防图的关系,但九公主可知道,这边防图为什么会丢?”宫睨城的话成功吸引了陆九九的注意。
“这个不是宫城主最清楚吗?”忍不住反讽的陆九九,说完哼了一声。
“没错,但清楚的人不止我一个,而是除了九公主以外的所有人。”宫睨城的话让陆九九呆愣原地,一时之间反应不及,但很快就回过神来,还让因此拨开了一丝心中迷雾。
“在发现城防图
失窃之前,狻猊城藏在王城里的椒图遗孤被人救走了,九公主可曾听闻?”宫睨城看陆九九不说话,于是接着说了下去。
“人被救走的当天,在被发现之前,只有九公主和前往蒲牢城的使节一行踏出了城门,之后因为封城的关系再也没有人通行,即便如此,人还是不见了。”宫睨城望着脸色微变的陆九九,嘴角始终笑意不减。
“为了找到椒图城的遗孤,狻猊城错失了发现边防图被盗的时机,也错过了这场战事的胜利,而接下来我要说的话,都只是从外边听来的闲言碎语,信与不信,就看九公主自己的意思了。”
宫睨城说着把陆九九打量了一遍,而他接下来说的话,让陆九九整个的僵硬在原地。
君临晚夜闯兵部偷到王城守备图,救走了被藏在王城里的椒图遗孤,然后利用出使蒲牢城的机会,把人带出了狻猊城,而边防图也是在同一时间被盗走的,至于是谁盗走的,那就不得而知了,不过,最后落在囚牛城手里却是事实。
“听说,九公主前脚刚离开蒲牢城,蒲牢城就发生了政变,时机那么好,你说巧不巧?”宫睨城望着呆愣原地的陆九九咧嘴一笑。
“听说,九公主的婚配,是自己求来的,不知道陆城主在九泉之下,可会瞑目。”宫睨城的话才说完,陆九九便已经拔剑出鞘,却还没来得及动手,就被宫睨城身边的守卫拦了下来,同时抓着肩膀按了回去。
“九公主,比起怨恨你的哥哥,你更应该怨恨的,难道不是你自己吗?”宫睨城望了陆九九一眼,然后站起身来拍了拍褶皱的衣服。
“什么都不知道,被所有人保护在这深宫里的你,有什么资格去怨恨呢?就连你那个病弱的哥哥,为了你,都自愿上了战场,你还真是好命啊!”说完最后这句话的宫睨城,冷眼望着愕然愣在原地陆九九,几不可闻的哼了一声。
说到底,终究是个公主,聪明又如何?始终抵不过这现实的残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