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0章大海无量不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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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南神情剧变，迫不及待的问，“大伯，你的意思是说，凌绝顶企图挑起你我二人内讧？”
张豪翻了个白眼，将自己撇得干干净净，不咸不淡的应道：“我可没这么说，是你这么想的。
这些年，我对你怎么样，不用我说，想必你也知道。”
“凌绝顶！我险些儿被你害死……”
张南一拍脑门，像是突然间回过神来似的，破口大骂凌绝顶卑鄙无耻下三滥。
而后，扔掉双枪，跪倒在地，手脚并用，卑贱如狗般，向张豪这边爬了过来。
“大伯，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是我一时糊涂，上了凌绝顶那厮的当，还请大伯原谅我。”
张南声泪俱下，边爬边向张豪忏悔。
“浪子回头金不换，你能及时醒悟，我又怎么忍心怪你呢？”
“快快起来吧。”
张豪一副老怀宽慰的模样。
“大伯，您真的不怪我？”
跪在张豪脚下的张南，泪流满面，哽咽着小声问。
“不怪，你起来吧。”
张豪爽朗的笑了笑，伸手去扶地上的张南。
他认定，张南已经回心转意，重新回到了自己的阵营。
但，就在这时，局势陡变！
张南一跃而起，蹿入张豪怀中，铁钳般坚硬的手指，紧紧扼住张豪的喉咙。
“都给我退下！”
一击得手的张南，声嘶力竭的咆哮道，“谁敢上前一步，我就弄死这老东西！”
不论是十个死士，还是颜良，谁都没有反应过来，张豪就已被突然暴起的张南制住。
“阿南，轻点儿，你轻点儿，有话好好说，我都这么大岁数了，可经不住你这么折腾……”
呼吸困难的张豪，脸色惨白，惊慌失措的连声恳求，顿了顿，又挥手示意死士，“退下，退下，都给我立刻放下武器，退到十米之外。
放心吧，只要你们不乱来，我侄儿是绝不忍心下死手杀我的。”
张豪的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自然也没哪个死士，还敢愣在原地，不愿撤退？
眨眼间，放下武器的十个死士，以及颜良都纷纷依言退到十米之外。
“阿南，你现在
放心了吧？”
张豪油腻腻的脸上，堆满讨好的笑容，轻声细语的问，“说吧，你要我答应你什么条件，你才肯放了我？”
张南俯身，以极快的速度，捡起双枪，冷冷一笑，“放了你？你做梦吧？
我这次来见你，就是为了杀你！”
说话间，张南手中的双枪，又顶在了张豪脑门上，“凌绝顶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更清楚！
你是什么样的人，我也心知肚明。
你太自以为是了，真以为单凭几句话，就能让我回心转意？
哼哼，我刚才所有的言行举止，就连忏悔、痛苦，全都是伪装出来的障眼法，目的就是要让你相信，我已经洗心革面，愿意继续当年的炮灰。
我不这么做，你又怎么可能对我放松警惕呢？”
张豪满脸冷汗，大张着嘴，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事到如今，我也懒得追究你，是不是把我当成炮灰。”
张南眼睛微眯，下巴扬起，似笑非笑的睥睨着张豪，“我只有杀了你，提着你的脑袋去见凌绝顶。
为凌绝顶效力，比跟你混，更有出息。
我这么做，也是为了我的前途着想，你可别怨我。”
“你……”
张豪气得全身颤抖，愈发说不出话来。
“念在叔侄一场的情分上，我可以大发慈悲，给你个痛快。”
说话间，张南的手指，已搭在了双枪的扳机上，只需轻轻一勾手指，张豪的脑袋，就会被打爆。“你，安心上路吧。”
张豪颤声问，“你真敢杀了我？”
“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是我不敢做的。”
张南仰着脸，眉目之间的狂傲，溢于言表。
“你可知道，这公馆内的两千死士，全是我的人？”
“知道。”
“你要是杀了我，我敢保证，你绝对不可能活着离开公馆！”
张南蹙了蹙眉，嘻嘻一笑，枪口又向张豪的脑门，凑近几分，“吓唬我？”
张豪昂首挺胸，有恃无恐的笑望着张南。
“有你当我的人质，别说三千死士，就是三万死士，也不值得我放在眼中。”
张南气定神闲的解释道，“我可以
将你劫持到公馆外，再把你毙了。
外面高楼林立，街区密集，适合藏身，以我的能力，逃出死士的追捕，并不是什么难事。
所以，今日之你，必死无疑。
事到如今，还得麻烦你护送我离开公馆。”
说到最后两句话时，张南的嘴角，又勾起残忍阴鸷的笑容。
“看样子，我还真是低估你了。”
张豪轻叹一声。
“你今日之败，不是因为你低估了我，而是因为你高估了你的能力，总以为自己能将天下大势，把控于股掌之间，实则……”
张南语声微顿，旋即，‘呵呵’笑了起来。
笑声里，对张豪的嘲讽鄙视，不言而喻。
“南少爷啊，跟我斗，你终究还是嫩了些。”
张豪的声音，突然变得嘶哑低沉，像是在顷刻间，变成了另一个人似的。
话音一落，张豪的身形，再度消失在张南的视野中。
与此同时，张南扣动了扳机。
“砰砰砰……”
枪声响起。
两支枪，弹夹内的子弹，顷刻间，全部打光。
然而，却没一发子弹，击中张豪。
“喀嚓……”
震耳欲聋的骨骼碎裂声中，张南的双臂，已被硬生生扯断，鲜血狂飙，洒落了一地。
“蹬蹬蹬……”
猝不及防的张南，踉跄倒退。
也是在这一刻，他看到原先退到十米之外的颜良，带着十个死士，又向这边走来。
颜良边走边伸手在脸上搓糅。
当颜良来到门口时，又从脸上撕掉一张薄如蝉翼的人皮面具。
紧接着，张豪的脸，出现在张南视野中。
“原来你才是张豪……”
瞬间反应过来的张南，惊得目瞪口呆。
真正的张豪脸上，遮了两层人皮面具。
第一层，是仿造张豪的五官制成的。
而第二层，则是颜良的。
直到第二层人皮面具揭开，才露出张豪的本来面目。
虽然真相大白，但对张南而言，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我的好侄儿，再狡猾的狐狸，也斗不过经验丰富的猎人。”
站在门口的张豪，意味深长的感慨问，“事已至此，你还不打算束手就擒
吗？”
而之前突然消失的‘张豪’，也在这一刻现身，站在张豪身后，赫然正是颜良。
“牲畜永远都是牲畜，而人却是万物之灵，畜生与人斗，岂有不死之理？”
张豪笑眯眯的端详着张南，“你该上路了！
大海无量不见人啊！
跟我斗法，你太弱了，你再修炼几辈子，也不是我的对手。”
此刻，子弹打光，双枪落地，双臂爆碎的张南，形同废人，他正要开口大骂张豪卑鄙无耻时，密集的枪声，骤然响起。
数十枚子弹，落在张南身上。
张南的身子，被打成筛子，血流如注，成了血人。
但，他的脑袋和心脏，却安然无恙，并没中枪。
显然，张豪并不希望，张南死在十个死士的枪口之下。
所以，刚才开枪射击时，十个死士有意避开张南的致命部位。
“阿南啊，记住，到了阎王爷那里报答时，问起是谁杀了你，你就说杀你的人，名叫凌绝顶。”
张豪的手上，不知何时，已多出了一把枪。
“砰！”
“砰！”
两颗子弹飞向张南。
一颗击中张南的额头，从前额钻入，又从脑后飞出。
一颗没入张南的心脏，令得张南胸前的衣物，顷刻间被鲜血染红。
至此，张南，死！
“唉，这就是你的命啊。”
张豪扔了枪，眸光一转，望向身边的颜良，轻声问，“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颜良低头哈腰的应道：“扔到乌衣巷，嫁祸给凌绝顶。”
张豪嗯了一声，轻轻点头。
“我可怜的阿南啊，白发人送黑发人，我还指望着你给我养老送终呢，没想到你却死在我前头。”
“苍天无眼，苍天无眼啊……”
张豪悲悲戚戚的哭嚎着，跑了出去。
而留在原地的颜良，以及十个死士，则遍体生凉，如坠冰窟之感，漫上心头。
“凌绝顶，你的死期到了。”
颜良咬着牙，亲自动手，背起张南的尸体，直奔乌衣巷而去……
……
与此同时，凌绝顶又一次，忍不住激灵灵打了个寒颤。
张豪的不辞而别，令得他心头浮现出不
祥的预感。
就在这时，楚枫接到一个眼线的来电。
“凌爷，张南死在了乌衣巷，‘有间客栈’的门外，不知道是谁造谣说，是您杀了张南……”
与眼线结束通话后，楚枫脸色煞白，心惊胆颤的对凌绝顶说了，眼线收到的最新情报。
楚枫边说，边偷眼观瞧凌绝顶神情变化。
然而，直到他把收到的最新情报，全部说完，凌绝顶的神情，都没发生半点变化。
自始至终都是一脸平静，波澜不惊，眸光温润如玉，一如往常。
“凌爷，您没事吧？”
楚枫伸手在凌绝顶眼前晃了晃。
“依你之见，我能有什么事？”
凌绝顶的反问，令得楚枫为之语塞，说不出话来。
半晌后，楚枫小声的说出自己的猜想，“凌爷，散发谣言的人，十有七八就是张豪那老东西，我现在就带人，把张豪给您抓来。
免得他又继续满嘴喷粪，造谣生事，陷害您……”
楚枫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凌绝顶抬手打断，“区区一个张豪，跳梁小丑而言，翻不起多大风浪，我们现在的头号敌人是青帝。
先坚决了青帝，再处理张豪，也不迟。”
凌绝顶也认为，是张豪在暗中搞鬼，故意杀掉张南，却把杀人罪名，扣在自己头上。
“凌爷……”
楚枫欲言又止，凌绝顶的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他也不敢不听。
“是谁要解决本帝？好大的口气，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恰在此时，一道风雷激荡般的呵斥声，从遥远的天边传来，回荡在楚家别院外的整个广场上。
还没从之前的地震惊吓中，回过神来的楚家侍卫，此刻再度被吓得面如土色，双股颤颤。
更有甚至，已被吓得瘫坐在地，尿崩如注。
凌绝顶心神一凛，循声望去，却见落日余晖中，一道高大健硕的身形，其急如风，破空而来。
狂暴的威压，铺天盖地，遮天蔽日。
所到之处的空间，纷纷崩塌碎裂，化作虚无。
“这又是哪尊大神？”
惊骇欲绝的楚枫，鼓起勇气，声若蚊蚋的问凌绝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