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时日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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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城某私立诊所。
宋瓷和姜淼坐在手术室的门外,等待着里面医生的传唤。
“下一个就是你了,你要是现在后悔的话还来得及。”姜淼伸手握住宋瓷的手,细声安慰道。
明明正直夏天,她的手却凉得刺骨。
宋瓷摇了摇头,脸色白得有些透明:“不了,我已经想好了。”
这是她好几个夜晚深思熟虑的结果。
这个孩子,她必须要拿掉。
尽管她的心里也很不舍……
“宋瓷!”
忽然,手术室的门被打开了,护士走了出来,照着手里的名单面无表情地喊道。
宋瓷浑身一僵,随即缓缓地站起了身,步伐僵硬地往手术室里走去。
像是奔赴刑场的囚徒一般,迷茫而又恐惧。
眼见宋瓷就要进入手术室里,正在这时,姜淼手里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熟悉的手机铃声让宋瓷身形一顿。
姜淼看了眼手机,连忙道:“宋瓷,有电话,是许医生的电话,要接吗?”
许医生!
宋瓷浑身一震,连忙折了回来,一把拿过姜淼手里的手机接了起来。
“喂?”
“宋瓷,你外婆病情突然加重了,恐怕不行了!”
听到这话,宋瓷瞬间愣在
了原地,耳边嗡嗡作响。
“怎么了?”见她脸色不对,姜淼关切道。
宋瓷回过神来,留下一句“手术先不做了”便转身跑了。
宋瓷一路跑出了诊所,在路边拦了辆出租车,便连忙赶往外婆所在的医院。
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她的手颤抖的有多厉害。
许医生那句“恐怕不行了”像魔咒一样在她脑海里回荡,让她六神无主……
等宋瓷赶到医院的时候,手术室的红灯正高高亮起,医生正在里面抢救。
时间一点点流逝,直接红灯暗了下来,手术室的门才被打开。
宋瓷回过神,连忙冲了过去,抓住最前面的医生问道:“许医生,我外婆她、她……”
话还没说完,人已经红了眼眶。
“你外婆她已经抢救回来了,但目前的情况恨不乐观,老人家怕是时日不多了,最多还有两个月了。”许医生摇了摇头,目光充满了悲悯。
作为一个医生,这种情况他见的太多了。
换做是别人,恐怕早就放弃了,毕竟早晚都要死,又何必烧这么多钱。但宋瓷是他少见的、坚持了这么久的人。
一时之间,也不知是同情多一点,还是钦佩多一点
。
“怎么会……”宋瓷松开了手,整个人往后一跌,靠在了墙壁上,双目空洞无神。
为什么……
为什么连这最后的希望也要带走?
难道她真的注定要孤独一人吗?
许医生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便准备离开。
宋瓷却像是忽然回过神来了一样,一把抓住他的手臂,追问道:“许医生,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无论是花多少钱我都愿意,求求你救救我外婆!”
“宋瓷,这不是钱的问题,人老病死,人之常情。”
许医生的话带给宋瓷极大的震动,她缓缓蹲下身,眼泪不受控制地掉了下来,落在冰冷的地板上,溅起了水花。
她也是医生,不会不懂这么简单的道理。
可是她还是接受不了……
“还有两个月时间,不如把老人家接出医院,带她出去走走吧,在医院住了这么久了,应该想家了。”
许医生留下这么一句话就离开了。
家?
她和外婆的家?
宋瓷愣了一下,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一幅青山绿水的画面来。
或许,是时候该带着外婆回家看了……
宋瓷虽然难过,但是很快也想通了。
生老病死是常人无法避免的劫
难,与其让外婆一直在医院里接受无望的治疗,倒不如好好陪她度过生命中最后的时光。
宋瓷在病房里守了很久才等到周秀珍醒来。
“阿瓷……”看着床边瘦弱憔悴的女孩,周秀珍颤颤巍巍的伸出了手,摸上了她的发顶。
“外婆,你醒了……”宋瓷嘴唇颤了颤,没说几个字,眼泪忽然掉了下来。
原本说好不哭的,怎么还是哭了,可真没用!
“别哭……阿瓷,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周秀珍每说几个字就会咳上几声,整个人虚弱得不像话,但她的目光却出乎意外的明亮。
早在江盛逝世的时候,她就想追随他而去,但是那时候宋瓷太过年幼,身边又没有可以照顾的人,她不放心,只能留了下来。
却没想到如今反而成了她的累赘……
“外婆,我们回家好不好,我们回乡下,回去看看外公好不好?”宋瓷紧紧地握着她的手,似乎生怕下一刻她就会离她而去。
“好。”周秀珍欣慰地笑了起来,眼角堆起了褶子,整个人柔和得出奇。
还是阿瓷最了解她,在医院住了这么久,她早就厌烦药物和消毒水的味道,想念乡下
的气味。
宋瓷的动作很迅速,当天就办理了出院手术,将周秀珍接到了她的公寓里,她打算和医院请一段时间长假,将晋城的事情安顿好以后就带着外婆回乡下老家。
“阿瓷,你这是一个人住吗?小陆呢?”看着有些空荡的房子,周秀珍不免有些好奇。
心里早就知道自己瞒不住了,当下也没有了再隐瞒的打算,于是便如实相告:“外婆,我离婚了。”
“你……”周秀珍虽然有些惊讶,但是却并未多问,只是道:“你离婚一定有你的道理,其他的不重要,你的幸福最重要,如果你觉得不合适,离了也是好的。”
从此没想到外婆竟然会说出这番话来,一时心里生出了几丝感动。
晚上,宋瓷亲自下厨,给外婆做了一大桌好吃的,还邀请姜淼和任渝一起来吃饭。
得知他们俩是宋瓷的好朋友,周秀珍一时也宽慰了许多。
以后在晋城阿瓷也算是能有人帮衬,不会是孤身一人无依无靠了。
她对宋业成的本质看得很清,没有指望过他能帮到阿瓷什么,不害她就行了……
然而,她并不知道是,宋瓷这段时间的遭遇全都拜宋业成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