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七章 买卖不成仁义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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譬如，破格答应留下来陪他用晚餐。
譬如，支开自己的贴身侍女，将自己置于危险之地。
譬如，这类似于搭讪的问题……
听到赫连沁的话，候开元心震颤得更加厉害。用喝咖啡的举动向掩饰内心的惊涛骇浪，却让他显得十分无礼。
这不是一个商业老手该有的反应，不过，同样陷入迷思中的赫连沁并没有太在意。
“谢谢沁小姐对我信任和支持。”思考再三，候开元只能说出这句极其官方的话。
三十年了，她被抹掉的记忆残存里还有一点点他的影子吗？
三十年了，她还是没有变。热情而直接，不会拐弯抹角，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三十年了，一切似乎都还在，一切却都已改变。
“……”赫连沁三十年来第一次对一个陌生人释放出这种好感，他开元却表现得格外冷淡。
一般人只要听到她的身份，就算不对她巴结奉承，也会小心应对，深怕得罪了她。只有候开元，像是怕和她扯上关系似的，回应得很官方。
可是，既然他不想跟自己合作，甚至不想和她过多牵连，为什么要请她吃饭？
难道，这是他的策略？吊着她，让她摸不
透他的心思？
就在此时，侍者端着前菜进来，适时化解了尴尬。
用特制汤底熬煮的玉米浓汤，散发着诱人香气，里面加了各种珍贵海鲜。
“沁小姐，请。”候开元十分绅士。
赫连沁点点头，用银制的汤匙舀起一勺，尝了一小口。玉米与牛奶的香气在唇齿间流转，加上海鲜的鲜味，味道很鲜美，可口。
“很鲜美。”身为一代女王，她什么样的东西没有吃过。这道简单的玉米浓汤，选料特别新鲜，加上熬制的方法很考究，才做得出令人口齿留香的味道。
“喜欢就好。”候开元低下头喝了几口，第一次觉得玉米浓汤真的很好喝。是因为对面坐着她，还是她赞美过这汤？
应该都有关系。
上了前菜，接下来是小牛排。
赫连沁的刀叉用得十分利索，举手投足间，一气呵成，优美得宛如一幅流动的画。
候开元忍不住多看了几眼，他已经记不清上一次和她一起吃饭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不过，她不喜欢高档餐厅，更偏爱路边小吃。
她可以不顾形象蹲在路边，啃章鱼丸子，吃得满嘴酱料，一脸满足。
若不是怕勾起她的回忆，候开元
真的想带她再吃一次路边摊。
每次看她吃东西都觉得食物特别特别美味，哪怕是他最讨厌的臭豆腐，他都能吃得下。
“候总，你身体不舒服吗？”灯光明暖，衬得赫连沁的表情柔和了许多。不再那么高冷孤傲，眉宇间仿佛又有了当年青春飞扬的样子。
“没有。”候开元低头切牛排，心里苦涩漫延。
今天过后，恐怕他们今生再难有这样的晚餐时光了吧？
其实，他可以答应跟王室合作，这样以后他就更多的理由和借口见她了。
可是，他不能。
他不能冒一丁点让她想起来的风险，她好不容易才有今天，他不能再让她面临一次摧残。
身为Q国的女王赫连沁知道许多话不是她这样身份可以说的，但不知为何，她总觉得候开元身上有她想要知道的秘密。
侍者端上已醒的红酒，为两人分别倒了一杯，放下后，恭敬悄然退下。
偌大的餐厅灯火璀璨，没有浪漫的音乐，只有餐刀划过盘子的声音。
两个站在世界顶端的人物，沉默吃着晚餐，气氛并不算融洽，却谁都不想过早结束这饭局。
过了一会儿，赫连沁主动端起酒杯：“候总，我
敬你一杯，希望能有合作的机会。”
纵然候开元给她的感觉十分奇特，赫连沁仍没有忘记她此行的目的。
皇家珠宝这个品牌能不能做起来，全看候开元愿不愿意为他们提供原石。
“沁小姐太客气了，应该是我敬你才是。”候开元端起酒杯，与赫连沁碰了下，意思意思喝了一口，自始至终给人十分冷淡的疏离感。
看出了候开元实在没有跟王室合作的意思，赫连沁虽有失望，却不想强人所难。
优雅拿着餐巾拭了拭嘴角，站起来，朝候开元伸出手：“既然候总这么为难，我也不强人所难了。商场上有句话，买卖不成，仁义在。希望下次还有合作的机会。”
赫连沁表现很大方，候开元竟有些不知所措。
关于和王室合作，他确实顾虑重重。
可要他放弃，他还真的有些舍不得。
商场上做事应该杀伐果决，他从没有这么优柔寡断过。
因为对方是赫连沁，是他一生中唯一的挚爱，他才会变得不像自己。
赫连沁并不介意候开元的无礼，手仍伸得直直的，保持着礼貌友好的微笑。
“会有机会的。”终于，候开元回过神来，手轻触了下
她的掌心，收回。
赫连沁点点头：“很高兴今天能和候总共进晚餐，我还有事，先失陪了。祝你用餐愉快。”
北凤拿着一件玫红色的披肩站在门口，静静等待。
候开元走出座位送客，纵有万般不舍，这一刻总会来到。
将赫连沁送到电梯口，北凤为她披上披肩。
突然，候开元大喝一声，快闪开。赫连沁只觉得一双手推了她一把，她脚步踉跄几步，几乎摔倒，幸好北凤及时扶住她。
随即候开元倒地不起，北凤快速将赫连沁拉到自己身后，用自己的身体护住她。
赫连沁毕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女人，短暂的怔忡后，快速回过神来，看向候开元。只见他雪白的衬衫浸出一大片血来，似是中了枪。
“北凤，快把他抬到我的房间，叫医疗团队马上过来。”赫连沁蹲下去查看候开元的伤势，他伤在心脏的位置情况紧急。
“是，小姐。”就在北凤在打电话叫人来之时，苗欣和两名保镖匆匆赶来，见到候开元倒在一片血泊里，生死不明，苗欣吓得脸色都白了。
蹲下身，伸出食指欲探探他还有没有呼吸，手却颤抖得厉害，怎么都伸不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