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一章 硫磺粉 人不可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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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廷内
晚间
廷狱监
邓承雁随着白芍、白术一起,提了晚膳走了进来。
“郡主——”二人拿着那已经修补好了的珠钗走了过来。
尉迟鹭站起身来,接过她们递来的钗子看了一眼,神色间立马就冷淡了下来,浑身的气息骤降,森冷至极,“这血……”
二人吓得不轻,直接在她的面前跪了下来,“郡主息怒,奴婢们跑了宫内宫外所有会修补之术的地方,他们都说这血迹去不了,就连那硫磺粉都对这血迹无可奈何。”
“硫磺粉去不了?”
硫磺粉是专门去血污的东西,怎么可能连它都去不了。
二人急着点头,解释道:“是真的郡主,那些师傅也觉着奇怪了,说这几十年来头一次见硫磺粉都去不了的血污。”
闻言
邓承雁的动作顿了顿,一边将食盒里的餐盘取了出来,一边漫不经心的听着她们主仆三人的谈话声,心里有些许的思量。
“是啊郡主,那些师傅们还说这血迹珍贵,非常人所有。”
“您看这血,流出时的血迹直接渗透进了珠钗里,全然没有落到旁处去,好像被这支钗子给吸收了去。”
“胡说八道!”尉迟鹭冷着脸打断她们说的话,也堵上了她们那胡言乱语的嘴。
合着照他们的意思来说,这支钗子还不正常了?
哪有会吸血的钗子?
白芍、白术不敢再说了,只能垂下身子,低着头去,小心翼翼的喊她:“郡主……”
不是她们说的这些话,也不是她们胡乱猜测的这些话,都是那些修补钗子的师傅们,看到钗子时发出的感叹。
她们记下了,是觉着他们说的也对,这也太怪异了些。
那血就好像与常人不一样似的,不仅没有任何的变色,暗沉,反而越发的红润,明亮,有光泽。
这钗子原先不过是一种斐蓝色的色泽罢了,现在却变成蓝红交叠的渐变色,反而比之前的样式更加好看与独特了。
尉迟鹭低下头去,凝视着手中的珠钗,桃花眸冷了又冷,如若她没有猜错的话,只有南疆少数之人的血,会有如此奇异的效果。
可是盛稷,怎的会是南疆的人?
难不成,是盛宏太傅的夫人——申屠嫣然?
看来这件事,她要好好问一问盛稷了。
尉迟鹭捏紧了珠钗,俯瞰着她们吩咐道:“将今日见过珠钗的所有人封了口,本郡主不想旁人知道这钗子上有血之事,有损本郡主的颜面。”
“郡主?!”白芍、白术二人一同诧异的抬起了头。
这是何意啊?
为何要突然封口?就算是这钗子上有血又能如何?谁就能保证每一位女子的闺房之物上没有破损与脏污?
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缘何要封了口?
这传出去了,还以为他们建平郡主心胸狭隘,肚量极小,连这种事情都见不得人,还要封口呢。
白芍紧跟着说道:“这怕是……”
不成的啊!
尉迟鹭脸色一沉,气势越发压迫道:“怎么?本郡主做事,还要看你们的脸?”
二人一听这话,哪还有半分的反驳之意?
白芍、白术忙低下头去,“不,不敢,郡主息怒。”
“现在就去,速办。”
“是,奴婢告退。”
二人速速起身冲她行了一礼,又冲邓承雁行了一礼,匆匆离开。
“郡主?”邓承雁转过身子来,神色间具是沉重之意,显然也猜到了这不同寻常之事的来源之处。
尉迟鹭冷冷的看着他,浑身气势压迫道:“管好你的嘴,这些事情,不该你来问。”
当心要他的命。
邓承雁急忙的弯下身子去,行礼道:“是,奴才明白,奴才方才什么都没有听到。”
她抬脚走了过来,视线紧盯着他询问道:“你跟在皇伯伯身边共事,怕是见过仲孙南阳?”
“郡主说的是状元郎?”
“是他。”
邓承雁直起身子来,点点头说道:“是,奴才见过。”
“你可有发现他有什么不同寻常之处?”
“郡主说的是——”
“他的眼睛。”
似人非人,似妖非妖。
一双勾人摄魄的眼睛,绝非池中之物。
南疆之人,必有此异者。非南疆者,必是异族人。
不管是哪里的人,都不可不防,必须要彻查他。
“奴才知道郡主的忧虑是何,奴才也派人探查过他。”
“探查结果如何?”
邓承雁抬眸看向她,摇了摇头,面色有些沉意,道:“什么都未探查出来。”
“一点儿痕迹都没有探寻出来?”
“没有。”
尉迟鹭嗤笑了一声,暗叹这个仲孙南阳果真是深不可露,就连邓承雁都未探查过他什么来。
“不过郡主,不管他是何身份,他都有几分的危险性存在,您要离他远些才是。”
“你是第二个对本郡主说这些话的人。”
邓承雁惊诧的抬头看向她,问出口道:“还有谁这样问过郡主?”
“是本官。”大牢外,骤然传来了一道深沉的声音来。
二人顺声转过身子去,就见男子身着一袭蓝暗花纱单袍,竖起的墨发上插了一根蓝色垒丝玉簪,露出的额头高挺饱满,眉目深邃如画,面如冠玉,凝脂朱唇,整个人缓缓走来,脸色却黑沉如底,比深渊还恐怖。
“长史大人?”邓承雁回过神来,缓缓的拱手冲他行了一礼,“奴才见过长史大人。”
“这么晚了,”盛稷踏进了牢房内,视线落到他的身上,有几分森冷,“怎的还在这儿?”
“长史大人说笑了,奴才是给建平郡主送了晚膳过来的。”
“那现在晚膳送到了,邓掌印应该可以去忙自己的事了吧?”
这话的浅意是,晚膳送到了,你可以滚了。
邓承雁听完之后,也没有任何生气的意思,反而勾起唇瓣来笑了笑,一双干净纯粹的鹿眸里,藏着一望无际的汪洋,漂亮的不像话。
若说盛稷是高雅圣洁的文人,不说话时,就是冷面无情的长史大人,那邓承雁就是时而风雅,时而清秀的俊逸公子。
他说出的话,也很是清澈明亮道:“长史大人说的是,不过奴才正与郡主说话,没有郡主的意思,奴才不敢离开。”
这话的浅意是,我与建平郡主说话,与你何干?
郡主都未让他离开,他又算什么,开口让他走?
盛稷听言,冷嗤一声,笑了出来,眸光极尽薄凉道:“邓掌印,你要知道,有些事,不可为,有些人,不可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