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等待.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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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不会是这样。”杨隽凯突发奇想，“宜兴古代不是海湾嘛，说不定，东祖地区的古人就住在海边，他们有用石船来陪葬的习俗。”
林泽说杨隽凯想得太多了，还说，宜兴曾是海湾不假，但绝不会是在五朝之内，起码要追溯到公元前好几千年。
他曾经看过古代海侵层资料，宜兴部分区域属于第一期和第三期海侵层，也就是说，最少也是六千年前的事情了。
“六千年前是什么概念，你知道吗？”他问杨隽凯。
“我又不是历史学家，哪懂得这些。你在这方面有研究，直接告诉我不就得了。”
“好，我告诉你。公元前2000年代，人类开始真正掌握冶铁技术，而流传到我国并被普遍使用，已经是战国时期，加起来不足3000年。”
听林泽讲起冶铁的历史，杨隽凯觉得云里雾里的：“等等，冶铁跟宜兴曾经是海湾有什么关系？”
“没关系，但跟你说雕琢石船当陪葬品有关。”
“我不明白，能有什么关系？”
“关系大了去了。你想想，假如当时还没掌握冶铁技术，打造不出雕琢石船的工具，拿什么去凿石头？拿石头砸还是拿铜器挖？”
“哦，原来是这样。”杨隽凯似懂非懂的说。
其实，他并不关心这些，他想要的是，确定东祖宕口下有没有古墓，有的话，好怂恿林泽展开行动。
他还想继续这个话题，林泽却打了个哈欠：“睡觉吧，等摆平老黑皮之后，再考虑这件事。”
就在杨隽凯悻悻然的走去盥洗室洗漱准备睡觉之际，老黑皮铺子里的茶室中，有五个人正在商量事情；他们是老黑皮及其结拜兄弟，还有王自朗与女助理。
在老黑皮的追问下，王自朗无奈地将发生在小面馆里的事情说了出来。
老黑皮听后愣了好一会，想起白天还想为自己争取一碗面条的权利，不由感到尴尬；好在他面皮黝黑，害臊起来旁人也看不出，所以，结束了面条话题之后，他说起了怎样对付林泽的事情来。
听后，王自朗十分担心：“黑哥，您有没有考虑过，动这小子要冒很大风险”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眼前仿佛浮现出罗森那阴郁的面孔。
“我知道你的意思，所以，整这小子不用咱们出手。”
“哦？那……”
“咱们只要出点血就行。”
王自朗自然明白出点血是什么意思：“那要多少呢？”
“不多。”老黑皮说。说完，伸出张开五指的手掌。
“五万？”尽管还没到掏钱的时候，但王自朗已经感觉到肉疼。
“什么呀，是六位数。”
“什么？”王自朗差点从椅子上蹦起来。
见他吃惊加意外的样子，老黑皮皱起了眉，逼视着对方：“五十万多吗？”
王自朗被对方狼一样的目光看得心里头觉得瘆得慌，说话也不利索了：“不，不多。”
“嗯。老话说得好，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五十万能让咱们出这口恶气，也能让姓林的小子受到教训。你说，值不值？”
“值，值。”王自朗说出违心的话来。
他明白，自己已经掉入事件的漩涡中，对立的双方都不是好惹的，得罪任何一方，倒霉的只能是自己。所以，他只能打了牙往肚里咽，尽管很不情愿，但这钱只能给。
唉，就当破财消灾吧。
他在心里长叹一声。
当他问起怎样对付林泽时，老黑皮说已经安排妥当，还说，有些事情还是不知道的好，免得东窗事发，会被牵涉进去。
“你就安心好了，平常该干嘛就干嘛，等着好消息。”
就这样，王自朗出了五十万块钱，换来老黑皮一句等着好消息的话。
离开老黑皮的铺子，王自朗与女助理驱车返回镇子。
途中，女助理不住的唠叨，说应该跟老黑皮讨价还价，就算能砍掉几万，也好给她买化妆品。
王自朗听得烦躁，忍不住喝止对方，心里还冒出一个泄愤的念头：T娘D，一会回去后，看老子不把你折腾得死去活来。
让王自朗感到意外的是，此后半个月，他左等右等，好消息却一直没来；他也不敢去问老黑皮，生怕搞得对方心情不美丽会给他脸色看，所以，只能继续等着。
感到意外的还不止王自朗一人，林泽他们也觉得不解。
在等了足足三天也没见动静之后，林泽不由怀疑，老黑皮是不是迫于罗森的威慑，不打算兴风作浪了。
久经江湖的陈建英却不这么认为，她猜测，老黑皮一定是在等时机，也许，等到大家都以为这事就这么过了，对方就会采取行动。
她建议，静观其变，再等上一阵子。
她说得虽然有道理，但林泽觉得一直干等着也不是个事，所以，打定主意，日子照常过，至于老黑皮，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只要不放松警惕，对方就翻不了天。
有了决定之后，他让同在周王庙开店的熟人注意老黑皮的动向，他自己则在杨隽凯的催促下，再次去了东祖宕口；与上次不一样的是，这次，只去了他们两人。
民宿的老板见他们来了，又是泡茶又是递烟，让两人充分体会到了他的热情。
喝了一会茶，林泽道明来意，说是想继续听老板讲故事。为了不让对方白说，他还临时决定在这里住上几天。
老板自然感到高兴，在帮两人办理了入住手续之后，便说后来发生的事情来。
由于宕口下方有深不见底的空间，尽管村民建议将洞口堵上，说是别等龙王爷发现自家屋顶挖破，会发火。可是，试了几次都没成功，摆上去的石头全都掉进了洞里。
有人就说别折腾了，一来，堵不住，再则，地下真要是住着龙王爷，不断有石头砸下去，他老人家会不会误会？
这话听上去有道理，于是，又试了几次没成功之后，只能放弃了。
此时，正值清朝分崩离析之际，各地军阀割据，宜兴虽无大的军队势力，但有实力的家族纷纷建立自己的武装力量，来维护家族的利益。
宜城（现宜兴市中心）有一土豪，名叫刘思林，其家族实力在本地堪称鹤立鸡群，不仅有家财万贯，还拥有上百人的武装力量。
此人生性彪悍，且善于钻营，接触的人物庞杂，什么阶层的人都有。他通过军中有权势的朋友，花费大笔银两，谋得了一个不大的官职。
官职大小他倒是不介意，他要的是，自己与手下都能穿上军装，出门的气势就能压倒其他有实力的家族。
在目的达成后，人们便根据他名字的谐音，帮他起了个他乐意听到的绰号，叫做刘司令。
正因为他接触的人物庞杂，所以，在认识的人里，有专做盗墓营生的行家。
东祖挖到龙王爷宝船的消息传到县城之后，刘思林的一个叫做泥猴的熟人向他报了信。
泥猴本名是什么没几个人知道，行内人只知道他干盗墓行多年，擅长破解各种机关，其手段比老三门林家人差不了多少，是以人送外号泥猴，意思是说他是泥中的猴子，在墓中像猴子一样灵敏。
泥猴将宝船的消息告诉刘思林后，进行了大胆的猜测，他断言宕口下必定有富贵人家的墓葬，也肯定有值钱的陪葬品；要是能顺利摸出几件，找个好买主出手，不仅能充当军饷，还能让刘思林与手下吃香的喝辣的享受半辈子。
刘思林原本就不是正经人，加上以前与泥猴有过几次合作，每次都能获得一些冥器，是以他相信泥猴的本事。
现在，见发大财的机会来了，他自然是高兴至极，于是，两人一拍即合，决定以练兵的名义，将一半手下驻扎在了东祖宕口。
驻扎的当天，刘思林在帐篷里喝茶哼小曲；泥猴带了几名士兵去宕口检查。
泥猴这人是个实干家，为了获得冥器什么事都干得出来，典型的要钱不要命。
到了宕口检查一番之后，他绑上绳子，决定亲自下去看看。
他要士兵时刻注意，一旦他发出指令，立刻将他拉上来。
稍后，泥猴下去了，这一下去，就发现下头真有墓葬痕迹，但是，也发现了他无法克服的困难，是什么呢，是乌泱泱的一片水面。
原来，洞底是个大水潭，没落脚的地方。
泥猴吊在半空中，打着他那花重金从洋人那里买来的铜皮手电筒，将洞穴照了个遍，也没发现可以落脚的地方。
这下，他可犯了难，心说，看情形，墓葬肯定在水下，自己铁定了无法下去；难不成，这趟要无功而返了吗。
跑空趟的事情他倒不是没遇到过，要是换在平常，打道回府是最好的选择。
但这次不一样了，他向刘思林保证过肯定会摸到值钱的冥器；刘思林要是知道因为洞中有水，冥器摸不成了，这个脾气暴躁的长官一怒之下会不会直接把他给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