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合作的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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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杨隽凯感到意外的还不止是谢渚生的长相，还有对方的说话方式。
这人脸上始终挂着让人感到舒适的微笑，言语间流露出来的温文尔雅，也如扑面的春风，让人觉得舒畅。
不经意间，杨隽凯对谢渚生的抵触情绪减少了很多。
林泽倒没觉得太意外，他了解发丘派人的行为方式；真正的发丘人，就像谢渚生一样，有耐心，待人和蔼，轻易不得罪人。
说起来，发丘算是四大门派里的文人，他们擅长看风水，能通过观察地形和星象，来辨别墓穴的位置。
而发丘派最大的特点是有耐心，他们不去碰寻常的古墓，专找高规格的墓葬；尽管在寻找古墓上会耗费太多时间，但干一票就能享乐好几年。
这正印证了一句话：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
谢渚生给三人倒上茶水，开始说话：“林老板，东祖宕口下的古墓有没有值钱的随葬品，暂时不得而知。斗胆问一下，老三门怎么会对一座价值无法确定的墓穴感兴趣呢。”
见对方挺有礼貌不像是有心机的人，林泽就开门见山地说，他只是无意间发现宕口下有古墓；之所以感兴趣，一来，是老三门本就是协助地方开展考古工作的民间组织，对古墓进行勘测与发掘是他的分内事；更主要的是，他想弄明白造成民宿老板假死的原因；他相信，民宿老板之所以会假死，与宕口下的古墓有密切关系。
说完，他注意看谢渚生的表情。
他假设过几个导致民宿老板假死的原因，其中，就怀疑谢渚生是操纵这事件的幕后黑手。
然而，谢渚生听后笑容依旧，表情没有一丝波澜：“这么说来，林老板感兴趣的不是墓中的随葬品喽。”
“可以这么说。”
“那就好。老三门的人一言九鼎谢某早有耳闻，你的话我相信。”谢渚生说着，端起茶杯，“合作愉快。”
这话让三人都是一愣。
杨隽凯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疑惑地看着谢渚生：“你答应跟我们合作了？”
“是啊。”谢渚生笑着说。
“这么爽快？”
“呵呵，你要是了解我们发丘人的作风，就不会这么问了。”
“是吗？”杨隽凯不是很了解盗墓行里各门派的作风，所以，不知道发丘一派为什么做事会这么爽快，他将疑惑的目光投向林泽。
林泽也笑了笑，端起茶杯与谢渚生碰了一个：“合作愉快。”
几人都碰杯之后，杨隽凯说道：“既然答应合作，那咱们就是伙伴关系了。你们倒是说说，发丘派为什么做事这么爽快呢。”
“哈哈。”谢渚生爽朗地笑道，“不是发丘派的人做事都这么爽快，是因为遇到了你们才爽快的。”
“我还是没听懂，为什么遇到我们就爽快了呢？”
“我来解释给你听吧。”林泽放下茶杯说，“自古以来，与发丘派经常合作的是官方机构。咱们老三门与官方紧密相连，算得上是官方在民间的一个部门，所以，谢老板才有与咱们合作的意向。”
“呵呵，就是这个意思。”谢渚生证实了林泽的说法，“起先，魁爷联系我的时候，没报老三门的名号，所以，我才谢绝的。后来，他说出是老三门林家的小当家，我才有了合作的意向。正如林老板说的那样，跟你们合作，算是与官方合作，这符合我们发丘派的规矩。”
“哦，原来是这样。”杨隽凯总算听明白了，高高兴兴的说，“既然都愿意合作，那就赶紧的，现在就回宕口，进墓里头找冥器去。”
这话听得谢渚生眉头一皱，心说，刚说过对冥器不感兴趣，怎么现在这么猴急了呢。
林泽觉察到了他的表情变化，忙说：“谢老板，别听他瞎说，他呀，就是有贪小便宜的毛病。但他代表不了我们老三门，我说过的话绝对算数。”
“哦。”谢渚生将信将疑地看了杨隽凯一眼，脸上恢复了笑容，“贪小便宜也没什么，只要不坏了咱们之间大方向上的规矩就成。”
谈妥合作事宜之后，林泽问谢渚生，对进入古墓有什么打算。
谢渚生说，对宕口古墓的勘测老早就开始了，只不过，进入墓中还是不久前的事情；后来，因为宕口莫名其妙成了宜兴的马尔代夫，每天游人如织，逼得他不得不暂时停手，只等游人少了之后再进去。
“宕口已经成了网红打卡地，想要等游人减少，估计短时间里不可能。”林泽担忧地说。
“那倒不一定。宕口之所以能火，完全是因为那里的水。可是，宕口景观资源严重缺乏，除了水没别的东西可看。我估计，不超过三个月，去那里的人就会少之又少。”
杨隽凯一听要等三个月，而且，到时还得被谢渚生猜中，人流量会剧减，否则的话，等上一年半载的都有可能。
一想到要遥遥无期的等待，他就提不起精神来。
见他突然没了精神头，林泽猜到他在想什么，推了他一下说：“发丘派是出了名的耐心好，等三个月算是时间短的了；有时候，为了寻找高价值的墓葬，等十年都很正常。咱们跟谢老板合作，你得有耐心。”
“十年？我可没这个耐心。”杨隽凯更提不起精神来，“十年之后都一把老骨头了，到时就算有机会，估计，连钻墓里头去的力气都没了。哎，对了。”他像是想到了什么，“我倒有个主意，可以不用等这么长时间。”
“说出来听听。”
“你去求陈姐帮忙，让她请二叔去完备对古墓进行先期勘测的手续，二叔肯定会答应。这样做的话，顶多等几天，咱们就能进入古墓。”
“二叔还在养伤，让他带伤回来办手续，亏你想得出来。”
杨隽凯却说只是先期勘测，不用上头出钱出人，这样的手续，以二叔的能力，估计一个电话就能搞定，根本用不着人回来。
按照以往的经历，杨隽凯出的主意不是不可能实现；但除了解决手续问题之外，林泽还考虑到另外一个方面。
一旦手续办妥，他们就是以官方的名义对古墓进行勘测，那么，墓中所有随葬品都得上交；这样一来，与谢渚生的合作就变得毫无意义。
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谢渚生却赞同杨隽凯的建议，还说，这样可以放开手脚去干，再也不用担心被人发现。
林泽疑惑地看着他说：“谢老板，您是真不知道这么做的弊端，还是装出来的？”
“我知道，真要是这么做的话，冥器是绝对不能拿了。不过，咱们的合作可以继续下去，只需满足我一个小小的条件。”
对方愿意舍弃冥器，肯定会提出条件，这是林泽能预料到的。
但他觉得好奇的是，对方是一个发丘派的后人，多年来在墓中摸爬滚打，肯定积累了不少钱财；按理说，对方的条件应该与钱财关系不大；但除了钱财，他又实在想不出对方还会有别的什么要求。
等谢渚生开出他的条件后，三人又是一愣。
这个条件太冷门了，是三人绝对想不到的。
谢渚生说，盗墓行四大门派发展到如今，已是名存实亡；并且，盗墓掘坟又是犯法的勾当，挣再多的钱，也无法保证能放心享用，因为，随时都有东窗事发被逮进去的可能。
他还说，谢家从上世纪五十年代起，就已经少有盗墓行为发生，到了他父亲这辈，基本与盗墓不搭边了；他之所以重操祖业，起先纯粹是觉得新奇好玩，现在想来，认为还是干正行比较稳妥。
他经营茶叶多年，在张渚小有名气，说只要林泽看得起，他愿意加入老三门，成立张渚地区的堂口。
林泽听谢渚生说完，看了对方足有半分钟，发现对方表情诚恳，不像是在说着玩。
“谢老板，据我所知，张渚地区的确没有老三门的堂口，可是，我只是在二叔养伤期间替他代管事务，像开设堂口这样的大事，必须由三位当家人来决定。”
林泽的意思很明确，他没有开设堂口的能耐，也没有吸纳对方进老三门的能力。
“没事，我就这么一说。”谢渚生微笑着说，“不过，谢某是有诚意的，假如有机会，林老板可以试着与三位当家人沟通一下。”
林泽倒不是不想对方加入老三门，他认为，谢渚生加入老三门有百利而无一害。
一来，对方成为老三门的一员，就必须遵守门派的规矩，世上就会少了一个盗墓贼。
再则，在张渚开设堂口，单是经营茶叶一项，不仅可以增加老三门的收益，还能促进张渚地区百姓的就业，绝对是好事。
但是，吸纳成员开设堂口实在不是他有能力办得到的，所以，他在向谢渚生说出了实际困难后，强调，只能抱着试试看的态度，跟三位当家人提上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