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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好事将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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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一声呼唤,楚原心里咯噔一下,手上书籍滑落。

“沐...沐浴?”楚原心里惊呼,清了清嗓子:

“咳,门外可是路遥师妹?”

“正是师妹。”

楚原回忆,这声音倒是记得,陈璐瑶,杂役弟子的领班,可这事儿就完全不记得了啊,还有沐浴的事?穿越而来的头一遭啊。

不能怯场。

楚原整理衣冠,面色严肃地来到门口,细听了一阵,才打开房门。

然后若无其事地背负着双手,尽量显得理所当然的样子,目光向下看着陈师妹。

陈璐瑶只是低头看着她的绣花鞋,轻声细语:

“师哥,特制汤乳已经备齐,此时温度正好。”

“嗯,有劳师妹。”

楚原知道陈璐瑶每次和他说话都不会看他,总是低头办事,好在人还算机灵,随手做了一个手势:

“请!”

陈璐瑶心中一紧,请?请什么?

乱了乱了,恍惚中莲步轻移,将楚原带到沐浴房,低头向屋内屏风后面指了指:

“青羽花瓣皆已备好,按惯例侍候大师哥沐浴。”

“对对对,按惯例好,挺好。”

楚原连连点头,心里飞速思考对策,真特么急人,这沐浴的事,我怎么一点也想不起了?惯例是什么?怎么侍候的?

看向屏风之内,朱红四柱附有盘龙雕饰,立于四方。

中间一池温水冒着雾气,净白如乳,奶香扑鼻,使人心神荡漾。

赤色芙蓉帐挂四周,朦朦胧胧,古色香炉燃有名贵香料,青烟袅绕,整个浴堂布置得华丽不凡。

“原主挺会享受啊。”

楚原点头感叹一番,随后抬步向前,来到池边。

衣服是自己脱还是师妹给脱啊?

要是露出马脚可不好,刚刚说侍候沐浴,想来应该是师妹给脱吧。

回想之前看过的影视剧,宫廷之中侍候沐浴时是情形。

然后有模有样地抬手将双臂平缓张开,挺胸而立,合上双眼平静呼吸,温香扑面的感觉,让他流连。

陈璐瑶微微抬眼看向楚原背影,诧异地倒吸一口凉气。

大师兄这个动作,分明是让她前去更衣,一时间显得手足无措,不知道该不该留在这里。

她记得之前替大师兄准备沐浴温水和衣物之后,便起身离开,从来不曾逗留,主要是宗门法度约束,再加上大师兄为人表率,从未做出逾越之事。

楚原闭上的双眼静待一会,不见动静,睁开眼缝稍稍斜睨一眼,心里也是七上八下,浑身不自在。

陈璐瑶犹豫半秒,一咬牙,飞上池台,来到楚原身后。

玉手缓缓举起,将要触碰,突然又缩回,玉指含在嘴边,皱了皱眉,听见师兄咳嗽一声,再看大师兄,仍然张开双臂,等待更衣。

无奈之下,把心一横,只是更衣,或许是她想多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一咬牙一跺脚,伸出双手,替楚原脱下长袍。

好不容易脱下长袍,心里早已翻江倒海,香汗顺着涨红脸颊穿过玉颈,滑落在衣衫之中。

将云纹青绫长袍环抱在胸前,顺势又绕到他前面,替他拉开内衬白丝短衫,露出古铜色肌肤和宽阔的肩膀。

陈璐瑶深吸一口气,强压内心小鹿乱撞,轻咬朱唇,缓缓抬眼,看向那日思夜想的俊美脸庞。

楚原鼻息处悠悠兰香袭来,睁开眼向下看去。

四目相对。

“咦!”楚原不禁出声,这师妹从未在他面前抬头,今日相面,没想到竟然如此绝色。

璐瑶师妹颜面晶莹剔透,瓷白娃娃一般,点缀漆黑睫毛长卷,俏脸红霞飞舞,目光明亮皎洁,红唇鲜艳,修长玉颈延绵向下,峰回路转,高耸如云,偶有晶莹香汗顺流而下,滑向峰峦深渊。

楚原不禁愣神,也是他原本不善此道,竟然不知伸手可揽月,下海能捉鳖,只呆呆地看着璐瑶师妹抱衫远去,才回过神来。

陈璐瑶抱着衣衫,跌跌撞撞穿过回廊,来到涣洗房,放下衣物,双手努力撑在木桌边缘,呼呼喘气。

这些衣物她从来不让其他师妹们碰,说大师兄服饰布料昂贵无比,生怕师妹们笨手笨脚的给洗坏了,都是她亲自浆洗。

却万万没想到,今日亲手替楚原师兄更衣,看着衣袍上华丽纹饰,伸手抚摸一阵,良久,才在另外两个杂役弟子的呼喊声中,回过神来。

楚原倒是没有往心里去,对于男女之事,他也毫无经验。只觉得陈璐瑶辛苦这么多年,虽无十分出彩,侍候得倒还算周到。

抖动双脚,扔掉鞋袜,只剩一条贴身短裤,扑通一声,钻进了水池畅游。

不一会,啪的一下池中飞出一物,只见一条白色短裤凌空飞起,不偏不倚,刚好挂在木椅之上,滴滴答答地不断流水。

呼~

在水池内畅游,好不舒坦,细品这仙家汤浴,真如人间仙境。

带有丝丝灵气的池水,缓缓荡涤全身,全身汗渍洗净,心中一片清凉。

刚刚走火入魔惊得一身冷汗,如今身心俱被清扫一空。

似乎还未尽兴,埋头钻进水里,如鱼得水,不断在数米水池中翻滚穿梭。

池水温润,清香迷人。

游了一会,靠在池壁,任由身体漂浮在水中,一双星目注视上方,若有所思,口中喃喃:

“陈璐瑶。”

你怎么跑了!害羞吗?

谁人人前不害羞,谁人背后不羞人?

楚原也不是登徒浪子,不会害人的。

一定是这妞儿误会楚原有什么不轨之心吧。

或者看到不该有的身体反应?楚原想到此处,难为情的钻进水中,小腹一片冰凉,不会有什么反应的,应该不会是这个吓到人了。

他突然想起之前聂文远的话,心中一凉,难道是真的?

这些天都没有正常的晨起。

正自恍惚中,透过池水,眼角黑影晃动,一闪而没。

“是谁?”

楚原钻出水面,四周无人,远远一声夜猫轻嚎,喵~~~

原来是哪里来的猫儿,虚惊一场。

斜靠在水池边缘,楚原感到犯难,衣服已经被陈璐瑶抱着跑开了,现在光溜溜的,怎么起身呢?虽然内裤是他自己主动要脱的。

这大妞也真是的,看来需要乘着夜黑风高,四下无人之际,偷摸地回到卧室。

想到此处,正欲抬手用劲气射灭四周烛光,蓦然回头看见浴池石台边,早已经有一叠整齐衣物,放置妥当。

衣服上叠有新鞋新袜,春衫短裤一应俱全。

再看地上,刚刚脱下的鞋袜,胡乱扔掉的贴身短裤,早已不知去向。

楚原楞了片刻,喃喃道:“陈师妹换洗之情,来日必当报答。”

其实洗衣扫地粗活,倒是由仆人包办,杂役弟子可以不用做这些,楚原也不是想着让陈璐瑶来操持这些事,只是习惯了她在身边端茶倒水而已。

记得当年,陈璐瑶尚且年幼,便被上代师姐招了进门,没有通过考核,只在杂役殿学习。磨砺多年,才慢慢做到青宇峰的杂役领班一职,这中间的凄凉苦楚,又有谁知道。

一般来说,杂役弟子干满年限,无甚过错,再加上资质尚可,便能成为正式弟子。

而正式弟子又分为外门弟子和内门弟子,楚原在思考要不要提前帮陈璐瑶凑齐贡献碟,早日晋升为外门弟子,可以正式接触修炼和丹道。

思考间,已经穿好衣裳,回到卧室。

夜已深沉,虫不鸣鸟不叫,只闻风声徐徐,月轮西斜,一派宁静。

不知不觉间,他已经来到这里数天了,基本已经适应了这个世界的秩序规则。

可是师父还没好转,修行也没起色,一切毫无头绪,突然感到兴趣阑珊,他没有继续练功打坐,躺在床上回忆前世今生。

前世只是在图书馆上班,生活枯燥规律,除了免费看书,并无其他嗜好,只不过偶尔用手机斗下地主,还因此被炸身亡。

性格上,他也是一成不变的人,如无意外,一定是经人介绍结婚,然后按部就班地混到老了退休。

而今生,已经全然不一样,随时都不安分,易爆易怒,情绪激动,难以自已。

修士还是蛮清苦的,他觉得,每日修行,日夜不辍,大道艰难,与天争命,而这一切,都不是他能选择的,仿佛有一只命运的大手,推着他前进一样。

不由自主地被命运之轮推着前行,先是感到一阵恐惧,然后胸中又是一股无名业火,恨意袭来,急忙盘坐在床上,口念《清明诀》

“九幽之冰,静我心火,诸魔尽退,还我清明……”

很快怒火退去,一阵倦意袭来,蜷缩在床,沉沉睡去……

次日清晨,睁开双眼,疲惫已经尽去,感叹了一阵,来到这个世界,昨天晚上最是睡得安稳。

平时他都是打坐练功代替睡觉,昨天走火入魔之后,他觉得必须等到师父醒来,再开始练功。

他有很多不明白的地方需要请教师父,同时也有很多新的想法,需要和师父交谈。

正在想师父的事,张才惊呼着跑了进来,楚原看见张师弟,惊喜问道:

“是师父醒了吗?”

“你师父醒不了了。”

张才并未开口,便被身后之人,一把给扔了出去,听得远远的一声啊地惨叫,才看清来人。

而且搭话之人,正是面前这个,满面络腮胡子的人,执法堂主事-严宽师伯。

未等到楚原行弟子之礼,严宽已经率先一指,对着楚原鼻子喝道:

“孽徒,拿下。”

严师伯厉喝之下,从他身后两边分别涌出数十个人影,黑压压的如遮天蔽日一般,盖向床上一脸懵逼的楚原。

楚原被击昏之前,只仓促地甩了一句国骂,草泥马。

严宽并未理会其中真意,继续指挥执法堂众弟子押解楚原回堂。

过了不知道多久,楚原才从昏迷中醒来。

他费力睁开双眼,不,已经睁不全了,只能是睁开一半。

入眼一片红色,红色的木桌,红色的铁栏,红色的砖瓦地牢,红色皮肤的狱卒。

疑惑一阵,才感觉到鲜血顺着双眼流下,染红了视线。

欲要伸手擦拭,双手根本无法动弹。

才发现双手被铁环紧紧捆住,固定在铁椅的扶手之上。

费力地眨巴眨巴双眼,覆盖在眼眶内的血液被剐蹭干净,眼前事物的颜色逐渐恢复正常。

尝试踢动双脚,也有一对铁环套在脚踝之处,另一端固定在铁椅的脚架上面。

手脚都不能动,稍微转动头颅,发现身处在一个阴冷潮湿,昏暗狭小的小牢房之中。

空气中弥漫的是腐臭与血腥之味,两个面容狰狞的狱卒,正弯腰眯眼,不怀好意地看着他。

其中一个狱卒阴鸷一笑,喉咙发出刺耳的声音,说道:

“你,招,还是不招?”

楚原尽力平复心中恐惧,尝试调动体力真元,发现身体虚浮,全无半点着力之处,身体感觉几近虚脱,必须弄清楚状况,再从长计议,心里知道,现在可不是逞强的时候。

于是准备开口求饶,我招,什么都招。

刚刚开口,喉咙一阵辛烈刺痛,发出求饶的声音,竟然是嗬嗬嗬的低沉吼声。

“果然是嘴硬。”

另外一个狱卒十分不耐烦,挥动双手,示意用刑。

嘶嘶嘶~

一阵剧痛并同时伴有酥麻席卷楚原全身,他顿时全身颤抖,身体每一寸肌肤都刺心地疼痛,又一阵头晕目眩。

不断颤抖之后,稍微平息,斜向后方看去,另外一名狱卒拿着铁链,不断在铁椅上摩擦。

“是电椅?”

楚原惊恐万分,这个桥段,为何如此熟悉?这不是对付我党的残酷手段么?

“到底招还是不招?”

耳边又响起狱卒的吼声,这次倒是彻底激怒了楚原,以他这个性子,漫说刺激他,就是好言劝慰,恐怕都会惹得雷霆怒一场。

平地一声雷,怒从心底起。

“滚你吗。”楚原暴吼。

“嗯,果然是嘴硬,继续电他!”

前面那位老狱卒,恶狠狠地朝着楚原吼道,给老子电死这个不开眼的家伙。

“兹,兹兹!”

又一阵钻心的剧痛伴着酥麻难当的苦楚,席卷全身,而且是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地遍布全身。

“嗬~啊!!”

楚原颤抖手脚,舌头发麻,咋咋呼呼地咆哮着,头发瞬间炸裂,一根根如钢针一般,倒竖而起,并伴有阵阵焦糊气味传出。

不一会,他脑袋无力的耷拉下去,过了一阵,腹中一热,楚原张口:

“呼!”吐出一个烟圈。

稍待缓了一阵,耷拉脑袋的楚原,死活不知,两个负责拷问的狱卒,正在担心会不会把犯人给电死了,就不好交差,谁知道这个人犯楚原,晃晃悠悠地抬起脑袋,张口骂道:

“你特么电老子?”

只因为胸中一股无名火烧得正旺,无奈不得动弹,打不着,骂也要骂他丫的。

“嘿嘿。没见过你这么嘴硬的。都知道惜命求饶,委曲求全,你倒好,只要别醒,醒了就骂?”

“是吗?”楚原疑惑,之前有骂过?不记得了,被你们电糊涂了,不过既然老子醒了,该骂还得骂,求饶,算了吧,老子不稀罕。

那名狱卒看见楚原似乎如霜打的茄子-蔫了,来到他面前:“招了吧,何必受皮肉之苦?”

楚原垂下的脑袋摇晃着慢慢抬起来,张嘴轻语:

“我招。”声音细如蚊吟。

那狱卒惊喜,急忙再凑近一点问道:“你说什么?招了吗?”

“我招你老母。”

狱卒愤怒,颤抖着声音吼道:“电,电他!!”

“兹,兹,兹!”又是一阵酥麻难当的痛苦,席卷全身,楚原再次昏迷。

一瓢冷水当头浇下,楚原幽幽转醒。

“再问你一次,招不招?”

“我,我招!”楚原有气无力的说道。

声音太小,狱卒听不见,再次凑近一点问道,你说什么?招了吗?

“嘿。”楚原看见狱卒凑近,这正是他需要的结果,清了清喉咙:“he..呸。”

酝酿了一口带血的浓痰喷在狱卒老脸之上,楚原嘿嘿一笑,十分过瘾。

“你?”饶是多年的老狱卒,还是这样被翻车,一抹脸颊,手上尽是黏黏的液体,胡乱在腰上擦拭一番,气急攻心的吼道:“看小爷今天不电死你个龟儿子。”

说着便去加粗铁链,欲往楚原身上招呼。

“使不得啊!”另外一个狱卒横加阻拦。

“来啊,怕你不是我党的人。”楚原手脚被缚,全身尽遭凌辱,早已经怒火蹿升到百丈高度,哪里还管得了这许多。

老狱卒被同伴拦下,稍稍恢复了理智,知道眼前这人,可不是一般的孬种,越是用强,对方越是强硬,若是稍有不慎,弄出命案,他还得吃不了兜着走。

呸,不跟你计较。

老狱卒啐了一声,拉过身边同伴,嘀嘀咕咕地商量了一阵。

俗话说攻心为上,和同伴商量了一会,推开牢门而去。

不一会,两个狱卒抬进来一人,扔在楚原椅子旁边。

楚原缓慢睁开眼,看了看地上血肉模糊的死尸。

“呵,拿具尸体来吓唬小爷?你也太小看本师兄了吧。”

楚原仍然是一副桀骜不驯的样子,让人看了牙痒痒。

老狱卒摇摇头,尽量不去看他,只是指着地上的人说道:

这不是死尸,这是嘴硬的下场。

不是死尸,难道是活人?

楚原仔细看了看地上这个人,浑身血迹斑斑,昏死在地,尚有生气,但这人他不认识,只看服饰推断应该是内门弟子,心中好奇,用脚杵了杵地上的人。

“嘿,醒醒。”

地上的人没有反应,脸上身上被打得稀碎,模糊一片,不过还没死透。

好奇心驱使下,又伸脚在他肩上点了一下,

“嘿,嘿,喂卡蒲。”

地上的人醒了,有气无力的喊了一声:“大师兄。”

“?”

楚原心里一揪,这声音,好像是……张才?

我草你马,楚原彻底愤怒了,张才好歹是楚原来到这个世界唯一有好感的朋友,是准备收为小弟的存在,居然被这群杂碎折磨得这副鬼样子?

紧握双拳,拼命挣动,摇得铁椅嗡嗡作响,怒焰滔天,无法抑制,顿时整个身体发出红光,仿佛升腾出热焰,使得阴暗潮湿的地牢也升高了些许温度。

只听得楚原暴吼:

“你特么打得特么都认不得他,有特么种的,冲特么我来啊。”

老狱卒和小狱卒面面相觑,都不知道楚原说的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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