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8章 歹毒与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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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幹被困住了。”
“那怎么办？”
李诗韵焦急地跺脚。
“这个发妖不是完整的，想要破解，得让发妖恢复意志。她的意志，会压抑她的能力，让头发回缩。”
“难道不能杀掉她，她好像没抵抗能力？”
“不行！”胡小仙摇头，神情严肃：“彻底失去意志死亡，这些头发，就会构成一处疯狂的绝地，恐怖的增长蔓延，李幹在里面，会被瞬间吞没。”
“那就让她恢复意志，难道说，恢复了也打不过？那么，我们不是必死无疑？”
“让我再观察一下。”
胡小仙将灵识探出，在发妖身体上下扫动，确定她的状态。
“这个发妖，隐藏着某种暴怒和杀意。”
“什么意思？”
“她缠住我们了……这东西，真的歹毒。”
胡小仙深吸一口气，低声道：“被她缠住之后，她将永远不会放过我们。”
她看出了这发妖的本质。
这是一个歹毒的造物，既寄存无数生灵怨恨、绝望与痛苦的头发。
这些头发，本身就是绝境。
有什么手段，又或者意外，让这些力量发丝，构架在这个女鬼身上。
女鬼本身不可怕，但她的头发很恐怖。
让她去追杀人，那是无止境的纠缠，白天不得安分，晚上不得安息。
早晚会被她折磨疯掉。
摆脱不掉。
可是……
这东西更是没法杀死。
因为想要杀死她，她压制的这些怨恨的头发，将会彻底爆发，灭绝周围广茂区域的一切生灵。
“炼制这玩意儿，太歹毒了！”胡小仙把发妖的来历与情况，一一和李诗韵道来。
“也就是说，杀不得，又摆脱不掉，这东西真这么厉害？”
“没错。”胡小仙不置可否：“除非我们拥有大法力，直接镇压这些头发，又或者是得道高人，洗清发丝中的怨恨。至少我做不到！”
胡小仙做不到，意味着李幹三人更不可能。
“不止如此，这个发妖对李幹充满仇恨和杀意，在她恢复意志的瞬间，就会重新将目光放在李幹身上，能够趁头发被控制之前发挥最后一击，杀掉李幹。”
李诗韵有些绝望。
“狐仙，你快动脑子，一定有办法的，一定有！”
胡小仙闭上眼睛，片刻后，才看向李诗韵：“只有一个办法。”
李诗韵期待的看着她。
“以结魂之法，压制和发妖产生精神共鸣，与她进入同一个精神世界。这样一来，头发会被两个意志一起压制。”
“那你快点做啊！”
胡小仙苦笑着摇头：“你没听懂，我是说，与发妖共同进入幻境，意味着身体与灵魂同时被困，一直到失败的一刻，也是死亡的一刻。”
“意思是，一条命换两条命吗？我做了。”李诗韵没有迟疑的道。
胡小仙诧异的看着她。
“你不能死，你的红丸给李幹续命，你留下了，李幹也是难逃一死。李幹愿意为我付出生命，我也愿意，我没有任何后悔。把那个什么结魂之法交给我，我去压制她的意志。”
“你……不害怕？”胡小仙想不到，李诗韵居然能这么干脆。
“害怕啊，不过，我愿意。”李诗韵露出微笑，可泪水就是控制不住。
哪里有真心愿意去死？
但她觉得值得。
“这一次，我非要跟李幹进来，早就有过这种准备了，一点也不，不，不害怕。”她的不害怕几个字，终究有些结巴。
胡小仙点头，轻点她的额头，将法诀交给她。
李诗韵发现很简单，有胡小仙的法力指引，很轻松就能引导精神丝线。
她走到发妖面前，精神丝线，穿过了破烂衣服，刺入发妖脑海，并掀开了破烂衣服。
目光对视的瞬间，整个世界天旋地转。
黑了。
又亮了。
满是尸骸的世界，四处都是哀嚎痛苦的古代居民。
它们有的长着猪的脑袋，有的长着羊的脑袋，它们身体都不是完整的，地面上流淌着滚烫的鲜血，汇聚成蠕动的洋流。
一个痛苦的女人，站在李诗韵正对面。
“杀！”发妖怨恨着冲向李诗韵。
……
现实。
胡小仙看两人陷入对峙，右手轻轻推动。
原本坚不可摧的发丝，就和崩溃的雪山一样，所有头发飘落地面。
“好，好了？”
李幹和初瑶，连忙爬出来，迎到胡小仙身边。
“我就说你一来，这问题就能迎刃而解。”
“李诗韵为了救你们……”胡小仙把情况说了一下。
李幹瞳孔涣散，大脑炸响。
初瑶张了张嘴，欲言又止的看向旁边与发妖对峙的女孩。
“小仙姐，你一定有办法对吧？帮帮李诗韵！”李幹哀声道。
“那是唯一的办法。”胡小仙叹了口气：“我不坑人，哪怕我和李诗韵也不算和睦。”
李幹心揪揪的痛。
初瑶眼睛也有了泪花。
“其实李诗韵很冷静，也很干脆，没有你们这么矫情，我们赶紧走吧，她……可能坚持不了太久。”
“我……”李幹不愿走。
“李幹，李诗韵必死无疑了，你得让她的付出值得，如果不是因为我的红丸，我也会和她一样。我尊敬她，所以我不想你在这里，和个多愁善感的娘们似的在矫情！”胡小仙带着几分斥责道。
李幹痛苦的闭上眼睛，转身找到另一辆车，点火启动。
三人坐上车。
李幹发动引擎，开了一段路。
可车，又停了。
“李幹！”胡小仙不满：“你当我故意的吗？”
她真的生气了。
“不，不是。我只是想要，再看她最后一眼。”李幹声音低沉。
胡小仙顿时闭嘴。
初瑶也揪心的抓着李幹的手。
‘其实，我也能做到的！但是，诗韵姐姐……你真的也是个笨蛋。’初瑶失神的在心中呢喃。
……
血淋淋的世界，李诗韵被发妖撕咬的千疮百孔。
她很痛。
但她没有后悔。
楚楚可怜的她，反而在思考，李幹到底能不能顺利逃出去。
这份情感，被发妖感知到了。
伴随着撕咬，发妖的动作越来越慢，看着这个血肉模糊的女孩。
她很虚弱，可眼神却有希望。
这是发妖临死都无法体会到的东西。
“为什么？”发妖发出沙哑的女声。
这里是心灵的世界，李诗韵的一切想法，都会化成声音。
“什么？”
“你为什么不后悔，不憎恨，不恐惧？”
“我……恐惧啊！我好怕死，我不想死……”李诗韵发出哭声。
“不，不可能！”发妖歇斯底里，再次扑到李诗韵身上撕咬。
“你还有希望，你还有希望！”
“李幹一定能逃掉吧……”李诗韵的哭声中夹杂着低语。
“值得吗？”清脆却清明的声音，不知道在何处响起。
“我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