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2章 第392章不甘的献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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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海城内一片哭嚎之声，而在城主府中却是另外一番景象。
只见这城主府到处都是张灯结彩，一幅喜庆模样，而在城主府的校场之上，更是堆满了鲜果美酒。奇珍异宝，更是有三千童男童女身穿红衣头插鲜花，列队等待。
在校场的正中，摆了一个香案，三牲皆备、五果俱全。
那镇海城城主李靖，则是身穿华服。立于香案之前，手持诵表，咏诵祭文。
这是当日李靖与那海妖族之主龙王的约定之一，待到每年三龙子忌日，李靖都必须亲自给那三龙子设坛祭拜，超度亡魂。
而当这仪式之后，那作为祭礼的三千童子以及许多金银贵重也都将被龙王所收纳。
这已经是哪吒误杀三龙子之后的第三年了，如此的祭祀也已经进行过了三次。
那些金银贵重虽然宝贵，但集全镇海城之力，还是能够集齐。
然而，这每年都必须献上的三千童子，却是给了李靖不小的压力。
镇海城虽然是一座大城，城内生活的人族数目足有百万之众，但这也经不住每年三千童子的消耗。
可这又有什么法子呢？为了保全人族不至于就此亡族灭种，李靖不得不选择暂时的隐忍，只不过这个隐忍的代价，却是得所有的镇海城人族一同来偿还！
“呜呼，言有穷而情不可终，汝其知也邪！呜呼哀哉，伏惟尚飨！”
李靖念诵完祭文，便借香案烛台之火，点了文表，也算是完成了这一场的祭祀。
而后，便是静候那龙王的降临！
陆四九站在一旁看着这幅景象，眉头愈发紧皱。
他心中思量道：“正所谓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欺。这李靖作为一城之主，自然当要守护城中百姓之性命，可如今他却如此软弱，叫自己的百姓被那妖族随意鱼肉而不能止，实在是昏庸无能啊！”
然而，陆四九虽是一腔怒火，但终究只不过是神游于此，也无法做什么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的发生。
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李靖这般退让容忍，或许是他自己的打算，然而他却终究无法看清全局。
如今局面，是妖族强势，人族衰微，但人族在妖族面前却并非是毫无招架之力。
甚至，从总体局势来看，妖族的势力一直都在收缩颓圮，而人族却是一直在扩张。
这固然是与妖族本身的狂妄自大有关系，但究其原因，其实还是因为大道气运眷顾人族，天道已然是倾向人族这一边。
所以可以说，妖族或者魔族的失败，都是显而易见的，只不过现在没有特别显出罢了。
而在这种情况之下，妖族若想要彻底击溃人族，那么便只有一个法子，那就是断绝人族的气脉，截断人族的气运！
不得不说，龙王实在是一位有深谋远虑的妖族之主，他能清楚地看出人族与妖族的局势，更是能推断出人族身上所蕴藏的无限可能。
同时，这位龙王也是深谙天道，晓得大道运行之理，虽然他大可举兵歼灭人族，但却一直不曾这样子做。
他之所以一直按兵不动，并非是因为他天性良善，不愿再造杀孽。
恰恰相反，这龙王是嗜血成性，甚至是巴不得直接将人族赶尽杀绝，使其就此亡族灭种！
但龙王他也知道，现在的人族是有气运庇护，即便海妖一族可以杀死现今那镇海城的一众人族，却还是无法将全部的人族都赶尽杀绝。
就好比上次那突然冒出来的什么大教教主，龙王虽然心中狂傲，但还是不得不承认，那人是龙王绝对无法与之抗衡的强大存在！
不过像那种强大的存在，一般都是困于天道的一些限制，已然无法插手这些大陆之上的纷争，因而龙王也不怕他再卷土重来。
然而，真正叫龙王感到担忧的，是假若自己歼灭了这镇海城一众人族，那么接下来必然还会出现一个比镇海城人族更要难以对付的敌人，到时候就不一定是海妖一族可以对付的了！
所以，相比起将这镇海城彻底赶尽杀绝，龙王目前还是决定暂时以消磨为主。
他要求镇海城每年进贡三千童子，并且要其为龙族死去的三龙子祭拜，这其实都是在消耗人族的气运，最终将其消磨殆尽！
一旦人族失去了气运的庇护，那么到时候龙族或是海妖族想要彻底歼灭这些人族，也就变得易如反掌起来了！
对于龙王的心思，陆四九也是多少能推断出来，再转眼看眼前那李靖与一众的不知所措的童子，心中却说不出何种滋味。
虽然以陆四九的上帝视角来看，在数十万年之后，人族已然成为了九州大陆的主宰，而那些威风凛凛的妖族却早已销声匿迹，成为了历史，最终这场人妖之战，还是以人族的获胜告终。
但当此刻，陆四九亲自来看这一段过往的时候，他心中还是忍不住一阵酸楚啊。
那在千万年后所别人津津乐道的人族的胜利，其实也绝不是那么的简单，其背后不知蕴藏了多少的艰辛与牺牲，不单单是那些英勇御敌的武者战士，也包括了那些被无辜受牵连的普通老百姓，甚至是孩子！
而正当陆四九感慨之上，天上也渐渐起来变化。
原本还算晴朗的天空，忽然起了变化，无数乌云不知从何而来，然后密密地扎在一处，不多时便遮盖了整个天空。
由于乌云的遮蔽，整个天色也随即变得阴沉起来，不但如此，甚至还狂风正阵阵、雷电声声。
在这样的狂风大作、电闪雷鸣之中，那些原本就恐惧战惊的童子们，再难忍受，都齐齐大哭了起来。
一时间，那风声、雷声、哭声混杂一片，整个城主府的校场都变得无比混乱。
而在那密云之中，又起了变化！
只见天上云海翻腾，一个巨大纤长的身子在云海之中穿梭，时不时放出雷霆与火焰。
不必多想，这个身影正是那海妖族之主——龙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