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6章 签订契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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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逸一席话让众人有了醍醐灌顶的错觉，他们听到花钱的人越多就越挣钱时，差点将说的好三字脱口而出，听到最后都感觉自己悟了，至于悟的什么却是说不明白。

四位老者也被吸引进去，特别是最后一句，他们仿佛瞬间明白了自家祖宗的良苦用心，觉得李逸说的才是真相。

“我觉得侯爷说的很好，我河内张家愿意与侯爷合作，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他们举例都是用的张家，张家主听完觉得大有可为，立即表明自己的立场，换做平常他不是个干脆利落的人，奈何喝了点酒，十分痛快。

“张家主不急。”为首的五位家主，除了皇族李家没有意见，其余四家低声讨论一番后，崔家主再次开口阻止张家主，“我们不妨先听听侯爷的盈利分配再说。”

李逸不介意的接道：“其实也不复杂，天下之大，莫非王土，盈利的两成作为赋税交给朝廷，两成交给传播技艺的士族，而我侯爵府作为技艺的发源者，只收一成，其余五成皆由百姓自得如何？”

“两成交给朝廷，会不会太多了些？”

家主们对李逸只收一成没有意见，但两成交给朝廷，他们感觉多了点，毕竟除了粮税，文朝其它行业的赋税只有一成到一成五。

李逸哼声道：“诸位要是觉得高，那我就不好谈了，要知道皇上可是与我说过，技艺由工部传给百姓，盈利我可得三成，朝廷只要两成，完全不需要通过士族的。

刚才你们也看到了，一旦天工开物的技艺传到百姓家，各位觉得你们现在的工坊还有优势吗？百姓还会去花更多的钱，买不好的东西不成？”

崔家主不以为然道：“士族也可以降低价格，大不了少挣一些，也好过受人约束。”

李逸对崔家主的话并不意外，这才是谈判该有的样子，不过他也早有准备。

“降低价格就可以了？诸位可知我的铁器为何能以你们的半价出售？仅仅是因为我炼铁的速度快吗？

我可以告诉你们，我的炼铁术不仅半月可炼你们一年的量，而且我的铁，出炉即是七十锻左右的铁块，可以直接铸造成品铁器，诸位，你们家能打七十锻铁的工匠不多吧！”

李逸的话再次让众人震惊，他们想说不可能，却又觉得李逸没说谎。

李逸趁热打铁，继续说道：“再说纺布，原料上的确没有差异，可天工开物上的纺车，不仅能提高数倍的纺布速度，还有更多可用原料的介绍和制衣的方法，张家主，你是行家，明白这意味什么吧。”

张家主没有说话，只是点头表示明白，其余家主也陷入沉默，刚刚看过图纸，他们甚至不清楚上面的东西，是不是真的如李逸所说，有那么高的效率，却不敢断然拒绝了，万一李逸说的是真的呢？

卢祭酒也是反应很快的人，见大家沉默，他疑惑道：“如你所说，这些绕过我们士族各家，朝廷也可以做，为何你还要与我们进行所谓的谈判？我们士族与你，关系原本就不好才是。”

李逸与士族的恩怨，经过两年的传扬，几乎可以说天下学子和商贾们都知道。

他们若不都是以读书人自居，没直接打起来就不错了，李逸既然有手段，为什么会好心谈合作？这是当下最大的疑点。

“龙虎山一行，当我看见军械，并在回程被太清宫拦住的时候，我的确想将这些都交给朝廷，将士族的商贾一道全数打压。

但之后襄州的丘山居士出手救了张司正，又与我有过一次长谈，我也觉得士族里，不全是想针对我或针对朝廷的人。

孔夫子说，祸不及家人，我也不认为一棍子打死所有士族是对的，所以想和诸位谈一次。

如今文朝已定，正是蓬勃发展之时，皇上也赞同不要将你们各家逼的太狠，毕竟都是华夏子民，全杀了殃及无辜，不如放你们一马，而且合作可以让天下蒸蒸日上，朝廷和士族皆大欢喜，我这样说，卢老信吗？”

“哼，好大的口气！”卢祭酒轻哼一声，“朝廷敢说屠我们士族，别忘了他们李氏是如何得的天下，就不怕我们揭竿而起吗？”

“不怕！”李逸想都没想回道：“如今识字几乎已推至十道各州，报社分社也全部建成，只要将技艺传开。

卢老认为，百姓丰衣足食有望，信息传达极易的当下，士族想揭竿而起，会有百姓府兵愿意跟随，或是能跟随吗？

再者，你们清河就算能凑起军队，朝廷最多三天就可以接到信息，你们又能攻下几州，然后面对的就会是周围四郡的围剿！”

卢祭酒赤红着脸，想要再辩，却不知道说什么，因为他发现李逸说的，在当下已然都是事实，让人无法辩驳。

郑祭酒忽然感叹道：“李逸，老朽今日也不得不称你一声侯爷，当初你创办报社，教人识字，怕是已想到了今日的一切，那圣人像和天工开物，只怕是一早就在你手中吧。”

李逸哈哈一笑，然后正色肃然道：“无论怎样，到了今时今日，诸位合则两利，不合则你损我利，我不妨将皇上的话告诉各位，他不想天下乱，但不是说天下不可以乱。诸位请做决定吧，要不要合作。”

先展示图纸说明实力，再以理与利诱导，到最后“火果果”的威胁施压，李逸不再与士族遮掩，换了一副姿态让他们立即做出决定。

当然这里还有酒精的功劳，如果李逸一开始就拿出强硬的姿态，刚刚喝过酒的众人，很大可能会被激起强烈的反抗意识，那么就不好谈事了。

而经过前面几个劳心费神的思考阶段，如今众人都是酒后最困乏的时候，不仅思维缓慢，也很难热血沸腾，正是逼他们做决定的时候。

李逸将时机和人心都算在里面，哪怕此刻公然摊牌，他也有足够的把握，何况士族看上去是有大收益的。

“我同意合作。”张家主依旧是第一个同意的，李家也在李逸的暗示下紧随其后，随之一片疲惫的同意声络绎不绝。

四家的家主简单商议了几句，最后也只能开口同意，四位老者都没了意见。

郑祭酒依旧是用莫名的眼光看着李逸，由衷的说了一句：“老朽不得不服。”

李逸丝毫不拖泥带水，挥袖大喝道：“将契书拿上来！”

一队服务员从四楼的一个包间走出，每人手里分别拿着几张早已拟定好的契约，众人这才明白，原来谈判结果早就被李逸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