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章 污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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玻璃与镜子的原始制作工艺危险性很大。
这来源于材料与制作方式。
制作玻璃需要使用硼砂或者硼化合物，在制作过程中，硼化物会灰发，极其容易顺着呼吸与皮肤进入人体，一个成年人体内只要有十五克硼化物，便会死亡。
但更多人会因为体内长期积累硼化物造成长期中毒。
中毒的人会无法吸收营养，体内循环障碍，在贫民区之中，很快就会因为营养不良产生一系列问题，死在某个无人的角落。
而制作镜子也是极其危险的，长期接触水银，通过皮肤与呼吸吸入，造成慢性汞中毒，最终变为重度汞中毒。
最开始仅仅是身体的不适，后期会造成精神幻觉，头痛，呼吸困难，最终走向死亡。
这仅仅是长期工作的工人会导致的下场，那些在硼化物与水银污染的区域中，长期生活的儿童会身体畸形，在痛苦中死亡。
硼化物更会让婴儿快速死亡••••••
夏洛特回忆着上辈子从一些新闻报道中看到过的知识。
用一种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远处一排排，冒着浓烟的烟囱，有些不可置信的道“那个••••••我想就算是纺织作坊和其他的地方，也会有不同程度的死亡现象，对吧？”
佩恩看着夏洛特点头“看来你了解的也不少，没错那些商人在贫民区开办工厂，贫民有活儿干并不是坏事，可他们至少也要给他们一个口罩或者手套吧！”
说着佩恩愤慨的冷冷道“我曾经找到过他们，提醒过这种污染会造成很严重的影响，甚至炼金师议会也有过类似的提案，可那些混蛋认为，贫民区里这点问题并没有什么，甚至，他们认为工人的生命安全还不如一个口罩值钱！”
夏洛特默默的看着佩恩，不发一言。
这种毫无安全与卫生的作坊，是所谓资本主义萌芽的初始阶段，这种毫无人性的资本积累会一直持续下去，除非产生严重的后果，否则，没人会在意。
远处，一个瘦骨嶙峋的女人抱着一个身体弓起，痛苦的发生低低哀鸣的孩子走过。
夏洛特看着走过去的身影，摇头叹息一声“看来这里的污染已经非常严重了，不过根本没有人可以制止这些。”
佩恩看着夏洛特“为什么没有，只要我们在非凡者联合会一层层提交上去，一定可以改变的！”说着佩恩的眼角滑落出两颗泪水。
“我知道，你身边的朋友或者你的亲人死在这种情况下，我也理解你的痛苦，但保证工人的生命健康需要付出的金磅是那些作坊主无法承受的，就算有人管，一样还会有人死，而且死的会更多。”
夏洛特的话语沉重，有着王国继承人教育的他，深刻的明白，什么叫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同样的，想要在这些作坊主构建的体系里，通过这种对他们不利的法案是根本不可能的。
“我都能理解，可••••••我眼睁睁看着，曾经照顾过我的••••••我的人死在我面前••••••”佩恩突然抱着头，一点点的蹲下去，那一份痛苦的感觉令夏洛特一阵的心痛。
良久••••••
佩恩整理好情绪，带着夏洛特偷偷潜入了一个玻璃制造作坊。
眼前，狭窄的房间里，别说排风设备，就是窗子都少的可怜，很多女工在其中给玻璃背后制作水银图层。
那些完全没有防护措施的女工压抑着自己的咳嗽，一些人明显可以看到，已经出现中毒的现象，可却依旧咬着牙齿工作着。
因为不在这里干活，这个冬天，她们的家人，孩子，就有可能冻死，饿死。
被拆分成细小流程的操作，能够让一个完全没有做过玻璃制作的人，轻易学会其在岗位上做些什么，同样的，在浓郁的烟雾中，那些人穿梭其中毫无防护的忙碌工作。
夏洛特清晰的看到一些人的体表已经出现了红斑，那是严重中毒的征兆。
“看到了吧，这就是贫民区••••••”佩恩的声音很冰冷，看向不远处那一栋小楼的眼神，充满了怨毒与愤恨。
夏洛特拉着佩恩快速来到一个角落里“刚才我看到了谁，你知道么？”
佩恩被夏洛特的话题转换弄的晕头转向，茫然的看着夏洛特“这里有你认识的人？”
“不，不你认为的那种，我是说那个人我知道是谁！”夏洛特连忙解释。
佩恩皱眉“这很重要么？”
“当然，因为那是王都医师协会的会长，我曾经见过，哦••••••不，我的意思是我知道他长什么样子，不过没想到，这家伙在这里开这样的工厂！”夏洛特皱眉，心中对这个人的印象从正直的医生，瞬间变成披着伪善面具的恶魔。
一瞬间，佩恩似乎明白了夏洛特的意思“你是说，开工厂的人知道，在里面的工人会死，但他依旧这么做！”
夏洛特无奈的点头“没错，而且这家伙是有能力推行作坊健康安全法案的人，但你看到了么，这家伙也是这些黑心作坊的一员。”
佩恩攥紧了拳头，随后有放开手，再次攥紧拳头。
反复几次后，佩恩闭上眼睛“走吧••••••”
“是啊，我们在这里真的没有什么意义。”夏洛特无奈的苦笑“走吧，不要去想了，你可以努力一些，将你在意的人带走，远离这些危险的地方就好。”
说着，说着，佩恩站住，转头看着夏洛特“黑瘟疫，夏洛特，不论你在哪里，王都不一样要面临一场黑瘟疫么，什么地方是安全的？王都都是如此，那外面呢？又怎么会有安全的地方。”
夏洛特也陷入了沉默，没错，刚刚打下一片基业的夏洛特也面临着一个新的问题，那便是安全问题，前一天还兴高采烈，第二天便要面临致命威胁。
夏洛特还是第一次，在王都中感受到这样的没有安全感。
“说起来，明天会有大人物来东区非凡者小队视察工作，据说和这次内城区的黑瘟疫防控有关••••••”佩恩默默走着，低声说了一句。
“哦••••••”
“哦，对了，据说那些人的家属也会陪同，队长说，你也过去一下。”佩恩的声音低沉的很，看着远处灰暗的天色“我原本的计划打算将这里的问题，上报给那个大人物，但你这么一说，我想我说了也没有意义，可能还会给队长他们造成麻烦。”
佩恩的神情落寞的很“我本来就是拖油瓶了，真的不想给大家惹麻烦，真的。”
“好了，佩恩，那个欢天喜地的人那里去了？那个乐天派的你那里去了？就算我们的能力很小，但任何事情总会有出现希望的一天，你不要这样，我都不习惯了。”夏洛特边走，边安慰佩恩。
“谢谢你，夏洛特，巴夫先生说你是个聪明人，很聪明，看来没错，我的确很笨，把你拉过来做这些没有任何意义的事情，抱歉啊。”佩恩的眼中依旧很是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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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
范克斯安保公司门前。
一个马车车队缓缓停下来，一个个一身黑衣的护卫，站在街道两侧，将周围的一切控制起来。
帕克队长沉着脸站在门前，巴夫先生与凡纳杰夫人也是如此，只有弗朗戈没有出来，依旧是坐在沙发里，满脸都是不屑的神情。
佩恩与夏洛特一身得体的衣着，站在迎宾的位置，脸上挂着僵硬的笑容，看着一个个说说笑笑走进安保公司大门的人。
时不时点头致意一下。
就在此时，一亮马车上，一男一女缓缓走下车。
在看到这一对男女的时候，夏洛特惊讶的低声道“我的天这家伙怎么也是参观的一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