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两人的隔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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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代名将，并未死在战场之上，马革裹尸，反而是遭奸人陷害，死在狩猎场上，实属悲剧。
顾北山这一去，全国默哀，就连皇帝也几日不上朝，举办了盛大的葬礼仪式。
仪式上，秦时看到自己的五弟泣不成声，感慨万千。
虽然他也为顾北山的死感到悲伤，但是在众人之前，不会哭成这样。
如此看来，自己的五弟还是个性情中人。
而顾北山临终说的话，被秦时牢牢记在心中。
他心里清楚，这一次死的不仅仅是顾北山，原本应该还有自己。
如果不是自己运气好，没有进行狩猎，恐怕现在自己已经给顾北山陪葬了。
但是，是谁下的狠手呢？
这一次，顾北山之死，皇帝并没有派任何人去查案子，但是就算皇帝不说，秦时也会主动动手。
这不仅是为了给顾北山报仇，也是为了自己。
从仪式回来之后，秦时的第一件事，便是去猎场查看。
李谦见秦时如此马不停蹄地查案，跟在秦时身后忍不住劝说：“殿下，节哀顺变。属下虽然也知道殿下心中难过，但也要注意身子啊！”
秦时看了一眼李谦，说道：“这些人欺人太甚，如今连我的老师都敢碰，若是我不赶紧将他们捉拿归案，下一个便是你、黄莹儿、云瑶！”
李谦犹豫了会儿，终于说道：“但是，云小姐已经在府上等着了，殿下您确定不回去看一眼，而是直接去猎场么？”
秦时愣了一下，随即有些恍惚。
他竟是记不起来，自己上一次见到云瑶是什么时候了。
原来，自己对云瑶已经忽视到这个地步。
他沉默了会儿，终于说到：“我们先回府。”
还没有走到皇子府门口，秦时便远远看到一个身穿粉色纱裙的身影，而一旁那个瘦瘦小小的丫鬟，一看就知道是云瑶的丫鬟海棠。
海棠手中还拿着吃食，显然是云瑶专门给秦时做的。
云瑶此时回头，看到秦时骑马回府，走上前去，却欲言又止。
秦时努力挤出微笑，说道：“站着做什么，进府吧。”
云瑶默默地跟在秦时的身后，等两人都走到厅堂，知趣的下人们各自退下之后，云瑶才走上前说道：“殿下，对于顾将军的事情，我也感到很难过，请殿下节哀顺变。”
“今天是怎么了？怎么一个个都让我节哀顺变？应该节哀顺变的是顾将军的家人们，而不是我吧。”
虽然秦时说得风轻云淡，但是他不自然的笑容，还是暴露了他真实想法。
云瑶将食盒放下，一遍打开，将里面的糕点端出来，一边说道：“这些都是祭祀时常常和亲人分享的糕点，我试着做了些。我知道殿下您要强，但这段时间您和顾将军一定相处甚欢，否则，也不会……一直忘记我。”
秦时叹了口气，见自己怎么假装都没用，干脆坐下，自暴自弃一般开始吃糕点。
“这东西味道真不错，如果老师能够尝到就好了。”
云瑶见秦时如此重情义，终于说出一直以来的真相。
“殿下，是我对不起你。”
云瑶忽然这么来一句话，将秦时吓了一跳，他不明所以，自然不理解云瑶这么做的理由。
“你干什么？对我行这么大的礼，你并没有对不起我的地方啊！”
“殿下对我一心一意，我却因为家庭……因为我的家族原因，我无法和殿下长相厮守，是我的过错……”
秦时有些楞住了，看着对方半晌说不出话来。
他怎么都没有想过，在这一刻，自己明明已经失去了来到这里遇到的第一个老师，难道还是失去自己的爱人么？
秦时勉强挤出笑容，说道：“不要和我开玩笑了。”
“我没有开玩笑！”云瑶一脸笃定，“殿下，您知道我的身份，却忘记了这个身份给我们造成的隔阂。若是我和殿下在一起，一定会被圣上忌惮，到时候，我的家族还有殿下，都不会善终。”
秦时皱了皱眉头，说道：“只是忌惮，不至于一定会……付出生命吧。”
“殿下，原本我也不相信，所以在家中我一直和爹生气，但是我爹给我看的过去历史，也让我认识到，我爹是对的。”
见秦时不相信自己，云瑶干脆拿出正史，一页页翻开给秦时看。
“这是太尉，之前以谋逆罪被判刑，诛灭九族；这是征西大将军，已经被封为凉州侯了，却最终也因为谋逆罪被诛灭九族；这是冯将军、这是梁大人……殿下，你知道这些人被陛下杀死，都是因为什么吗？”
秦时的确不知道这些过往，只能摇头。
“陛下如今孤家寡人，没有兄弟，是因为他的兄弟都已经被圈禁起来，而这些臣子，原本都与陛下的兄弟们走的非常亲近，更有甚者，是亲家。”
听到这里，秦时算是明白云瑶担心的事情了。
但是他还想据理力争。
“这些人毕竟只是兄弟，不像我……”
“殿下，你忘记三皇子的事情了么？”
秦时愣了一下，只见云瑶娓娓道来。
“原本三皇子是最受宠的，比殿下您和二皇子有过之而无不及。但自从他与太尉的孙女成婚之后，两家逐渐亲近，受到圣上的忌惮，最终太尉一家被株连，而三皇子也被贬为庶民……三皇子身上会发生的事情，也会发生在我们身上。”
看着云瑶眼底的恐惧，秦时知道，云瑶已经下定决心了。
他叹道：“所以你要为了你的家族，和我划清界限吗？”
“对不起，我实在想不出其他的办法。”
秦时沉默许久，却忽然发怒，直接将眼前所有的点心和餐具，全部扫到地上。
“不怪你，都是我的问题，因为我，你，老师，一个个都离我而去，难道我就不能掌控自己的命运么？”
云瑶见到秦时如此气愤，虽然心痛，却也无可奈何，只能最终离去。
但秦时的表现，却被另一人看在眼中。
等云瑶走后，金嫣然从帷幕之后走了出来，来到秦时面前。
“殿下，你应该明白，你没有退路了。如果不参加这场比试，今日你失去的是老师，明日也许就是你自己的性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