斛珠夫人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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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天启城的第十天，我可以在方鉴明的搀扶下从房间里走到院子中。

再一次跌倒在方鉴明的怀里，我的手打在他的肩处，他没有发出闷哼声，只是身子一紧。他的动作很隐晦，可是人的生理反射不会骗人。

“你受伤了？”我从他的怀里抬起了头，担忧地问。

“没事，”方鉴明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肩膀，眼睛滑过暗光随即隐去，再次抬头的时候替换上了脆弱的模样，“就是小伤而已，不必担忧。”

“小伤？”我没注意到他的暗芒，抬手戳上了他的伤口，手下湿润的感觉传来。这下我听到了他的闷哼声。

瞧他这模样，受伤不轻啊。我不是给了他鲛珠了吗？只要上上去，这神奇的力量就会帮助他加速伤口的愈合。按照速度也不可能用完，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他根本没用。

“我给你的鲛珠呢？”

他先是装的回避似的避开了我的视线，嘴里说着，还没来的及用上，回去就会上的。然后用着余光注意着眼前人的神情变化，果然和自己预料的方向走了。

其实我早就注意到了他的神色变化，这人是不是以为我会很担忧很担忧他，心疼他，然后一步步地走入我的心里。他为了此也是煞费苦心了。既然他都这样有心了，那我不陪着他好好地表演一下岂不是白费了了他的这番工作。

“回去用？不行！！！你回去忙起来都不一定有时间，我得亲自监督你。”我二话不说地站起来，然后扯着他的手回到了房间。

“脱！！”

我豪气地举起手中鲛珠，扯开了他的外衫。

“等一下！”

方鉴明捂着衣服连连后退，他可没想到这进度会如此之快，虽然的确超出了预期，可是他还没有做好在心爱之人的房间里面赤裸上身的准备，这完全是不同的概念。可是，看彐的这个气势，今天他不脱怕是出不了这个门了。这倒让他想起了从前自己被救的时候，彐也是这样没得商量地把自己拖下了海水，美其名曰好好洗澡。和今天不也有异曲同工之妙。

“等什么，我一个女子都不害羞，你个大男人还害羞了？”

我忍住笑，自己现在真的好像逼迫良家妇女就范的恶徒，良家妇女就是方鉴明。这画面真是太搞笑了。

“快点！”我走上前继续和他的衣服作斗争。

方鉴明不敢用力，因为面前的人这走路还不稳呢，要是他用力过度把人推到了怎么办？他可舍不得。

所以就在这半推半就之间，我将方鉴明的上身刮了个干净。

直到他的上半身彻底暴露在我的眼前的时候，比起第一次见到的时候，他身上的伤又多了好多好多，剑伤，刀伤，鞭痕，青紫的淤痕，交织在一起。好多处都是致命伤，即使如今已经愈合，但是伤害从来不会消失，这是刻在他身体上的烙印。肩膀上那新鲜的伤口已经开始腐烂起来，我神色复杂极了，在未曾遇见的这些年里，他到底经历了什么呢？

我不再逗趣他，开始好好地给他上药。我早就知道他的伤势严重，可是这比我预想的还要严重许多。筋脉淤堵，毒素累积，他能活到现在已经是有神医相助了。

气压沉了下来，方鉴明知道某人的心疼，感受着伤口被之间轻柔拂过的触感，他轻轻一笑，反而还安慰我，“都是小伤，不碍事的。”

“对，都是小伤，可以要人命的小伤。”

我忍不住摁了一下他，听到他发出嘶的一声，“现在知道疼了吧。”

“也不知道你这个大人物是被人虐待了还是怎么的，还是有受虐倾向，有些伤口啊一看角度就知道是故意的。”

这话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方鉴明笑意一滞，的确这满身的伤有些并不属于他自己，而是属于帝王。他们方家世代都是帝王的柏奚，也就是帝王的替死鬼。帝王身上所有的伤都会转移到自己的身上，也就是说，帝王会多一条命。

而他，不过只是傀儡。即便如此，他也是心甘情愿的，世界上任何人都可能会背叛帝旭，唯独他绝对不会。

方鉴明没有说话，我意识到了什么，他的身上有着秘密？

不过每个人身上都会有秘密，不足为奇。我也没想着去窥探他身上得秘密。

上完药以后，我起身准备离开。

手被人却扯住了，紧接着一个温热的身体贴在了后背。

我没有推开他，只是说，“方鉴明，我警告你啊，不准耍流氓。”

“呵。”他发出一声轻笑，“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一个人吗？”

“别看你正人君子的样子，我看啊，说不定。知人知面不知心哦～”

“你这初来乍到的，倒是把这本地的语言学的不错。”

“这难道不在说明我天赋异禀吗？”

“是～”

“小姐！！你要的糖炒栗子到啦！！”

砰地一声，门被一道雀跃的人影撞开。

我和方鉴明同时抬头看去，只看到了一张先是呆滞不敢置信，然后涨的满脸通红的小脸。

小夏尖叫一声，猛地捂住了眼睛，我的糖炒栗子就这样掉落在了地上。

“奴婢。。奴婢什么都没看到！”

说着，她捂着眼睛转身跑了出去。因为捂着眼睛，还被门槛跘了个趔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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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记得我找她的时候，她很是稳重的。”

“那或许是我的人格魅力让她现在变得活泼了些？”

我扭过头和方鉴明对视。

“噗。。。”

不约而同的，我和他同时笑了出来，这大概也算是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