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全军覆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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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刻的秦浪，已经走出了帝都城。
就在迈出城门的那一刻，他回过头来看到巍峨的城墙，心里油然升起一种诡异的感觉。
非要给这种感觉一个说法的话，那就是不踏实。
以前，秦浪没出过城，也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而现在出了城门只感觉从四面八方都涌来恶意。
从迈出城门的那一刻，秦浪便离开了舒适圈。
但这对于秦浪来说，未必不是件好事。
众人骑着枣红色的骏马，朝着郜家军驻扎的营地方向奔腾而去。
同样跟出来的除了大理寺的这种人，还有饶语芙。
这个来历神秘的邪教妖女，对秦浪有着浓郁的兴趣。
她发现秦浪很有意思。
第一次见面就语出惊人，居然庇护了她这个人人得而诛之的妖女。
苏醒之后，她便一路上都在观察。
通过众人的反应与言语，饶语芙弄清楚了大概情况。
“原来……他就是大理寺卿秦浪，那个忠义无双，才智双绝的男人……”
秦浪的头衔很多，但饶语芙最感兴趣的还是他怒怼武安王这一条。
如果说，秦浪和武安王是对立派，那这就是立场问题。
那些江湖上所谓的名门正派，与他这个邪教之徒根本就势不两立。
饶语芙也早就习惯了，在这世间行走孤军奋战。
普天之下的人都畏惧这些正派之士，武安王更是权倾朝野，可秦浪却敢与之对立。
如果换一种角度来看的话，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秦浪和饶语芙竟然属于同一阵营。
当然，不管是秦浪还是饶语芙，他们都不会认同这个说法。
毕竟此二人之间没什么了解，还远远称不上是自己人。
不过，这些丝毫不影响饶语芙对秦浪产生兴趣。
先前她还在疑惑，为什么秦浪敢对抗武安王？
难道他不怕死的吗？
是谁给他的勇气？
现在的她，似乎是明白了一点。
十万郜家军极有可能在短时间内全军覆没，这其实在大局来讲算不得什么大事。
或许会有人疑惑，郜家军不单单是华其公的家军，他们还是驻扎在都城之外的守备军。
如果他们出了什么事，不会引起动荡吗？
答案当然是不会。
如今是武安王权倾朝野的时代，别说是郜家军这十万人马，就算是百万大军横死郊外也掀不起什么波澜。
这么多年来，华域损失的军队中，郜家军也只能算得上是九牛一毛。
曾经有多少军队，都和郜家军一样拥有着显赫的番号，可还不是到最后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种事情实在太多了，人们已经见怪不怪，甚至是麻木了。
十万人而已，很多吗？
且不说边关疆塞每次爆发大战所损失的战损，就说这几十年来帝都城中屡次发生的兵变，战死的将士就远远超百万了。
再者说，郜家军也只是华其公的家军。
而华其公早早就投诚了武安王，成为了他的党羽。
在许多人的眼里看来，这样事情的发生无非就是在狗咬狗。
可就是这样一支军队，在秦浪的眼里却很重要。
原因很简单，只不过最开始饶语芙想不明白。
但是她现在完全想通了。
秦浪在意的并不是哪支军队全军覆没，而是单纯的在意着那十万条鲜活的人命。
虽然，所有人的眼中来看，郜家军十万将士的性命与秦浪并没多大关系。
但他还是冒着生命危险，从城中走了出来。
“明明可以不管的，却还要冒着生命危险来，依我看你就是蠢……或许，这也是他为什么会受百姓爱戴的原因吧。”
看这秦浪的背影，饶语芙像是看到了另外一条路。
这条路，和她之前所走的任何路都不同。
虽说带着一些幼稚和蠢笨，但又充满了力量。
这种力量完全来自于秦浪的自身。
人们感受着这种力量，也被这种力量所治愈，然后愿意拿出自己的力量参与到其中。
“他会成功吗？”
饶语芙深思。
她可不是什么普通人，她有着自己坚定的目标。
原本她认为自己是这世间行走的独行者，只需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可以了，根本不必要在意别人的死活与感受。
但现在，望着秦浪的背影，她曾经认为很对的观念开始动摇了。
或许……
他走的路才是对的吧？
她决定先跟着秦浪。
她认为，在这个古怪的男人身上有很多值得她去琢磨的东西。
他身上有很多本质是值得她那样做的，即便是承担很大的风险。
毕竟，她可是魔教妖女，她的仇敌很有可能就在这城外盘桓，如果遇见了，以她现在的身体状态，想要脱身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饶语芙的跟随，并没有让别人感觉到意外。
在大理寺众人的眼中，这几天过去，饶语芙早就和秦浪产生了某种非常特殊的关系。
马蹄声如雷奔滚，众人抵达了郜家军的驻地。
“看起来挺正常的。”
苟文钱嗅了嗅鼻子。
他没有在气息当中感受到任何血腥味。
曾身经百战醉卧沙场的他，不由自主的往好的方向联想着。
“太好了！”
郜子贤大喜，他热泪盈眶的朝着营门奔去。
“走，咱们跟上。”
秦浪拧着眉头，他觉得事情不可能这样简单。
果不其然。
就在郜子贤只身一人闯入营地的瞬间，众人就听到了一声凄惨而绝望的怒吼。
“不！”
听着这声怒吼，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
众人紧随其后进到营地，直接就看到了让人悲愤不已的一幕。
十万郜家军，和之前所想一样。
全军覆没！
身首异处血流成河，随便抓起一捧土里边都掺杂着血液。
这里散发着阵阵恶臭与血腥的混合味。
那是怎样的一幅画面？
残肢断臂、折断的兵器、堆积如山的尸体、脖子以上的空空如也。
苟文钱面色铁青，他想到了一种可能，于是便绕过另一边进入到腹地。
“是……京观！”
京，谓高丘。
观，阙型。
古人杀贼，必筑京观，以为藏尸之地。
其目的就是为了震慑与藐视敌人。
这是沙场之上最为残酷与血腥的武力威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