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别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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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敏柔声哄他道，“只要你人好好的，其他的都不是事儿，我都嫁给你了，还能抛弃你不成。你看，你又好看，又会读书，我肯定爱你爱到要死，是不。”

齐嘉陷入极其困难的思想斗争，他觉得他姐说的对，却又难以放下脸面和自己不行的恐惧。

顾敏之所以会这样淡定，主要还是因为在她看来，齐嘉年纪本来就不大，从小又因为营养缺乏，身体比较瘦弱，本来就不适合这么早干这个事情。

可惜她挡不住赵氏要抱孙子的心，所以早早的和齐嘉成了亲。事情既然这样了，顾敏不是个怨天尤人的性子，只能想办法解决。

徐知秋成亲办得极其热闹，县里有头有脸的人都来了。

顾敏亲自设计了一套大红嫁衣，作为礼物送了过去。不求彭氏会穿着她送的嫁衣出家，只求结个善缘。

酒席办在徐家府邸，徐家是枫林县的大户，府邸自然不差，可比起彭府，还是小了许多。彭氏作为彭家唯一的姑娘，虽是庶女，但嫁妆还是很丰厚的，占了整整一个院子。

徐夫人看着媳妇的嫁妆，很是满意自得。

来观礼的人顾敏大多不认识，倒是宋夫人和宋小姐见过一次。

这一次，宋珂的脸色更不好看了。她一直自诩枫林县里数一数二的姑娘，却在婚事上受尽了挫折。原本看上读书相貌都极佳的齐秀才，结果遇见个童养媳，她只能罢了。后来她又看上县丞家的公子，结果遇见了彭大人的孙女，还是个庶女！

宋珂木着脸看着热闹，心底到底不太舒服。

彭氏长得不甚漂亮，只是清秀而已，目光却落落大方，听着别人讲话，低着头浅笑，十分端雅。

吃完席，齐嘉从前院接了顾敏回家。一路上，齐嘉的脸色都不大好。

“知秋好像过的并不十分开心。彭老大人要求他甚是严苛，我从未见过知秋这般暮气沉沉毫无生机的模样。”齐嘉感慨，他一半担忧，一半庆幸。

庆幸不是自己，自己和徐知秋相比，那点烦恼似乎也算什么了。转头看着自己媳妇，又漂亮又能干，也不一味的催促自己读书上进给她挣回什么。齐嘉觉得自己幸福多了。

过了些日子，顾敏偷偷摸摸的带着齐嘉去了府城一家专注男科的医馆。大夫年纪不大，经验却很丰富。在两人支支吾吾说完之后，大夫挥挥手不甚担忧的说，“不碍事，不碍事。”

这下倒让心情沉重的齐嘉放松了不少。

“大抵是公子幼年时身子受了些亏空，精气不足。公子年纪也不大，放松心情，夫妻之间多沟通敦叙，加上药物，过个一两年就好了。”大夫道。“这药固本溯源，对身子也大有益处，只是有些费银两。”

顾敏十分爽快的道，“无碍的，大夫尽管开。”

大夫本来见两人衣着十分普通，怕是家中拿不出银两，故而好心一问。要知道，贫苦人家别说这样的事情来看大夫了，哪怕是病入膏肓，也要掂量掂量。没想到两人听见银两却不见忧愁，十分爽快，看来手中不缺钱。

“行，那我先开三个月的药量，到时候根据公子的实际状况，我再斟酌着方子。”大夫道。

这药材果然珍贵，三个月的便花了顾敏十八两银子。饶是如今不缺银子，顾敏也觉肉疼。不过掏钱的时候依旧爽快。

回家熬了药，齐嘉捏着鼻子喝下去，生不如死。

“这药怎么这么苦。”齐嘉哼唧唧的靠在顾敏身上。

“苦口良药利于病。”顾敏接过药婉，塞了一颗话梅给齐嘉，“大夫说了，你幼年时身子亏的厉害，才会如此。”顾敏本意是想鼓励齐嘉不要多想。

齐嘉抿着嘴不说话，脑子里却浮现出好多画面。那个时候二爷爷二奶奶家里穷得厉害，娘一个妇道人家能说什么话？爹又死了，银子被大爷爷拿走了，他为了读书，哄骗娘亲说读书有饭吃，因此每日在私塾里饿着肚子听书。

仿佛饥饿的神经让他听的每一个字都格外清晰。

那又怎样，齐嘉紧紧的抱着媳妇，日子总是越过越好不是？只希望下一科乡试，自己能争气。

两年后，甜水村。

顾敏端着一盆子炸丸子放在桌上，李云伸手拿了一个，笑着吃了起来。

二奶奶走过来见了，笑得眉目弯弯，“阿遗的丸子炸的好，我就炸不出这么好吃，这过年吃不上你的炸丸子，就像是缺了什么一样。”

顾敏嘻嘻笑着，“二奶奶，我每年都炸给你吃。”又对利于李云道，“外边那么多人，你进灶屋干嘛？”

李云撇嘴，外面来了不少赵家的亲戚，那个讨厌的赵嫂子还把自家儿子姑娘给带了过来，叽叽咋咋的，说话又阴阳怪气的，李云很不喜欢。

二奶奶不高兴道，“怕是嫌吵，赵家媳妇可真能说。”

过了一会儿，赵氏也跟着进了灶屋，对顾敏道，“阿遗，给你舅舅舅妈沏碗茶，记得用上次你带回来的那个什么春。”

“碧螺春。”顾敏道，“好嘞，娘，你把奶也带出去吧，灶屋不需要这么多人。”

赵氏点了点头，拉着二奶奶去堂屋说话了。

李云皱眉道，“一大屋子人，让阿遗姐一个人伺候？”

顾敏摇摇头，微微叹息一声，赵氏原本待她挺好的，可这两年，她和齐嘉住在县里，赵氏一个人在乡下伺候公婆，总有人在她耳边念叨一些有的没的，赵氏虽然是个心性坚韧的妇人，可也有耳根子软的毛病。再加上顾敏和齐嘉成亲两年了，都没怀上孩子，赵氏自然对顾敏的意见越来越大了。

“云哥儿，你帮我烧火吧。”顾敏倒不怕做事，不过做饭什么的，不碍事。她每年回村也就几天，做就做吧，只要赵嫂子不出幺蛾子就行。

堂屋里，赵嫂子拉着赵氏嘀嘀咕咕的，说了许多话，什么谁家的媳妇进门一年，就生了个大胖小子，谁家的媳妇生不出孩子，被休回家啥的。

“大姑子，你看咱们艳儿，多有你的品格。”赵嫂子拉着小闺女赵艳儿到赵氏面前，赵艳儿身材丰满高挑，虽然才十五岁，胸脯鼓鼓囊囊的，屁股也大，是乡下妇人最喜欢的身材。模样依稀和赵氏有几分相似。

赵嫂子的心思，赵氏也直到七八分的，若让齐嘉休掉顾敏，赵氏也是不愿意的，且不说顾敏很能挣钱，就说顾敏本人，那也是难得的孝顺人。只是两年了都没给她生个孙子，让她心头不痛快。

“嫂子，现在不说这个，过了年嘉哥儿就要乡试，一切后头再说。”赵氏摁住赵嫂子道，如今天大地大，比不过齐嘉的乡试。赵氏不愿惹事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