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心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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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敏握着齐嘉的手，坚定道，“嘉哥儿你放心，我一定会保护你。”心底暗自嘀咕，要不先找个不起眼的地方躲起来。
一家人躲在屋子里噤若寒蝉，一直没听到江流春失踪的消息，倒给了齐嘉几分安慰。
这天，严府来了几个人，说是宋姨娘来请齐娘子过府一聚。顾敏哪能在这个时候和齐嘉分开？直接拒绝了一脸高傲的严府仆从，气得严府的那位妈妈，脸色都黑了。
顾敏这个时候才不怕得罪严府，唯有活命才是最重要的。甚至她都开始谋划，若是真遇见刺杀，强盗，放火等事情的时候，应该怎么极地求生。
可惜，直到会试放榜，齐家也安安静静，毫无波澜。
这平顺的让顾敏和齐嘉都觉不可思议。
“嘉哥儿，你究竟考得如何？”这个时候，顾敏才有心情问了一句。
齐嘉沉思了片刻，才严谨的说道，“考得还不错，最难的……都答出来了。”
两人又相对沉默了起来。
直到叶实冲进家门报喜，“少爷，少爷，大喜，大喜，你中了十二名！”
齐嘉身子一晃，只觉得心脏都快跳了出来，“真的中了？”
叶实一脸喜色，“少爷，我看了两遍，准错不了。夫人，您看，咱们买的鞭炮要放吗？”
顾敏这才反应过来，张罗着叶实和叶果儿放鞭炮，准备糖果红封什么的。顾敏先给叶实叶果儿一人一个大红包，两人都高兴极了。
主人家好了，他们自然才能更好。
鞭炮一响，左右的邻里都知道这里有人考中会试，都挂着笑脸过来恭喜，沾个喜气。喜气的氛围感染了顾敏和齐嘉，暂时放下心中忐忑，享受这难得的喜悦。
待人群散尽，齐嘉和顾敏才有了些真实感。
“齐小嘉，你真厉害。”顾敏不禁赞叹道，“十二名唉~”
齐嘉不好意思的抿嘴，露出欢喜的神色，十年寒窗苦读，为的不就是金榜题名？“姐，还有殿试呢，若是考不好，掉进同进士，可就不好了。”
话虽如此，齐嘉心里依旧充满不安，内心琢磨着，想去江流春家中询问一番，可理智告诉他，如今不能动，只能以不变应万变。
行百里者半九十，顾敏自然不希望齐嘉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事，因此越发的小心了起来。直到把齐嘉送进了殿试，才松了口气。
“阿弥陀佛，一定要保佑咱家少爷考上呀。”叶果儿真心实意的朝菩萨磕了两个头。
顾敏抬头看着这皇宫，脑子里一片清明。历史在五代十国的时候出了个岔子，司马家的后裔重新登上皇位，恢复国号为“晋”。
如今的晋已有百年之久。
三日后，大殿前。
齐嘉忐忑的看着传礼官捧着的圣旨。那天殿试，皇帝不过出现了一刻钟，便离开了，后续是严相和礼部董尚书所主持。
江流春站在齐嘉的身旁，他眼底透着奇异的光芒，可齐嘉却能感受到光芒背后，他紧张到几乎颤抖。江流春回头深深看了齐嘉一眼。
“甲辰科一甲头名，江流春。”宣旨太监声音响亮。
江流春挺直了身体，走到前头，双膝跪地，叩首道，“臣江流春谢恩。”
齐嘉只觉得小腿在颤动，他忍着心底的激动，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耳旁听见了宣旨太监的声音。
“甲辰科二甲第五名，齐嘉。”
齐嘉跪在地上，额头的汗珠落下，他微微抬头，看着前方江流春笔直的脊背，心头发冷。有一种不真实且心虚的感觉。
鲜衣怒马，插花游街。
顾敏站在街上，瞅着一群人里闷闷不乐的齐嘉，朝他掷了一支花。
齐嘉抬头，看见街边站着的顾敏，盈盈而立，一身青绿的衣衫，笑容温柔，眼眸含水。不由得朝她露出一个笑容。
若说这届科举，容貌最好的，怕就是齐嘉这位少年进士了。唇红齿白，眼若星辰，轻轻一笑，尽显风华，引得姑娘们一阵惊呼。
顾敏颇有些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感觉，冲着齐嘉直挥手，笑得一脸甜蜜。
而远处，风光最好的琼楼上，严若莹打开窗楹，看着楼下游街的新进进士们，兴致缺缺，只有目光略过齐嘉时，眼底闪过一丝明亮，可是随即叹息一声，“也不知云大人什么时候回京。”
一旁的丫头笑道，“若是云大人在，风姿压过状元郎，夺人风头可不好。”
“那倒也是。”严若莹微微笑道。“云大人天人之姿，哪是这些人可比拟？”
坐在一旁的兄长严若瑾饮着茶，眸色微暗，身子笔挺，虽然看着面容清俊，却行止透着几分威严。“若莹，不可妄议朝臣。”
他看着屋外的热闹，眉头拧紧。严若瑾乃严相长孙，比父亲更的祖父青睐，早已是内定严家的继承人，也因此他虽年纪轻轻，已做派老成，几位弟妹都有些畏惧于他。
严若莹只能撇嘴喝茶，不再说话。她实在不知，这一向不苟言笑的兄长，带自己来琼楼，真的只为看状元游街的热闹？
严若瑾站在窗口，目光飘忽，落在另一头的窗楹上，迎面的是一张芙蓉脸，少女带着几分清傲，端坐在床边，手中还拿着一本书。
“少爷，宫中的宴席可真像戏里唱的那般，珍馐美味，人间难得？”叶实一边帮齐嘉打扫身上灰尘，一边好奇的问的。
叶果儿听见了，也竖着耳朵站在一旁，手中端的汤盆也不嫌烫了。
齐嘉苦笑，“宫里的东西看着好罢了，吃起来还不如果儿做的热饺子舒坦。”
叶果儿听了，笑道，“少爷可真看得起我，我哪比得上宫里的御厨。”虽是自谦，叶果儿也满脸欢喜。
顾敏盛了饭放在桌上，摘下围裙，看着齐嘉，笑道，“宫里的东西不过听着好罢了，哪有自家的东西实在，嘉哥儿饿了吧，赶紧吃饭。”
今天是齐嘉第一天当值，朝考之后，齐嘉考入了翰林院成为了一名庶吉士。状元江流春亦在翰林院担任从六品修撰，榜眼探花为七品编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