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母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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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是个老兵，听说受了伤因此只能退了下来，咱们可得好好待人家。”顾敏一本正经的说。
“这是自然。”齐嘉道。
老兵名叫刘胜，三十多岁，留着胡子，看着有些沧桑。不过说气话里粗里粗气，十分直爽。顾敏倒也不介意，还嘱咐红琴他们不得无礼。
齐嘉的骑射课程在一片哀鸿遍野中开始。
因从小没怎么锻炼，齐嘉刚开始扎马步的时候，腿都是抖的，好在他性格坚韧，咬牙挺住。不过第二天，走路都哆嗦。
和他想比，顾敏的身体素质实在是好很多。半个时辰的马步丝毫没有影响，看得齐嘉暗自下决心，一定要好好练习，将来超过顾敏。
扎马步还是第一步，真到骑马的时候，齐嘉被摔了无数次。到后面不摔的时候，大腿又被磨得蜕皮，林林总总，都不是什么太美好的体验。
可齐嘉依旧在咬牙坚持，连刘胜也对他的坚持竖起了大拇指。
当顾敏知道姚迎姚大人要进京的时候，当即吸了口凉气，总有股不安的感觉。不知道孟玩月知道之后，会有怎样的反应。
而目前摆在顾敏面前最大的烦恼就是，过年回乡。
讲真，顾敏是一万个不想回去。虽然很想念二爷爷二奶奶和胖婶他们，可一想到要回去面对赵氏，或许又要面对催生，顾敏就兴致缺缺。当时齐嘉不过是个举人，赵氏就动了让他纳妾的心思，如今齐嘉已经当官了，怕是更想让他纳妾生子了。
想到这些，顾敏的胃口都不好了。
齐嘉自然知道顾敏不想回去，可是他爷奶和母亲都在老家，他怎能置之不理？他劝慰了顾敏一番，最后两人决定，腊月初就回乡，年后再回来。
齐嘉早已和上峰请好了假，就等到时间就出发。
走之前，顾敏应许琳之约，到温泉庄子去玩耍。这也是顾敏第一次见到许家二夫人，许琳的生母林若。
见到林若，顾敏也就知道为何许琅会那般好看了，因为他像母亲。林夫人眉目如画，好看的像是画中人，即便年纪到了，却也依旧风情妩媚，最重要的是浑身上下温柔似水的气质。
“你就是齐娘子吧，我听阿琳念叨过你。”林夫人见着顾敏，只觉心中欢喜。
顾敏听着林夫人温温柔柔的声音，心底仿佛有些难受，她愣了愣，总觉得这林夫人仿佛见过似的。“夫人，我们是不是见过？”
林夫人目光一愣，上上下下打量着顾敏，一时间入神了。
许琳不接的摇着林夫人的手，“母亲，你怎么了？”
林夫人回过神，目光流连在顾敏脸上，声音温柔又坚定的笑着，“是啊，我一见你，仿佛看见了失散的亲人。”
不知道为什么，顾敏顺口问了一句，“夫人失散的亲人，也姓顾吗？”
林夫人手中的茶杯陡然跌落在地上，她的一双美目含泪，看着顾敏，就连一旁的许琳都被吓到了。
“阿暖，带二小姐出去。”林夫人颤抖着走让贴身丫头带走了许琳。许琳原本不肯，可有被母亲的模样吓到，只能乖巧的听话。
顾敏眼前忽然闪出几个画面，画面里妇人的面容和林氏渐渐重叠，她的泪珠陡然落下，跪在地上，叫了声，“娘。”
林夫人身形一震
“阿遗……”林夫人颤抖着手叫了一声。“你是阿遗？”
顾敏不知不觉已经泪流满脸，“我只知道我叫顾遗梦，我有个哥哥，但我已经不记得他叫什么名字了。你……你真的是我娘吗？”
林夫人一边哭泣一边点着头，“我的女儿叫顾遗梦，五岁的时候被他哥哥带走，你，你就是我的女儿，我可怜的女儿。”
母女两人抱头痛哭了半响，才收拾干净眼泪一起说话。林氏抓着顾敏的手，红着眼道，“阿遗，如今咱们还不能相认。”
顾敏有些不明白，迷迷糊糊的看着林夫人。就像她不明白，林夫人为什么会嫁给许大人做妾，哥哥会抛弃她独自离开。她有究竟是谁。
林氏苦笑着，像是被剜心一般，“因为您姓顾，你的父亲便是十五年前被陛下下旨诛九族的镇北将军顾北怀，你的模样，便有五分他的影子。”
顾敏有些被吓道，“那……那哥哥。”顾敏已经记不得哥哥的长相了，只恍惚记得哥哥带着自己一路东躲西藏，走了很久很远。
“你哥哥顾辰，是你父亲和云氏所生。云氏死后，你父亲纳了我，可惜当时战事紧张，并未将此事告知族中，也庆幸于此，我和你弟弟，才能逃过一劫。”林氏道。
“我弟弟？”顾敏有些消化不了这么多信息。
“你叫遗梦，弟弟叫遗星，你们分开时才五岁，怕是不记得，当时我带着你弟弟，你哥哥带着你，向不同的地方逃跑，后来，我遇到了许大人，成了他的妾室，你的弟弟也改名叫许琅。”林氏继续道。“你们是龙凤胎，你是姐姐，他是弟弟。”
“许琅是我弟弟？他知道吗？”顾敏惊讶的问道。
林氏摇头，“他不知道，他怎么会知道，当初你和顾辰一起失踪，我以为你们凶多吉少，便打算把这件事瞒下，阿琅是北怀唯一的血脉，我只想让他平安长大，这样的事情，我怎能告诉他。”林氏说着，又落下泪来。
顾敏伸手，抹去林氏的泪痕，心底涌出无限温情，这感觉像是原身的，并不像顾敏，可顾敏心底的悲伤感怀真真切切。
“多少次午夜梦回，我在梦里看见你，梦里你一声一声的叫着我娘，我想伸手去抓住你，去抱你，可怎么也抓不住，怎么也抱不到，我以为我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林氏抓着顾敏的手不肯放开。
“娘，我好好的在这。”顾敏红着眼呜咽道。
“那些日子多亏你许叔叔陪着我，陪着我哭，陪着我闹，我感激他收留我们母子，感激他疼爱阿琅，后来，便有了阿琳，阿琳也是你妹妹。”
“怪不得我见到她，就十分亲近，原来她是我妹妹。”顾敏笑着说。
林氏看着顾敏，眼神温柔且坚定，轻声道，“阿遗，这些年你究竟过的怎么样？我想听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