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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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孟淑妃能诞下皇子，陛下应当会很高兴。”齐嘉感慨。
“有人欢喜有人忧。”张大人继续道，“听说严贵妃想抚养孟淑妃的孩子，陛下差点同意，还是老太傅连夜进宫，才说服陛下。咱们贵妃如今也六十多了，都当奶奶的年纪了，怎么还不太消停。”
“怕是陛下这两日也没时间召见塞外来人了。”齐嘉感慨道。
张编修见齐家发呆，推了推他，好奇道，“林小将军才和你们回了塞北，怎么忽然又回来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可别和我弄鬼。”
齐嘉无法，只好道，“林小将军是带着李元泽来京城的。”这样的事情也瞒不住，怕是过些日子，整个京城的人都会知道党项的亲王来了京城
“李元泽？”张编修瞪大了眼睛，“可是党项王的幼弟？那可是战场上叱诧风云的人物，怎么会来京城？”
齐嘉连忙捂着他的嘴，“小声些，若被人听见可不好。”
张编修瞪大了眼睛，“想当年和党项宣化，西平，夏洲三场仗打下来，咱们死了多少人，说句血海深仇也不为过。几年前，李元泽带着党项和辽军骚扰西宁兰州等地，席家实在抵抗不过，才上书重用了林将军，得了定川之捷。这李元泽居然还敢来咱们晋国，也不问问那些死在他刀下的冤魂答不答应。”
晋与党项，辽国之间早已是血海深仇，不可消弭。
“总归朝廷不会吃亏，咱们冷眼看着便是。”齐嘉劝道。
张编修听闻景生画了十幅塞外风光图，十分眼馋，怂恿齐嘉带他去看一看。齐嘉见也不是什么大事，遍带着张编修去了景生家中。
景大人的家在居安里，一进的院子，看上去十分冷清。景夫人是个不苟言笑的妇人，看上去比实际年龄大一些。屋子简陋，唯有景生的书房又大又宽敞。
书房里正挂着剩下的九幅塞外风光图，看得出景生十分满意自己的大作，因此挂起来时时观摩。
“这气魄可壮山河。”张编修拍手称赞道，“勾得我都想去塞外走一遭了。”
齐嘉笑着拍了拍张编修得肩头，道，“张兄若有此意，尽可一试，只怕舍不下家中妻儿老小。”
张编修脸一红，咳嗽了两声，转头对景生道，“竟不知咱们翰林院有景大人这般大家，实在失敬失敬。”
“张大人折煞我也。”景生笑道，“不过勤能补拙而已，我没什么本事，就喜欢作画。”
三人又一起谈天说地了起来。景夫人专程为三人做了饭食，还上了一壶好酒。最后还上了两盘饺子，配上了景夫人自己酿造的醋，十分好吃。
张大人一个人吃了一盘，到最后都有些不好啥意思了，“景夫人手艺真好，这饺子做的十分不错，配上这醋，真是滋味十足。”
景生哈哈一笑，“这酿醋是内人祖上传下的手艺，的确十分不错。”
因为这么一出，两人离开的时候，景夫人一人送了他们一罐子醋。
结果那醋不仅张大人喜欢，顾敏也喜欢的不行。拌个菜调个汁什么的，都喜欢放一点，没几天，那罐子醋就没了。
顾敏边想着带些东西去景家，结交一下这个会酿醋的景夫人。
过了两日，孟淑妃生下皇子的消息像是一颗炸弹，彻底引爆了朝廷内外。
皇帝兴奋的抱着自己唯一的儿子，老泪纵横。而朝臣们也心潮澎湃，希望这个新生的婴儿，能给带给朝廷内外，不一样的气息。
孟淑妃躺在床上，虚弱的抱着怀中的婴儿，婴儿瘦弱可怜，连哭泣也都没有声音。
“我的小公主……”孟淑妃爱怜的看着床上的女儿，“你的父亲只喜欢你哥哥，没关系，我的小公主，娘会好好疼爱你的。”
原来她这一胎，是龙凤胎。哥哥健壮，妹妹瘦弱。
孟玩月抬头，听见外间皇帝激动的笑声，还有小皇子稚弱的哭声。低下头，搂着女儿，企图让自己更暖一点。
皇帝兴奋着和贴身的侍从们，给信任的大臣们诉说着自己的喜悦，和对皇子的喜爱和期许。
“朕就知道，朕一定会有儿子的。”苍老的皇帝松了一口，露出愉悦的表情。“司马曜，朕的皇子赐名司马曜，与日月同名，与天地争辉！”
同样白发苍苍的严相立在一旁，脸上毫无表情，“陛下，皇子之名，应当由太常寺占卜吉凶，敬告天地之后，方能定下。”
被扫兴的皇帝凝眉冷目，“怎么，朕有了皇子，严相不替朕高兴？”
严相微微挑眉，“臣自然高兴，这不仅是陛下的皇子，更是咱们晋国的皇子，江山有继，臣自然高兴，也因此，凡皇子之事，都应当慎重视之，符合礼法规矩。”
礼法规矩几个字触动了皇帝的心，他叹道，“诚如严相所言，皇子名字一事，由太常寺尽快拟定。”
严相面无表情的应了声喏。一旁伺候的宫人见状，上前向皇帝道喜，妙语连珠，哄得皇帝更加欢喜。
第二日早朝，皇帝又提出要大赦天下，以彰皇家之喜。
众人附之，唯有严相提出，“当除十恶。”
十恶为谋反、谋逆、谋叛、恶逆、大不敬、不孝、不睦、不义、内乱。
此话一出，便是孟太傅和兰大人也不能驳之。
皇帝沉吟片刻，便依了严相所请。又令翰林院起草诏书，昭告天下。这般忙忙乱乱，等皇帝想起来召见塞外来人，已经是李元泽进京半月之后的事情了。
李元泽这几日住在鸿胪寺丞安排的院子中，每日和林莫谈天说地，切磋一下。即便是皇帝并不召见，他也不骄不躁，不急不徐，这般镇定自若，不愧是杀伐决断的党项亲王。
林莫这些日子日日耗在李元泽身旁，不敢有一丝懈怠。
皇帝召见李元泽之时，严相赫然立于身侧。林莫见着大殿内的严相，眼角不由得凝重起来。可却也只能按皇帝所说，退出去。
李元泽倒是淡定自若，还微微颔首，和严相致意。
不知李元泽和皇帝究竟说了什么，只知那次召见之后，李元泽又回到鸿胪寺的客栈，继续过着蜗居的生活，只是这次更加轻松惬意，还嚷嚷着要林莫带他去齐嘉家中做客。
“王爷，齐大人这两日乔迁，十分裹乱，待过两日他家办酒，咱们再去更好。”林莫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