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又见阿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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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我接近小道长是为了我群儿的性命，这些事我一早就说清楚了，也从来没打算瞒着哪个。倒是你这女娃，小小年纪心狠手辣，还真是让人防不胜防，要不是咱爷们留了个心眼儿小心防着，这会儿怕已经去见阎王爷了！”司马哀恶狠狠地瞪着阿宁。
阿宁稍稍一顿，神色有些恍惚。就在她迟滞的瞬间，两根结成扣的绳索从天而降，不偏不倚地整落在她头上。也就是眨眼的工夫，秋娘和袁大力扯着绳索的两头儿冲进了大殿，将阿宁捆在石柱上。
那两人用的绳子十分粗糙，像是渔网上拆解下来的，绳结的部分还带着断掉的鱼钩，鱼钩的尖端就刮在阿宁的手腕处，血水顺着手腕缓缓流出。
而阿宁，低头盯着自己手腕处的伤口，一动不动，连喘气都变得微不可闻。
“你们，你们放开她……”看着阿宁痛苦的模样，我上前拉住正在勒紧绳结的袁大力。
袁大力一顿，登时皱起眉头，“小哥，你咋还不明白呢，咱是让这丫头给算计了，这丫头这是想骗走你手里的宝贝呢，你还信她？”
“什么宝贝？”我看着袁大力。关于长生策和阴差符在我手里的事，我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就算对六叔也只是隐晦地提过几句，六叔是聪明人，并没有多问，可袁大力是怎么知道我手里藏着宝呢？
袁大力被我问住了，下意识地看向身后的秋娘，秋娘倒是脑子快，三两句无关痛痒的鬼话便搪塞了过去，说是河东村的事人尽皆知，早就怀疑太虚观藏了宝贝在手里。
“这话不假，长生策的事满世界没人不知道，南来的北往的，只要是跑码头出来闯门路的，一见面肯定都是这个话头，这事情都犯不着打听，随便去那里听一耳朵就够了。何况，这女娃跟了你们一路，早就知道了个八九不离十，不然也犯不着一直赖在小道长眼前。”司马哀随声附和。
“不，你们误会了……”我本想替阿宁解释两句，把我们之间的渊源说个清楚，可一想这三世的纠葛太过离奇，实在不知该从何说起。再者，相较于阿宁的知根知底，这秋娘和司马哀两人的身份成谜，是敌是友尚未有个定论，也实在不能对他们说明太多。
“不管怎么说，此地不宜久了，先把人放了，其余事情等回去从长计议。”我冲袁大力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解开绳子。
好在袁大力还是跟我一心的，见我态度坚决，还是主动抽开了阿宁身上的绳结。可就在袁大力准备给阿宁松绑的时候，秋娘突然拦到他身前。
“等等，别跟着犯傻……”秋娘斜了一眼袁大力，随即扭头看向我。
“小道爷，你真当这丫头还是你的阿宁吗？咱这走了一路了，你就没发现这丫头有什么不对劲儿？”秋娘冷笑。
“什么意思？”
“本来不想说的，怕小爷知道了伤心，但又实在不想看着小爷犯傻，我也就实话实话了……这丫头不是小爷的阿宁，这是三月红找来的冒牌货，你仔细看看吧，这脸皮下头可还另有乾坤呢！”秋娘说着，伸手从阿宁的额角处扯了一把，一张薄如蝉翼的人皮顺势撕开，露出了人皮底下那一层灰白色的毛。
狐猫？
虽然之前从未见过狐猫的真身，但当眼前出现一张狐眼猫头的怪物时，狐猫二字呼之欲出。
“小爷这回清楚了吧，这畜生假扮小阿宁跟了跑了一夜的路，你可还一直被蒙在鼓里呢！”秋娘扯了扯嘴角，带着几分得意。
“那阿宁的，阿宁去哪了？”我随口追问一句，但脑海中却是一片混乱。阿宁是什么时候被掉包的呢，从太虚观出来仅仅才一天的时间，怎么就被掉包了呢，难道是早在太虚观的时候，阿宁就已经被换掉了？
可一想又不对，狐猫本身带着妖性，是不可能进去太虚观的，再者六叔和郝不灵道法高深，也不可能轻易被骗。可如果不是在太虚观被掉了包，那就是我们太虚观以后，也就是沿途被换掉的，而这一路上我们一直在一起，唯一分开的时间也就是在董瘸子的小院里睡下以后，也就是说，阿宁是在校园里被掉了包。
可是，真正的阿宁去哪里呢？还有，跟阿宁同一房间的秋娘，到底是什么时候发现了阿宁被掉包，她又为何没事呢？
“你知道阿宁去哪了吗？”见秋娘没应声，我又问。
“这，我……”秋娘欲言又止。
“怎么了，到底出什么事了？”
“她可能已经……”
“她死了，她已经被白狐娘娘打死了，这会儿早已经魂飞魄散，你们就等着给她收尸吧！”被困在柱子上的狐猫突然抬起头来，开口的时候还不时发出咯咯的笑声。
“在哪？阿宁现在在什么地方？”我掐住狐猫的脖子，逼问。
“她……她这会儿，应，应该到了清风楼……”狐猫压着嗓子艰难地答道，“清风楼地牢早就准备好了她的牌位，还有，还有你的……”
“三月红呢，三月红也在清风楼？”
“她，她在……”
“嘭”的一声闷响，狐猫腹下忽地一胀，登时咽了气。
“这，这怎么回事儿，怎么好好地就死了呢？”袁大力探着脑袋仔细打量着狐猫。
“这些畜生被驯养的时候就已经被喂下了魇物，到了一定的时候，魇物自动发作，就能要命……刚才就是这狐猫腹中的魇物发作了，了断了它一条性命。”秋娘不紧不慢地解释着，说话间便贴到了我身前，不只是有意还是无心，朦胧着眼神盯着我，那模样似乎是又发了情蛊。
“这玩意够贼的呀，咋就专挑这关键时候发作呢，这喂下去的魇物到底是什么东西，难不成也能听懂人话？”袁大力歪了歪嘴。
“能不能听懂人话咱不清楚，魇术一门的门道玄之又玄，且从不外传，除了嫡系传人，旁人是没法知道里头的门道的。”秋娘摇头。话音才落，门外传来一阵婉转悦耳的低语声。
“东星岛风家这话可就说错了，也不用非得嫡系传人，就是嫡系传人的枕边人也是可以知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