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谢老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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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谢老鬼！
听到高流说起西北阎王谢老鬼的名号，在场人皆是一惊，就连蜷着身子在泥水里打滚的瘦子也陡然瞪起眼来，像是瞬间忘了疼，直挺挺地绷着身子，看向谢诗雨。
谢诗雨被众人看得有些不自在，故作矜持地清了清嗓子，生硬地扯了扯嘴角。
“不愧是队长啊，知道的就是多，西北阎王这个名号都消失了六七十年了，按你的年纪应该也赶不上，没想到你竟然知道。”
“我当然是没赶上谢老鬼叱咤江湖的年月，不过人过留名，雁过留声，谢老鬼人虽不在了，但这名声到底还是留下来了，虽说最近这几十年说得少了，可只要有心打听，还是能打听得到的。只不过，据我之前的了解，谢老鬼在第三代上没有男丁，只留下一个远嫁海外的孙女，据说是嫁到了南洋的一个风水世家，自过门以后就关了谢家的堂口，再也没回来过，而谢家这一脉也就此断了……”
“没错儿，高队长果然消息灵通，家里是有位姑奶奶嫁去了南洋，跟了南洋鼎鼎有名的风水师霍九川，自此冠以夫姓，再也没有回过谢家，不过谢家这一脉可不是轻易就能断了的。当年适逢乱世，姑奶奶是女流之辈，原本就不关心谢家的祖业，所以一意孤行去了南洋。我爷爷身为谢家唯一的传人，自知谢家门庭凋敝是必然之势，索性关了堂口隐姓埋名，举家迁往漠北古城，这才保全下谢家的血脉。”
“你这意思，你爷爷是谢老鬼的孙子？”高流淡淡地看着谢诗雨，面带疑色。
“不单是孙子，而且是嫡长孙，是谢老鬼第三代上唯一的男丁。”谢诗雨一顿，继续说道，“高队长肯定好奇吧，为什么谢老鬼明明留下了后人，你消息灵通却查不到半点线索……其实这事儿也不奇怪，我爷爷自幼体弱多病，下生时候就差点儿夭折，祖爷爷担心孩子不好养活，所以就把他寄养在罗汉寺，期望佛祖开恩，庇佑孩子顺利成年。所以，除了谢家本门的亲眷，旁人根本就不知道我爷爷的存在，都以为祖爷爷在第三代上只有姑奶奶一个后人，因此也没少找我们谢家的麻烦。”
“找麻烦？当年那个时候，以谢老鬼的名号，足矣撼动整个西北，旁人上赶着巴结都来不及呢，怎么还会去找谢家的麻烦呢？”舒扬随口问道。
“当然是因为没有男丁……这谁都知道，女人家不传门庭，所以若是这一家没有个儿子撑着家门，甭管家里以前如何显赫，到了总归是要受人欺负的。早些年祖爷爷名声震西北，虽说是帮了不少人，可也惹了不少同行的眼气，这帮人好容易盼到谢家第三代上无有所出，可算是得着机会扬眉吐气了。当年姑奶奶远嫁南洋，也是因为受够了跟这帮人勾心斗角，所以才关了堂口，一走了之的，走之前甚至都没跟我爷爷见上一面，害得我爷爷找了好久。后来好不容易取得了联系，可那个时候姑奶奶已经病入膏肓，早就记不得我爷爷是谁了，两人连最后一面都没能见上，姑奶奶便撒手人寰了……”谢诗雨说着，不禁长叹一声，“说来也是那些混蛋该死，欺软怕硬，逼得我们谢家人远走海外，最后都不能团圆……”
“呵呵呵，活该，你们那是自作自受……”一声刺耳的笑声打断了谢诗雨，躺在泥水里的瘦子突然扯开嗓子笑个没完，“哈哈哈，你个小丫头还当你谢家是好人呢，我告诉你，你们谢家本就是该断子绝孙的门户，能留你们到现在，已经是老天爷开恩了，你们要真是识相的，就该滚回漠北古城去日日烧香，求神拜佛，免得哪天老天爷回过神来，要了你们的狗命……哦，不对，你爹三年前就已经死透了，谢家也就剩下你一个了！”
“你说什么？我爹他怎么了？”谢诗雨俯身勒起瘦子的领口，死死掐住他的脖子。
“我、说、你、爹、他，早、就、已、经、死、透、了！”瘦子一字一顿，说完奋力阴笑了两声，又道，“你真当你爹是去海外做生意了么，一去三年再无音讯，你就从没怀疑过？”
“你放屁，我爹每年都会写信回来，逢年过节还都寄了东西，去年我还接到过他给我发的电报，说他很快就会回来了，他明明活得好好的，你少咒他。”谢诗雨甩开瘦子的衣领，对着瘦子的腰侧狠狠踢了一脚。
“哼……不信我的话你就继续等，我敢跟你打赌，别说是明年了，你就是等到死都见不到你爹，不信你就去问问你娘，她肯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的，兴许还能吓你一跳呢……”
“我娘，我娘知道我爹的消息？”
“当然知道，她不但知道，而且还是她故意瞒着你的，不然你也不会傻到现在还执迷不悟了。女娃娃，以后的日子还长着，你要学的可还多呢……”
“闭嘴！”不等谢诗雨应声，一声棒喝从神庙门口传来，一直昏迷不醒的莫老六不知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瞪着瘦子怒喝一声。
“有些话能说，有些话不能说，你要想死可以，可别连累了我！”莫老六鼓胀着眼珠子盯着瘦子，如临大敌般四下张望着，像是在忌惮着什么。
“六哥，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前怕狼后怕虎的，得了吧，他要来早就来了，到如今都不现身，我看咱哥俩儿今天就栽在这儿了，反正里外里都是一死，索性死前痛快痛快嘴！”
“别以为不怕死就了不起了，他的手段你不是不知道，生不如死的滋味儿可是不好受……别忘了还有你的家小，他们可也都在他手里攥着呢，你想看他灭你满门嘛！”
“他……”
“他什么都知道，就算你说你没成家，可他还是能查到你的底细……你可别跟谢姑爷一样小看了他，不然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莫老六说着，扭头斜了一眼谢诗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