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白炽的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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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炽疑惑地打量着铜镜前的人，她的脸色是前所未有的差。
即便她的态度看上去与平日里一般无二，白炽也敏感的发现了什么。
司徒皖不可能无缘无故大闹长乐宫，更不可能会任由他朝着自己身上捅刀子。
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他们两个终于撕开了平日里那副虚假的伪装。
一个不顾一切的要靠近她，一个却心狠手辣地要让他死。
“皇姐，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白炽问道。
白离与白炽乃是一母所生，只不同的是白离是皇帝亲自教养长大，而白炽却是在他们的母妃自缢后，交给了当时的贵妃教养，也就是当今皇帝的母妃。
在外人眼里，这两姐弟似乎并不亲厚，甚至白离很多时候对四皇子都是冷眼相待。
自他养在贵妃宫里，白离便很少去看他，偶尔去一次，也是被皇帝领着去的。
先皇登基后，白炽称病不出的这些年，白离也一次都未曾去看过他。
也正因为如此，世人才说长公主冷漠无情，就算是自己的亲弟弟，也不外如是。
可是白炽却知道，白离其实很疼他。
他被贵妃收养，白离总会找各种各样的借口让父皇到贵妃那儿。
父皇来了总要看一看他，因此贵妃也不敢当真苛待他。
自己的房间里总会多出一些好吃的、好玩儿，或者是有趣的小玩意儿，也从没人知道是谁放的。
有宫女太监对他不敬，待他不好，总是会被教训，甚至有几个欺负他的宫人，莫名其妙地便失踪了，再也没有出现过。
贵妃死后，他的日子过得更是轻松，自己封王出宫称病在府，也总会有人借着各种各样的借口往他府里送药材。
白离从没有说过什么，可白炽知道这些都是她做的。
只是从前他尚能在白离处理事情的手段里窥见一二她的意思，如今却是越发看不懂了。
白离起身看着他，漫不经心地问道，“我听说，这次选秀的人里，有个叫轩辕葇嘉的，长的还不错，我那日见了画像很有眼缘，我觉得老七应该也很喜欢，你说是封个贵人好，还是封个婕妤呢？”
不行，她不能进宫。”白炽立刻反驳道。
白炽眼底惊诧之色尽显，自己还是大意了，皇姐的手，真的伸得太长了，他以为自己已经很隐秘了，那些自己认为可信的人里，到底有多少其实是她的人。
他发现，自己或许还是小看了自己的皇姐。
“白离带着几分探究的目光，“怎么？你喜欢她？”
白炽却是目光沉沉地看着白离，并没有答话。
这么多年，他一直小心翼翼，就是不敢把自己任何的弱点暴露在她的面前。
他太了解她，一旦被她扼住自己的咽喉，为了她的目的她都会不择手段。
不管是别人，或者是她自己，一切都在所不惜。
她或许是疼爱自己的，可她的疼爱也是有条件的。
“皇姐，这么多年了，你不累吗？这辰国的江山不是你的责任，你就不能像个普通的女子那样，嫁人生子，安享太平。”
“这江山只要还姓白，谁当皇帝不是一样的，你把自己套在这权力的枷锁里，与司徒皖争个你死我活，又如何呢？白瀛又比老七好多少？”
白离收了嘴角的笑意，冷冷地看着他道：“白瀛是什么你不知道吗？不过是颗棋子而已，你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
白炽无奈一笑，“我不想当皇帝，不想要这江山，我就想当个闲散王爷，皇姐，你又何必要逼我。”
白陌嗤笑道：“若这世上的事只凭自己喜好就能选择，那为何还有那么多人每天求神拜佛祈求如愿以偿呢？”
“你不要，我不逼你，我总有会让你答应的方法。”白离道。
我会为你一步步地铺好路，让你心甘情愿地走上那个位置。
白炽明明是所有人里面最适合当皇帝的人，他只是因为小时候，受了太多苦，所以怕了。
白离还记得那个时候，每当她在父皇的偏殿内准备安寝的时候，她总是担心地睡不着，害怕白炽被贵妃悄悄的毒打虐待，害怕白炽会像母妃那样死掉。
可是她却一定要让父皇把白炽送到贵妃身边，因为跟着谁他都有可能被那个女人害死。
只有贵妃亲自养着，三不五时的让父皇去看着，她才不敢动白炽，才能保住他的命。
自己那时候太小了，她没有足够的力量保护自己的弟弟。
所以只能万般无奈选择这样的方法。
好不容易她才让那个女人付出代价，带着悔恨长眠地底，也终于有了足够的力量护他周全的时候。
白炽却变了，变得无欲无求，变得明哲保身，变得闭门不出，不该是这样的。
他明明就有惊世之才，一众兄弟里就他最出类拔萃，在夺嫡大战里，若不是他的扶持，二哥也不会那么顺利的杀出重围。
可二哥却失踪了，失踪得彻彻底底，毫无征兆。
放眼辰国，只有白炽可以当皇帝，白离只相信他。
即使王太医没有明说，白离也知道自己活不长了。
她一定要在自己死之前，把辰国的江山交到白炽的手里，其他所有的人、所有的一切，她都可以牺牲，包括她自己。
“我不管你要做什么，轩辕葇嘉不能动，皇姐，我没有与你玩笑，否则……”白炽看着她，却终究说不出后面的话。
白离笑了，“否则如何？否则杀了我吗？”
白炽薄唇轻抿，他可以对所有人毫不在意，可是他却做不到伤害白离。
可葇嘉是自己的底线，谁都不能砰。
见他满眼怒意却又不忍心出言忤逆自己的样子。
白离心底软了很多，她想抬手摸摸他的头，像小时候一样，却发现白炽已经比她高了太多。
她收回了手，眼底有些落寞。
白炽却像是看懂了她的眼神一般，一把拉过了她的手。
叫了一声，“阿姐。”
白离轻声道：“我跟你说过，越是喜欢越是在意的东西，才越不要轻易被人发现，你怎么总忘记呢！”
白炽总觉得最近的阿姐越发不正常了，所有的行为举止都透出几分古怪，可他看不透，也没有任何预兆，只是心底这样的感觉越发强烈。
“你先安置吧，你脸色看着很不好。”白炽有些担忧地说道。
白离点点头，“是啊，有些累了，你去吧，百花祭之前都不用过来了。”
白炽心下满是疑惑，决定还是去司徒皖那里探探情况再说。
于是点点头，走了出去。
禁军统领周朝不多时走了进来，单膝跪地等待吩咐。
白离看着他，问道：“准备好了吗？”
周朝抱拳道：“一切已按照公主吩咐准备妥当，方珠姑娘如公主所料，被皇帝抓去了，不知道说了什么，如今已经放了回来。”
白离带着几分清冷的笑意，“他总也不过是这些伎俩，还觉得自己聪明过人，实际上却是蠢笨如猪。”
“不过也蠢不了几日了，司徒皖身受重伤，我看看，如今还有谁能护得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