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与长公主的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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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陌在心底思索良久，才开口道：“会。”
白离扬了扬下巴，示意白陌可以拿起来看看。
白陌却道：“公主既然知道这东西的威力，难道不怕我伤害公主吗？”
她在心底把自己进宫开始的事情一件件的过了一遍，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之前她对白离不够了解，以为不过是个养在深宫里的公主，就算有点权势，也不过如此。
可这几日，白离却对她有了更深的认识，这样一个心机深沉又阴晴不定的人，怎么可能会轻易相信一个已经这么久没见的人。
即使这个人或许对她有着非同一般的意义。
或许从一开始，司徒皖和自己就想错了。
不是他们二人在同她周旋。
而是白离早就将他们当做了棋盘上的棋子，好整以暇的看着他们步入她早就布下的棋局。
既然如此，与其被动接招，不如主动出击。
白离听完，单手撑着头，带着慵懒而不屑的目光，微微一笑道：“你此时杀了我，只会给我陪葬，我相信人都是惜命的，更何况是紫雾山的神医呢！”
白离从白陌已然变了的目光中看懂了她的意思，没想到比自己预想的聪明。
她还以为，紫雾山的人不过是一群只会雌黄/之术的傻子而已呢！
还真是有些意外。
白陌并未因为她的话有丝毫惊讶，白离果然早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她不置可否的扯了个没有温度地笑容，走上前去。
当着白离的面，用极其娴熟的手法把手/枪全部拆开，趁机看了看弹夹里还剩两颗子弹。
而后她又以最快的速度把枪重新组装好，原封不动的放在了刚才的位置。
白离眼都未眨的看着白陌手上的动作，眼底难得带了一丝惊诧之色，而后她拿起手/枪端详起来。
恢复方才的神色道：“这也是那个秦公子教你的？”
“自然没有白教，给了一千两银子。”白陌脸不红气不喘地道。
白离忽而举起枪，对准了白陌的头。
白陌神色淡漠，没有丝毫慌张，只静静地注视着白离，波澜不惊。
“你觉得我会相信你吗？”白离问。
“公主相信与否又有什么关系，不管这兵器出自何人之手，又或者我究竟是不是真的会用，只要它在公主手里，不就可以了吗？”
白离枪未放下，只玩味一笑，“你倒是不怕死。”
“公主不会杀我，我活着原比死了对公主有用处。”白陌肯定道。
白离却是冷哼一声，“你们紫雾山的人，总是自命不凡得很，我从前也遇到过一个，以为能救几个人的命就是什么了不得的事。”
“所有人对紫雾山这三个字奉若神祗，好像过了那断山崖就真能躲过阎王殿似的，我若是要让一个人死，就算紫雾山能救九十九次，我也可以杀他第一百次。”
“公主自是不比一般人，世人都怕死，但是公主却不怕。”白陌道。
白离放下了枪，不甚在意道：“不是不怕，只是没那么贪生而已，我只一件事不明白，司徒皖究竟能给你什么，能让紫雾山都甘愿替他卖命。”
紫雾山隐世多年，不与外界交流，能过得了断山崖的人更是寥寥无几。
司徒皖能请到紫雾山的人，白离其实还是有些意外。
“我与摄政王不过是互惠互助而已，我拿了他一样东西，便答应他来给公主瞧瞧病，仅此而已，若说真有所图，那也是对公主有所图。”白陌坦诚道。
话已至此，她觉得与其费尽心思和她周旋，不如痛痛快快地做个交易。
白离已然发现了自己的身份，以她的行事作风，若是自己没有足够的利用价值，定然会被她杀人灭口。
让自己变得有价值，才会有与她谈判的资本。
赤玉簪子既然偷不到，那便试着让白离自己给她。
只要拿到了自己的要的东西，白陌自会有办法全身而退。
白离眼神一挑，有些兴趣道：“我一个快死的人，你想图我什么？”
“我要公主那只赤玉的发簪，还想要公主死后的……”白陌停顿了一下，嘴角挑起一丝莫名的笑意接着道：“尸身。”
果然见白离收了嘴角的笑意，“你怎么知道我有只赤玉的簪子？”
那簪子是小时候沈岭给她的，沈家早就被满门抄斩，白陌又怎么会知道她有那样的簪子。
沈岭……沈岭……
那个在这寂寥冷漠的皇宫里，唯一给过自己三月春光的人。
那时候沈岭的父亲是左丞相，他得了皇帝钦点，成了二皇子的伴读，白离那时候，也是和他们一同读书的。
她初见沈岭的时候，是在乍暖回春的三月里。
他正在殿外的回廊下，对着自己规规矩矩地行了礼，带着温柔如水的笑意。
那个时候的沈岭不过七八岁大，却莫名的带着一种沉稳之气，在稚气的脸上却并不显得违和。
他的笑就像长出新芽的柳枝，带着冰雪散尽的温暖。
白离看着那双仿佛溢满春水的眼睛，竟一时收起了自己尖锐的棱角。
难得露出了笑意，耿直道：“你笑起来，真好看。”
便见沈岭忽而面红耳赤，只能低头作揖，半晌无言。
从那天起，二皇子的伴读成了公主的小跟班。
白离到哪里，沈岭就会去哪里，即使很多时候，他都会被任性跋扈的公主逗得满脸通红，却依旧寸步不离的跟着她。
二皇子有一次在课堂上调笑道：“皇妹这是要养个童养夫啊！”
沈岭连忙摆手说不是不是。
却被白离一把拉住，语气霸道：“对，等我及笄了就把他接进宫里，你们谁都不准欺负他。”
众人自是笑作一团，连说恭喜恭喜。
甚至连皇帝都知晓了此事，还笑着挪移沈大人，说要给沈岭在宫里修座金屋子，否则公主怕是会不高兴。
沈岭便是在那时候，把那只赤玉簪子送给了白离。
他那时候小心翼翼地问白离，“这是我母亲留给我的遗物，虽不是很名贵，却对我而言很是重要，我把它给你，与你换一样东西可好？”
白离高兴地接过簪子，爱不释手的拿在手中端详，道：“你想换什么？”
“换你的……同心环。”小沈岭道。
白离一愣，随即灿然一笑，道：“好，不过得等到我及笄父皇才会把我的同心环给我，到时你可要记得管我要。”
沈岭笑的灿若繁星，连忙点头。
只是，他们都没有等到白离及笄，数月后沈家因谋反被满门抄斩。
下旨那一日，白离在皇帝殿外跪了整整一夜，大雨倾盆，平日里对他予以欲求的父皇却没有退让本分。
等她从大雨中晕倒后醒过来时，沈家一门已然全被砍了头。
宫人都以为，公主为了沈家公子甚至公然顶撞了皇上，得知死讯怕是要闹。
没想公主醒了，听到消息却不哭不闹，甚至还去给皇上请安谢罪，说自己不知分寸，不该为乱臣贼子求情。
皇帝自然也没怪罪她。
从那以后，白离再也没提起过沈岭，就像这个人从没出现过一般。
也再没有人见过那只簪子，连白离自己，都快要忘记了。
如今有人又提起这只发簪，早已模糊的记忆在脑海中不停溯回，依旧能泛起心底微微的疼痛。
白陌见她眼中闪过冷意，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这簪子看来对白离也非同一般。
可系统并没有告诉她那簪子究竟是谁送的，于是只能胡说道：“是摄政王告诉我的，我与制作那簪子的人有些渊源，因此必须要寻回发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