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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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严不是个爱笑的人,他不常笑,可每次笑都仿佛高山之上雪莲悄然盛开般,直教人移不开眼。
昭文紧张又害羞地攥紧了裙摆,她从未像如今这样欣喜激动,一张平凡的面容也因为少女真挚的神情而添上了几分光彩。
阮素卿目不转睛地盯着纪严,甚至连呼吸都忘记了。
“殿下。”纪严对昭文微微颔首,接着走到那副精美的绣作前,“殿下绣技高超,令人惊叹。可......”
他指向绣品的一处,“想必是殿下久居深宫的缘故。”
“这挑担的货郎,叫卖的小贩可不会穿丝履。”
“还有,按照这太阳的位置,想必殿下绣得是将近午时的光景。”纪严指向绣作中城门的地方,“农夫种田早出晚归,不到卯时便会出城,若是按照殿下这图上的时辰......”
纪严轻轻笑了笑,“只怕这一年到头,全家上下都要喝西北风了。”
唰——
昭文的脸骤然变得惨白,纪严并没有用一种指责的态度,相反,他的语气里反而有种调侃之意,叫人觉得这些错误其实也无伤大雅。
然而就是这样,纪严对这门亲事的态度已经昭然若揭。
“微臣掌管刑狱,与三教九流皆有来往;公主久居深宫,不晓人情世故亦是事出有因。”
“是微臣冒昧了。”纪严说完朝嘉明帝和太后的方向拱手行了一礼,接着便退了回去。
德阳长公主笑着看着自家孙儿:“你知道就好。”
“昭文和你可不一样,你这天天在外面跑,风里来雨里去的。”德阳长公主看向昭文,语气里带着慈爱,“昭文可是朵娇花,和你这莽夫怎么比?”
这话虽是将昭文抬到了一个高度,可却也分明是在说两人根本不是一路人。瞧见这祖孙俩一唱一和,话里话外地抗拒这门亲事,嘉明帝和太后的脸色也变得有些难看了起来。
原本拟好的圣旨也只能暂时压下。
“纪卿年纪也不小了,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这方面还是得留意些。”嘉明帝一改前面“表弟”的称呼,直接语气生冷地唤纪严为“纪卿”。
纪严听见也不慌乱,反倒是顺着嘉明帝的话笑了笑,“微臣孑然一身惯了,不过......”
他看着嘉明帝,意有所指:“臣若是有了心仪之人,也绝不会放手。”
“届时还请陛下为臣做媒。”
“.......”嘉明帝和太后对视一眼,良久才应了纪严一声。
“这是自然。”
一场赐婚的风波就这么过去了,在场的人都看得出来皇上和太后心情不虞。也对,圣上有意与纪家联姻,不少人家都听见过风声,没有人敢和皇家抢女婿,这也是为什么那些千金们只敢偷偷打量纪严,却没有人家敢去和纪家议亲的原因。
看见纪严居然当众落了皇家的面子,而陛下和太后都没有要怪罪的意思,众人都在心里感慨,看来这纪家在圣上心中的地位的确非同一般。
一些人的心思也活跃了起来,既然纪严不打算尚公主,那么......
阮素卿明显感觉到一些千金们看向纪严的眼神愈发炙热起来,她沉默不语地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荣静郡主注意到她的动作,关切地问道:“怎么了?喝得这么急?”
“......我没事,只是觉得这果酒味道不错。”荣静郡主要认干女儿的事情早已传遍了京城,眼下只等桓章王进京的事情过去了,便要择一个吉日来正式认亲。
阮素卿有心想唤她一声娘,可到底还是忍住了。
大庭广众之下,她不想叫人觉得自己有意攀附靖国公府,哪怕已经有流言传出来了。
“这果酒也醉人,还是少喝点儿吧。”荣静郡主直接将阮素卿手边的酒壶拿开,放在自己的面前。她猛地一怔,只觉得自己这动作做得太过自然,就好似......好似和婧儿相处一样。
荣静郡主的神色变得复杂起来,一方面她因为义女的缘故,逐渐走出了丧女之痛;可另一方面,她又因为义女和女儿的相似而不安,觉得愧对九泉之下的女儿......
一场宴会下来,众人各怀心思,真正开心的也只有德阳长公主。她一边和太后打着机锋,一边暗自打量着不远处阮素卿黯然神伤的神情,只觉得神清气爽。
而顾珩那边也是不太平。看见阮素卿明显因为纪严的拒婚而松了口气,顾珩抿着唇别开了眼睛。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一遍遍地在心中告诉自己,不要再去看她,不要去在意,可终究是抵不过内心真实的想法。
柳恬儿也是个心思极细的人,她试图将顾珩的注意力吸引过来,可一直是徒劳无功。怨恨地看着阮素卿,柳恬儿恨不得这个女人立刻消失在这世上......
阮素卿自然是没有察觉到这些,她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经过刚刚的事情,她感觉到自己对纪严的在乎。
当纪严婉拒赐婚的那一刻,她记得自己那种劫后余生的欣喜,接着随之而来的便是后怕。她低估了自己对纪严的感情,她不敢想如果纪严今天真的答应了赐婚,那自己......
直到整场生辰宴结束,阮素卿也没有理清自己心绪。她刚和靖国公夫妇告了别,打算随阮家人回去,这时却突然来了一位宫人,说是德阳长公主要召见阮素卿。
“殿下说姑娘送得礼物她喜欢极了,想叫姑娘过去一趟。”这宫人阮素卿是见过的,的确是德阳长公主府上的下人。
接着这宫人对阮家人说道:“殿下有意留姑娘在宫里住上一晚,阮大人和阮夫人无须担心。”
能得了德阳长公主的青眼,一些走得晚的人家都羡慕地看向阮素卿。
眼看着义女随那宫人逐渐走远,荣静郡主却突然停了脚步。
“怎么了?”靖国公见妻子神色不对,关切地问道。
“我总觉得......这心里不踏实。”她又朝阮素卿离开的方向望了望。
靖国公也朝那边看了看,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放心吧,德阳是个爽快人,不会为难小辈儿的。”
“也是,许是我昨夜没有休息好,心里乱吧......”努力按下心头的不安,荣静郡主笑了笑,随丈夫坐上了离宫的马车。
天色已晚,夜未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