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迷心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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尸体放在医馆的大厅,盖了白布,柳晗月上前掀开,是被押在柴房的男人,面露惊异。
“他怎么会跑出来的?”
“看守的士兵被打昏了,墨林正在排查这里的每个人。”
阴沉的声音响起,百里寒的眸子寒芒四射,这次来的刺客不必寻常,是个高手。
柳晗月自然也意识到了,无奈一笑,什么也没说,开始验尸。
那人全身没有致命的外伤,按照他的身体情况,还不至于有生命危险,但他嘴唇发紫明显是窒息所致,难道又是中毒?
从袭击她到现在也没过多久,且还被百里寒打晕了,如此悄无声息地死了,应该又是暗器。
细细搜索了一遍,他身上疱疹太多,根本不知道是哪个伤口,她让人拿来磁铁,对着身上游走一圈,在尸体的脖子上揪出一根头发丝那么细的毒针。
这和在将军府里发现的一模一样,柳晗月将其递给百里寒,眼底难掩震惊。
善用这种暗器的,是千面郎君——姜黎,在江湖消失甚久,忽然出现在这里,目标直指柳晗月,百里寒的脸浮上寒霜。
“现在起,你不要离开我的视线!”
唯有把她拴在身边,他才觉得安心。
柳晗月没有反对,想到郡主和她说的话,当下有了猜测。
“你说,他是不是皇后或者太子的人?”
“很有可能。”
他的声音格外冷,眼底杀意浮现,令人不寒而栗。
不久容轩也赶了过来,得知情况后面色凝重,也派随行的护卫暗中保护柳晗月,并随同百里寒一起,挨个检查他们的脸,是否能揪下面皮。
百里寒更是下了全城通牒,挨家挨户查问有没有外来人。
姜黎见打草惊蛇,立刻退出治疗区,找了一处破屋躲着,另寻打算。
转眼又是几天,风平浪静,只是病人越来越多,船上已经搭了帐篷,容轩的物资正在赶来的路上。
年已过半,百里将军和夫人的年过得有些冷清,两人坐在静雅苑的廊檐下晒太阳,望着天上的悠悠白云,思念着远方的孩子。
“老爷,你说他们什么时候回来?会不会也得上那可怕的东西?”
“你放宽心,相信柳丫头。”
将军柔声安慰,眯起眼,从当日柳晗月接下圣命的情景来看,她定有办法。
“哎……本来这个时候我们都会去相国寺祈福,今年只能往后推了。”
夫人叹息着,见温雅馨带着新做的点心过来请安,收起脸上的愁容,叫阮嬷嬷收下,就将她打发走。
柳晗月走后的日子,温雅馨顶着流产后虚弱的身体,想着法儿的整新鲜东西想讨得二老欢心,可却是屡屡碰壁。
恭敬地退下后,她回到合欢苑,气得在屋子里来回踱步,白芷凑上前小声汇报。
“小姐,奴婢这几日发现,夫人每天都会去院子里摘一点新鲜的梅花,给将军烹饪花茶。”
这倒是神不知鬼不觉的好机会,温雅馨眼底露出笑意,叫白芷随同一起去赏梅。
这么多天都没有师父的消息,想必是出师不利,担心他不能得手,温雅馨望着满园的梅花,眼底浮现冷意。
若是这都除不掉柳晗月,那杀父之仇呢?
轻抚梅花,她心底有了主意。
百里寒这几天跟随柳晗月,可谓是寸步不离,整个柳州一直都在严厉排查。
姜黎好不容易避开眼线,藏在暗中观察许久都未能得到机会,注意到东儿时常会帮李大夫的忙,还和柳晗月有说有笑,他有了主意。
趁人不备,他又混了进去,易容成李大夫的样子,出现在东儿面前,后者面露惊讶。
“李大夫,你不是去看病人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哦,我忘了点东西,你和我一起去拿吧。”
姜黎忙笑着解释,东儿半信半疑地点头,跟着他往里走,但他没有去仓库,而是往没人的地方钻,东儿疑惑。
“李大夫,不是拿东西吗,怎么走这儿啊?”
看四下无人,假的李大夫露出狰狞的面容,吓得东儿一屁股跌坐在地,颤巍巍地往后退。
“你,你不是李大夫,你是谁……”
话未问全,东儿就被男人捂住了嘴,拖到了隐蔽的角落,脖子被明晃晃的刀抵着,不敢乱动。
“放心,我不会伤害你,只是让你帮个忙而已。”
男人笑着勾起唇,点住了东儿的哑穴和静穴,随后掏出一枚绑了红线的铜钱,在孩子的面前左右晃了起来。
“看着这枚铜钱,你的眼皮越来越沉,乖……轻轻闭上吧……”
伴随着他的指令,东儿开始不受控制,上下眼睑开始打架,渐渐的就垂下脑袋,陷入了沉睡。
“很好,等你醒来就拿着这把匕首,藏在袖子里,然后找到少夫人,将这匕首插进她的胸膛,等你听到掌声,就马上去做!”
姜黎凑近东儿的耳边,细细部署,将手里的匕首塞进他稚嫩的小手,然后轻轻的拍了拍手,东儿就醒了过来,双眼无神。
他慢慢起身,将匕首收入袖管,朝着来时的路,行尸走肉地回去,路上有大夫和他打招呼,但他没有理。
一路走进医馆,看到柳晗月正从病房出来,他欢快地跑过去,张开双臂,拦下她的去路。
“东儿,你怎么了,你的脸色好像不太好。”
“仙女姐姐,抱抱……”
他揪住柳晗月的裙子,抬起头,水汪汪的大眼睛里是让人不能拒绝的目光。
“好……”
柳晗月笑着揉了揉他的脑袋,蹲下来将他抱在怀中,还未起身,东儿袖管的匕首滑落掌心,紧接着对着她的胸膛刺了进去。
“东儿,你……”
撕心裂肺的疼汹涌而来,柳晗月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孩子,这才发现他不对劲。
好在,匕首的位置偏了,刺在了心脏上方的肩膀,他就那么呆呆地站在那里,眼泪不住地落下。
看到鲜血,百里寒立刻上前要对东儿出手,被柳晗月揪住了臂弯。
“他被催眠了,这不怪他!”
“墨林,看住他!”
百里寒焦急地喊了一声,立刻给柳晗月点穴止血,将她抱进了清创室,顺手关上了门,刚把她放上床,便发觉她面色不对。
噗——
紧接着,柳晗月捂着伤口吐出了一口黑血,再看手上沾着的血,也全是黑色的。
“你中毒了?”
“没事,带我,带我去检验室……”
柳晗月强撑着一口气,但百里寒仿佛置若罔闻,而是直接扯开了她肩膀的衣服,将匕首拔下,嘴巴就凑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