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妈妈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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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后，宴君尧面色果决地抬起头，对身后一个背着手提箱气喘吁吁的男人沉声道：“现在进去救人。”
护士这才注意到他身后有站着好几个人，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异常的凝重，宴君尧打了个电话后直接带人进了手术室。
护士被眼前这一系列的操作惊得目瞪口呆，他没想到眼看这个长相不凡的男人竟然还有这种权利，但是她很快想到女人刚被送进来的时候，即使是现在回想起那个样子还是让她忍不住叹了口气。
她刚刚也听参与救援的同事说过，女人之所以伤得严重，就是因为把儿子护在身下，又因为冲击力头部撞到了车窗……
想来就是这个男人的妻子吧。
护士忍不住摇了摇头，转身离开了。
在带人进去后，宴君尧为了不阻碍手术，强忍住情绪退出了手术室。
他在房间外守着，双目沉寂又空洞地看着面前不远处亮着的红灯。
手臂上隐隐有一节节青筋暴起，这是浑身紧绷的状态，但是他仿佛无知无觉。
在这片死寂的空间内，宴君尧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喂。”
宴君尧拿起手机，声音冷得犹如隆冬寒冰。
对面听到这个字忽然抖了抖，接着收敛心神，拿出毕生修得的职业涵养，快速汇报道：“宴总，调查结果出来了，是那辆车子的刹车被人做过手脚，好在夫人最后做了紧急制动，才避免造成更大伤害。”
“但现在比较麻烦的是，”属下继续汇报，声音有些发涩，“我们顺着夫人今天的路程追踪到夫人之前停车的地方，那一带的摄像头被破坏掉了，目前还不能确定破坏车子的人是谁……”
宴君尧闻言，另一只放在膝盖上的手紧紧捏起，骨节咔咔作响，甚至都开始泛白。
他眼中露出狠绝的神情，咬着牙一字一句道：“全给我去查，一定要把背后的人抓到。”
挂断电话后，他在门口不知道又等了多久，才看到手术室传来开门的声音。
里面走出来的人让宴君尧一瞬间觉得有些恍惚，但他也只是慌乱了片刻，便起身稳步走过去。
“宴总，小公子的伤势很轻，但是夫人现在的状况……”
他咬牙，最终还是说道：“现在还在观察阶段，之前的碰撞造成颅内淤血，如果接下来能够醒过来，那就没事了。”
宴君尧闻言心中狠狠一沉，眼中露出转瞬即逝的沉重，然而显露只是一瞬间，他很快又收起了所有的表情。
“多谢。”
他哑声道，转身走向被推出来的舟舟和苏棠。
这一刻，他不再是商场上那个杀伐果决的男人，只是一个挂念妻子的普通丈夫和父亲。
苏棠和舟舟分别在两个病房，为了更好地照顾，宴君尧最近几乎待在医院没有出去过。
宴君尧的新助理把公司的文件发给宴君尧处理。
一直到晚上的时候，宴君尧才听到病床上传来动静。
他睁开疲惫的眼睛，双脚已经下意识地站起来走过去。
病床上，舟舟已经迷茫地坐了起来，看到宴君尧过来就有点委屈。
“爸爸……”
他叫了一声，宴君尧过去把他抱了起来。
“爸爸，妈妈在哪儿？”
宴君尧喉咙有些干涩，他脸上的情绪没有表现出来，温柔地看着儿子，脸上的表情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妈妈出去了，爸爸在这里陪着你，别怕。”
舟舟摇了摇头，他虽然不记得车祸发生的瞬间，但心里就是有一种恐慌的感觉，好像以后再也见不到苏棠了。
“不要，爸爸，我们去找妈妈。”
舟舟抱着宴君尧的脖子，眼中有水光，脸上的表情像是快要哭出来了。
宴君尧只能抱住儿子在怀里轻声地哄，他眼底也盛满了悲伤的情绪，但是在舟舟面前却掩盖得很好。
舟舟被宴君尧哄了很久才终于停歇下来，他在宴君尧怀里待着，眼角还挂着泪痕。
宴君尧动作柔和地擦去了舟舟眼角的泪痕，在儿子额头上亲了一口。
晚上舟舟睡着了，宴君尧叫人在苏棠病床边加了一张床，一家三口待在这个小小的房间内，虽然有些逼仄，但是十分温馨。
宴君尧坐在苏棠的病床边，帮她用浸过温水的毛巾细细地擦拭着脸庞。
尽管在睡眠中，苏棠的脸庞依旧十分柔和，又比清醒时更多了一丝沉静，莹白的脸上细小的绒毛都细微可见。
宴君尧帮她细细地擦过眉毛，脸颊，看着这张自己印在心底的脸，伸手细细地摸过。
“棠棠，再不醒过来，儿子又要哭了，”顿了顿，他将自己的额头抵上苏棠的，二人的脸庞贴得很近，他的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温和与眷恋，“我也在等你。”
病房内是一副容不得旁人打扰的温馨画面，然而病房外的一个人看到这一幕，死死地捏住了手。
这个人就是余洁儿，此时她隐身在灯光照不到的地方，看着病房里刺眼的一幕，脸上满是酸楚与嫉恨的表情。
为什么，为什么都到这份儿上了宴君尧还是愿意陪在苏棠身边，苏棠就这么好吗？
这么想着，她的长指甲已经深深地掐进了手心。
没错，苏棠这次事故正是余洁儿动的手脚，她在街上看到苏棠和舟舟，就派人查了停车场监控，找到了苏棠的车子。
本想直接动手让她最厌恶的这两个人从此消失在世上，谁知道苏棠竟然没能直接死去。
她眼中迸射出十分强烈不甘的光，转身毅然离开了。
第二天中午，舟舟被赶来医院的荷塘抱出去晒了一会儿太阳，宴君尧则是叫来医生帮苏棠做检查。
“目前情况比较稳定，如果没有什么意外状况，应该很快就能醒过来了。”
医生摘下耳边的听诊器，露出宽慰的笑容。
宴君尧点了点头，把医生送出了门。
等他回到房间时，不经意间往病床上一看，顿时怔住。
躺在病床上，已经昏迷了一天的女人此时睁开了眼，看着宴君尧露出一个虚弱的但有实感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