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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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君尧揉了揉眉心，想起什么，“余老师在家里……”
他本想问那个家教老师的工作情况，但是想起母亲什么都不知道，索性没再问下去。
“说起余老师，我看她工作这么尽心，咱们给她的工资也要提上去。”
荷塘不知道宴君尧的未尽之意，一边还对家教老师赞不绝口。
“老夫人夸赞了，这是我应该做的。”
家教老师从房间里走出来，就听到了荷塘的话，便笑着客气道。
话是对荷塘说得，余光却在看宴君尧。
瞥见后者专注于手中的文件，似乎根本没有注意到她，余洁儿眼中不免划过失望，但被她很好地掩饰起来。
荷塘正是高兴的时候，便和余洁儿说笑了几句。
“你家里住在哪里，我看你每天上下班都来得很及时，应该在周边就有房子吧？”荷塘笑着询问道。
宴家的位置在寸土寸金的市中心，自然是城中极好的地方，要是在附近有房子，那家中的经济应该还不错。
“我家就在……”
余洁儿话说到一半，立刻反应过来，停顿了片刻，接着才掩盖般地笑了笑，“就在附近自己租的房子，刚好离这里很近。”
荷塘了然地点了点头，余洁儿顿感额头飘下一抹虚汗。
宴君尧抬起头瞥了她一眼，眸色暗沉。
她面上虽然笑着，但是却不敢转头直视宴君尧的双眼，生怕被这个警觉的男人察觉出什么。
她怕自己再聊下去会露出破绽，于是客套了几句，寻了个由头马上回到上课的房间。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宴君尧翻文件的手也停顿了片刻，脸上表情含义不明。
舟舟每天的时间被安排得十分充实，他白天上课，晚上是最有空闲的时候，苏棠则会好好的陪着舟舟在饭桌前吃饭，可以说，舟舟得到了家里人最用心的照顾。
然而接下来一段时间，他的状态却出人意料地一天天糟糕起来。
起先，苏棠以为舟舟是白天上课的时候太累了，甚至和家教老师商量了根据舟舟的年龄和接受水平来安排上课内容，不要过重。
但这样还是没有改善舟舟的情况，苏棠平时陪着舟舟说话的时候，都能感受到他经常走神发呆。
舟舟的脸上也很少再出现笑容，甚至连父母亲近的接触都会让他排斥。
甚至有一次在吃饭的时候，因为精神不济，他双手一颤，直接把眼前的碗打翻了。
苏棠连忙起来收拾，等她收拾好后，面前的儿子安安静静的，不哭也不闹，然而表情却十分空洞。
苏棠逐渐意识到舟舟的不对劲，晚上和宴君尧说起这件事情的时候，神色十分凝重。
“这种症状比之前在幼儿园的时候严重多了。”苏棠坐在宴君尧身边，忧心忡忡道。
“现在只要有人触碰，他就会发抖，君尧，我觉得舟舟现在很不对劲。”
苏棠在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内心都在隐隐的滴血。
她很想知道儿子到底经历了什么，为什么明明自己这么在意照顾着，现在还是变成了这副样子。
究竟是哪里出了错？
宴君尧点了点头，这些天舟舟的情况他也都看在眼里，安慰道：“先找出原因，我们都不在舟舟身边的时候，应该是问题的关键。”
宴君尧说的也正是苏棠最怀疑的，她认同地点了点头。
现在全家人照顾不到的地方也只有白天和家教老师待在一起的时候……
第二天，苏棠趁早起来，在舟舟上课的房间安装上了一个摄像头。
她做的这一切非常隐蔽，没有对任何人说，生怕透露了风声。
到了上课时间，余洁儿像往常一样开车到附近的一个普通住宅区，停下车子后再慢悠悠地走到宴家。
苏棠则是在书房里看着上课房间内的监控，监控里连说话的声音都十分清楚。
家教老师在客厅从荷塘手中牵过舟舟后，先是像往常一般温和地笑了笑，接着把舟舟带进上课的房间。
“昨天有没有听话，按照老师说的做？”
家教老师垂眸严肃地看着眼前的男孩。
舟舟坐在自己的小座位上，从监控里只能看到他的侧脸，只见舟舟小幅度地点了点头，然而动作比和家人相处时更多了点瑟缩与恐惧。
或许是他的回答有些犹豫，引起了老师的不满。
讲台上站着的老师脸色逐渐沉下。
家教老师用力地在讲台上拍了拍，发出“哐哐”的声响，脸上露出不喜的表情，“回答问题都慢吞吞的，是早上没吃饱饭吗？”
舟舟被这一敲击吓得浑身一抖，接着反应过来一般马上摇头。
家教老师瞪了他一眼，没再继续。
接下来家教老师开始检查舟舟的任务完成情况。
因为舟舟这段时间精神状况不好，没有按照老师的要求完成任务，家教老师看着眼前舟舟递上来的某个角落贴得歪歪扭扭的手工作品，脸色明显地一沉。
“这里我之前是怎么教你的，怎么做成这个样子？”她冷声问道。
舟舟低下头，手揉着衣角，显出不安来，“老师，对不起，我不小心贴歪了。”
“不小心？又是不小心！”
家教老师一脸怒容，仿佛舟舟犯的是什么天大的过错，“我之前教过的小朋友都没有像你这样的，为什么别人能做到的对你来说就这么难？你真的是我见过的最笨的孩子。”
最后一句仿佛是一句重锤，听到这句话后，舟舟明显地抖了一抖，接着抬起头泪眼汪汪地看着家教老师。
“不许哭，把眼泪给我憋回去！”
吼完这一声后，她又让舟舟站到跟前，像往常一样让他伸出手。
苏棠看着监控器中的这一幕，头脑中已经空白。
此时她脑中震惊、心痛、愤怒等等情绪一并涌上来，竟然让她短时间内几乎做不出表情。
她的儿子，全家人捧在手心的宝贝，竟然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受到这样的对待，这让她觉得自己的心仿佛被人拿着刀子往上一下又一下扎得鲜血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