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九章 要面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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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儿能呢？”秦铮小心翼翼的观察着苏婉纯的脸色，“我才回来，一身的泥，脏得很，这不是不想让你辛苦么？”
他身上也确实是受了些皮外伤，不愿意让苏婉纯瞧见。
然而苏婉纯根本就不吃这一套，她冷笑道：“既然不想让我辛苦，你还这么大的胆子竟然敢以身试险？”
若那些贼人的胆子再大一点，真的想要他的命，秦铮还能全须全尾的回来？
毕竟在秦铮的口中，那些贼人可是谋朝！
用太子的项上人头，不知道能做多少事呢。
秦铮无非就是在赌，赌他活着在那些人手里的用处，比他死了大。
事实上，他也确实是赌赢了，但苏婉纯却高兴不起来。
不管在外面，秦铮有多么的威风八面，运筹帷幄，此刻见着苏婉纯面色不善，他却心虚了。
支支吾吾说不出一句话来，瞧着他这副样子，苏婉纯心里就生气，“赶紧的，沐浴去！大夫一会儿就来，别让人家等久了。”
到底也还是依着秦铮的意思，没有亲自伺候他沐浴，而是让丫鬟上前。
他究竟是个男人，要面子的。
就算苏婉纯心里有气，也不至于连这点儿都不满足。
能被请来给太子看诊的，自然不是寻常的大夫，他年纪也不小了，给秦铮诊脉过后道：“殿下应是这些日子吃的有些不好，再加上身上有些皮外伤，缺了些气血，金疮药用着，再吃些好的，补上一阵子，也就无大碍了。”
这已经是不幸之中的万幸，苏婉纯点了点头，对大夫连连道谢。
原便是来看病的，秦铮没有什么大问题，于整个秦淮而言都是好事，大夫并未居功，但心中的疑惑却还是有。
“不知太子殿下用的金疮药打从何处来？”
苏婉纯不解，但看在这位老大夫尽心尽力的份上，也给出了解答，“是家中亲长所制，给殿下防身用的，可是有什么不妥？”
“倒像是老夫年轻时一位故人的手笔。”老大夫轻轻摇了摇头，又问，“太子妃口中的亲长，可是姓季？”
“正是。”
老大夫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样子来，走的时候还在感慨。
那老头子年轻的时候可是斩钉截铁的说过，这辈子绝不为王侯将相卖命，谁知老了老了，还是成了东宫的人。
纵然年纪大了，他的脚步也依旧稳健，走到门口，忽然回过头。
见苏婉纯正指着秦铮的鼻子啐他，愣了愣，忽然露出了一个了然的笑来。
秦铮被苏婉纯一通骂，可谓是抱头鼠窜，他有些顶不住，趁着苏婉纯换气的功夫开口，“方才那位大夫，可是认识季老？”
“都说了是故人。”苏婉纯也确实是说教累了，就着秦铮的话将心思挪开，“他认出了季爷爷的手艺才来问问我。”
那位老大夫的医术据说很不错，也许是因此，年轻时才与季老相识吧。
秦铮蹙眉，“从未听季爷爷说过，他在秦淮有故人呐。”
但凡季老提过一嘴，他就不会这么奇怪了。
“多少年没有交情了，说是故人，情分也淡了，季爷爷既然没提，那便说明不那么要紧。”
谁又没有几个故人呢？
能被称得上是故人的，也不一定是从前的友人。
或许曾经两看相厌也说不准的。
秦铮没再问下去，垂着眸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说吧，查出什么来了？”
从秦铮的行事上可以看出，贼人的能耐不小，兵力更是不少，如今还并未连根拔起。
顾桡不也说了，里头几个当家的已经带着人跑路，不知道哪个深山老林里头去了。
直到现在为止，都还没有新的消息传回。
说起正事，秦铮的表情也正经了不少，“与我从前想的一样，那山寨极有钱，说是金银遍地也不为过，光是我瞧见的，便有一个营的兵力，据说还在别处有不少人。”
若疏忽时，当真让他们成了事，也不是不可能。
只是倒霉找上了廖亮拿钱，廖亮又被他们察觉，这才提前发现。
“那山寨共有当家三人，大当家粗豪鲁直却颇有急智，二当家文雅阴险，甚有几分心计，三当家还未见过不曾知晓，从目前来看，都是人才。”
可这些人才为何要谋反呢？
秦铮想不通。
“我听他们的话头，似乎是跟宫里有些关系。”
见苏婉纯不解，秦铮便将那些人如何待他，如何挑拨说的明明白白，“甚至于，大当家直言，能为我报母仇。”
若秦铮跟秦立恒真的只是利益关系的皇家父子，从乡间长大不知朝堂阴暗的话，说不得还真会被他们忽悠过去。
秦铮说都是人才并不是虚话，明明是不太通情理的话，却被他们说的十分有说服力。
“殿下该不会相信他们了吧？”
秦铮口口声声对他们都是带着赞赏的，甚至还颇有些明珠暗投的遗憾，这不得不让苏婉纯心里升起防备。
如今秦铮可是太子，那些人是谋逆，若有牵连，秦铮必定不好。
然而，苏婉纯是断然不会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怎么可能？我又不是傻子。”
秦立恒待他如何，秦铮能不知道么？
人心肉长，秦铮历来信奉的便是真心换真心，再者，不论如何，秦立恒都是他的父亲，秦铮也是读过圣贤书的人，怎么可能真做出谋害君父的事情来？
“我不过是打探消息罢了。”
这倒是符合苏婉纯对他的了解，挑了挑眉，苏婉纯没再说什么，“前两日，顾大人带兵捅了暗夜早前发现的那山庄，不知是走的匆忙，还是故意挑衅，里头留下了不少东西。”
“顾大人以为是后者？”
“殿下以为呢？”
想到那群山匪的行事作风，秦铮有些悻悻。
乍一听，他也觉着是后者。
不管秦铮怎么想，在强硬的服侍他上好药之后，苏婉纯道：“尽早回京吧，待殿下安稳抵达京城后，将那些人的模样画出。”
“我有数的，也确实是要跟父皇说明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