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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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冬冉走进了一看，这门两边的墙有点奇怪，像是被人拆了砖，要卸走大门一样，这个门看起来倒像是新换的，红漆还比较明显，大概五米宽三米高，离得远了还看不到，走进了才发现门口这一路上的地面都坑坑洼洼的，而且这里的刺鼻味道比厂房后面的那些桶里的还有要重。
门上上着锁，秦冬冉看了看时间，也进来好一会儿了，再不出去怕是要引人怀疑。
她顺着来路出去，门外的小混混们还在。
又是混混头子先看到了她，“找到你舅舅了吗。”
“恩恩，找到了，谢谢大哥。”看着小混混甲又有点蠢蠢欲动，想凑过来的意思，秦冬冉忙不迭地说，“我就不打扰大家巡逻了哈，再见。”说完拔腿就跑。
“哎……”混混头子和小混混都有点傻眼。
转头混混头子一巴掌拍到小混混头上，“瞧你那点德行！把人都吓跑了！”
“不是，头儿，这么标志的美人儿，你就不心动嘛。”
“草，你没看我都放她进去了嘛！不管她到底什么心思，她得了人情我们才好提要求啊！傻B！”
“还是大哥英明，我怎么没想到。”小混混谄媚道，“那咱们现在怎么办？她都跑了。”
“蠢货，镇上一共才多大，随便一打听不就知道住哪儿了吗。”
“是是是，大哥说得对。我这就去打听。”
“妈的！没让你小子现在去！你他妈被发现了要不要工资了！”
“哦……”小混混焉头搭脑。
秦冬冉跑到了拐口才停下，也就没听到后续的发展。
她大口喘着气，心想她可能得去买防毒面具。
中午秦冬冉又去那家饭店吃了饭，找服务生小姑娘拐着弯打听镇上的情况。
“咱们镇上除了工厂还有什么干什么挣钱？”
“你不想进工厂了啊？”
“嗯啊，我上午打听了一下，都说工厂里都是男的，偶尔有女的也是大妈，我这进去不太合适。要是里面有个亲戚介绍的话倒是可以。”秦冬冉说。
小姑娘跟着点头，“也是。”
“你有亲戚在里面吗？要不帮我问问？”秦冬冉试探道。
小姑娘蹙眉，“唔，倒是有一个，我叔在里面就是他没啥职位，说的话不算数。”
“哦，你叔叔叫啥？”
“我叔？他叫李强，你问这干啥？”小姑娘这才算是提高了点警惕。
“万一我找着关系进厂呢，进去不是也有个照应嘛。”秦冬冉解释道。
“哦。也是。”
秦冬冉心里有一点点愧疚，居然骗了小姑娘。
吃完饭秦冬冉回旅馆休息了一会儿，然后又去隔壁买了加厚口罩，依旧带着摄像机出发了。
她又到了工厂，这回没有往那里走，远远的隔着一排房子绕过了那堵五百米的墙，沿着墙根往后门走。又拐过一个墙角后秦冬冉终于看到了后门。
这会儿是夏天，镇子上的人大多还在午睡，秦冬冉是算着时间来的，按理说，后门应该没人，但她却看到了运着桶进进出出的员工，甚至有人四处在探看。
秦冬冉迈出去的脚步连忙收了回来，靠在墙上惊魂未定。
她看到了。
那些人把那些桶里的东西都倒在了正对着后门的河里！难怪那个后门的墙那么奇怪！她上午就怀疑后门是用来运输那些废水的，但没想到后门后居然正对着一条河。
工厂周围隔开了三百米的空间，但三百米外种的就都是粮食了，看那条河的走向，那应该是条灌溉河……
秦冬冉甚至不需要细想，那些废水不经处理就倒进了河里，会带来什么影响？
她赶紧打开微型摄像头贴着地面偷偷探出一只手。其实这基本上不会有什么用，小型的摄像头近身采访的时候还行，这么远的距离，根本就是一团糊。她深恨自己这时候没带个长焦，要是有长焦的话，那那些人的所作所为可就一清二楚了。
但这时候后悔也没什么用了，她不可能再回去公司申请一个。
秦冬冉拍了没多久就收了摄像头，拍不清楚也就没什么意义了。这群人应该经常干这个，那么多桶，他们倒完还需要一会，秦冬冉收拾好东西准备再去找村民们打听打听，这样的情况，村民们肯定是知道一些的。
她又绕了出来，在镇子上闲逛。这个点陆陆续续有人起床了。秦冬冉开了录音笔，和一个老人聊了起来。
“奶奶，您多大啦？”
“啊？你说什么？”
秦冬冉只得提高声音，“您多大了？”
“哦。”老太太伸出手比划了一下，“不多不少，正好八十。你是哪家的姑娘啊？”
“我爹叫狗蛋。”
“哦，狗蛋家的啊，你可好久没回来了。你爹说你到了外边不想回来了，你可不能这样啊……”
看着老太太有滔滔不绝的征兆，秦冬冉赶紧把这个萌芽掐灭，“奶奶！我知道了。不过咱们这怎么这么臭啊，我记得我走的时候还好好的呢。”
老太太一拍大腿，“哎，都是那个工厂闹得呗。就整天往那个河里倒，能不臭吗。不过专家说那些是肥料能长粮食，虽然臭了点，可大家也不喝河里的水啊，还能长粮食，也是挺好的。”
秦冬冉抓住重点，“什么专家？”
“就厂里请的专家呗。前阵子有几个年轻人上厂里闹事，说是太臭了，让厂里换个地方，然后厂里就请了专家来看……”
狗屁的专家啊！秦冬冉一阵怒火袭上心头。那所谓的专家恐怕是工厂不知道从哪找来的人就是哄骗没念过多少书的老百姓的！工业废水灌溉出来的粮食，你丫的倒是先吃吃看啊！！！
“奶奶，我在外面听说那叫工业废水，吃了那个浇的粮食，会生病的。”
老太太抬手就对着秦冬冉拍了一下，“你这小姑娘，人家专家说的话能有错吗！你要是专家我就听你的。”
秦冬冉叹气。工厂那些人不就是觉得老百姓信任专家说的话吗。
她劝不了老太太，只能是找些年轻人再问问。年轻人该没有那么好骗吧？
但是转了一圈后她知错了。
年轻人更好骗！
年轻人根本不关心粮食问题，废水也不关心，他们只关心钱。
“那个啊，除了臭了点也没别的影响，反正我们又不去那边。他按时发了占地费就行。”
秦冬冉泪流满面。亲们啊，你们这是助长歪风，自掘坟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