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9章 你太脏我嫌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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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尘爷坑的感觉实在不好受,尤其是,尘爷这坑人的技术有点缺德,先挖好坑,然后带人在坑边儿围观,等注意力都被坑吸引过去,尘爷再将人一脚踢进去,直接填土埋到脖子根儿。冷冽觉得,自己委屈得都要窒息了。虽说他只是个私人助理,但也是有小脾气的。再次发动汽车,冷冽绷着一张公事公办的脸,一言不发。不过他第一次给主子甩脸子,心里还是有些小忐忑,因此表面上高大上,眼角余光,却时不时往后视镜上瞄一下。可惜他遇到的主儿是尘爷,注定他的甩脸子要落空。因为尘爷跟他聊完之后,就掏出手机,开始噼里啪啦打字。单从全身散发出来那股浓烈的孟加拉雄性猫科动物求偶气息上,冷冽都能猜出,尘爷正在跟谁甜蜜互动。好么,他委屈巴巴,想耍酷壮起狗胆百年不遇地甩一次脸子,居然还没观众,他做人是不是忒失败了点?越想越委屈,冷冽从鼻腔里冷哼一声,又“咳咳”用力咳嗽了几声,试图引起不良主子的注意力。果然这法子很有效,尘爷终于抬头扫向前排。只是,眉宇间却拧了个疙瘩,满脸都是嫌弃,“你感冒了,流鼻涕?”不等冷冽回答,尘爷将后座置物袋里的一包纸巾丢过去,“把鼻涕擤干净,别哼哼唧唧、吸溜吸溜蹭到方向盘上。”冷冽:“……”Wuli主子,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把鼻涕蹭到方向盘上了?话说,您可是RSC国新贵,怎么说话如此粗俗恶心呢?“我没感冒……”“那你是嗓子里塞鸡毛了?”冷冽:“……”好吧,他的错,他就不该奢望不解风情的主子,能怜香惜玉。尘爷问完,半天都没等到冷冽回答,张嘴就想继续嘲讽。话未出口,便感觉汽车猛地一颠,“吱嘎”一声,硬生生停了下来。因为冷冽刹车踩得太猛,尘爷完全没有防备,身体重重撞在前座椅的靠背上。一股血腥蓦地涌上来,他下意识唤了声“冷冽”,便听冷冽咬牙道:“不好,撞到人了!”撞到人了?尘爷愣怔了两秒钟,赶紧去开车门。冷冽比他动作快,尘爷人还未下车,冷冽已经跳了下去。被撞倒的,是个年轻女孩,穿着一袭宽松的白裙。原本应该是飘逸纤尘不染的气质,却因为被撞,裙子有些肮脏,还沾染上了点点血迹。冷冽不知道她被伤到了哪里,急忙将人搀扶起来,嘴里还下意识道:“对不起美女,你没事吧?要不要我送你去……”医院两个字尚未出口,冷冽话音一变,“怎么会是你?”尘爷此时也从车上下来了,刚好看见被撞倒的女孩,在冷冽的搀扶下,抬起头来。明明只是个抬头的动作,短暂到仅发生在一两秒钟,可是尘爷莫名觉得,自己看到了慢镜头。低垂的脑袋,又黑又长的直发完全遮挡住脸。现在,正一点一点,以极缓慢又压抑
的姿势,抬起。这诡异的视觉冲击,让尘爷觉得十分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脑海中灵光一闪,他记起来了。对,是跟欣欣宝贝以前一起看的一个电影,叫什么《贞子》。这女孩抬头一瞬间给人的感觉,可不就跟贞子抬头时,一模一样吗?刚在心里暗骂自己这种时候不去安抚受害人,居然还把对方想成是个女鬼,尘爷就对上了女孩的眼睛。女孩已经完全抬起头,露出巴掌大小精致的一张脸,却是尘爷十分熟悉的。居然是苗诗诗!哦不对,现在不应该叫苗诗诗,应该叫慕容诗诗。这女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冷冽不愧跟随尘爷多年,尘爷心头的疑惑刚刚升起,他已直接问出口:“慕容诗诗,你怎么会在这里?”冷冽以前对苗诗诗的印象实在太差,问出这句话的同时,他已本能地收回手,往后退了一步。慕容诗诗像是没料到他会突然松手,“哎呀”一声,又蹲坐下去。不过,她人摔倒在地极其狼狈,声音却很平静:“这路你家的?”“什么?”冷冽没听懂。“我是问,这条路,你冷特助你家开的?”“当然不是……”“既然不是,凭什么你能走,我就不能走?难不成,因为冷特助是冷家人,就比别人高人一等?”冷冽一下子被噎住。“嘿!”慕容诗诗像是没看见冷冽脸上千变万化的表情,她将视线投向始终站在车门边上的尘爷,继续讥讽:“到底是冷家啊,一个小小的少家主身边的特助,撞了人,就是这种态度。果然落架的凤凰不如鸡,慕容家族的女儿,走出来就是要被人欺负的。”冷冽:“???”挖草?他耳朵是不是幻听了?这小祖宗在外惹是生非的腔调,真的是慕容诗诗说出来的?他冷冽如果没记错的话,这位苗诗诗,当年不但是欣欣小姐的死对头,还曾经企图对寒爷投怀送抱。而她投怀送抱勾.引寒爷的手段,跟那些妖艳贱.货没什么区别,除了阿谀奉承外,就是卑躬屈膝地做寒爷的舔狗,瞅准了机会就往上贴,那股奴相,冷冽当年可是恶心了好久。刚才发现撞到的人是慕容诗诗,冷冽下意识就认为对方是来碰瓷的,说话当然不会再客气。他倒是没料到,慕容诗诗跟着慕容泾阳跑来RSC国做了假公主之后,脾气倒是见长了。“你是在跟我说话吗?”冷冽要被气笑了,“慕容诗诗,这条路虽然不是我家开的,但这是通往总统府的路,闲杂人等,一律不许靠近。再说,我的车好端端开在大马路上,你人行道不走,突然横穿马路,你说你是不是碰瓷吧?”“碰瓷?切!”慕容诗诗嗤之以鼻,嘲讽的目光依旧斜睨着尘爷,“就你们冷家?冷特助是不是太自信了点?”“你……”尘爷全程看着冷冽和慕容诗诗唇枪舌战,一句话也未插嘴。不是冷冽一个人察觉到慕容诗诗变了,他
也察觉到了。眼前的慕容诗诗,外表还是以前的那个苗诗诗,但气质和给他带来的感觉,却有点熟悉。居然,有点像欣欣宝贝。这认知实在不好,太诡异,还让他觉得恶心。他和冷冽一样,不相信一个曾经恨不得跪在地上给他舔鞋的女人,现在能脱胎换骨。所以,慕容诗诗要么是在皇室,遭受到慕容康和慕容泾阳的魔鬼训练,从内到外全都提升了自我素质。要么,就是装的。装的吗?他不由自主再看慕容诗诗一眼,不得不承认,如果慕容诗诗真的是装的,这演技也太好了。至少,她模仿欣欣宝贝,成功了一半。但,模仿得再像又有什么用?冒牌货就是冒牌货。关上车门,尘爷往前走了几步。走到慕容诗诗面前,他才停下,冲冷冽呶呶嘴:“把她扶起来。”“尘爷?”“我让你把她扶起来!”“您干嘛自己不扶?为毛您怕脏了自己的手,就让我扶?”冷冽在心中抗议,身体却很诚实地弯下腰,抓住慕容诗诗的肩膀,将人拎了起来。对方平等地站在自己面前了,尘爷才从衣兜里掏出钱包,随意抽出厚厚一叠钞票,递给冷冽:“给她!”“哦好!”冷冽像接了个烫手山芋般,赶紧将钞票塞进慕容诗诗手里。“我很抱歉没管理好助理,这点钱,足够慕容小姐打车和去医院诊治的费用了。当然,鉴于这条路上没有出租车,我会亲自致电总统先生,让他派一辆车过来,送你去医院。我也会带着我的助理去一趟警局,将汽车上的行车记录仪,主动提供给警方。”说完,再不看慕容诗诗一眼,尘爷直接转身,“冷冽,我们走!”慕容诗诗:“???”怎么会这样?正常人开车撞了人,不都会亲自送受害人去医院吗?这个男人,居然就这么要走了?如此趾高气昂?如此目空一切?可是,他承认车祸是他们的责任,主动联系总统府派车送她去医院,还要主动去警局自首的行为,又完全挑不出错处。礼貌周到,却冷漠得残忍。霎时间,慕容诗诗脑子里浮现出另外一张风华绝代的面孔。寒爷?没错,曾经华国京都厉家那位年轻的家主厉宸寒,好像也是这样的人物。不,不是好像,而是,太像了,简直一模一样。不管是当年,她在夜排档上和唐梦颖一起刁难苗欣那个贱人,新车被寒爷的豪车撞的稀巴烂,还是此时此刻,慕容诗诗都觉得,她只是地上一只小小的蚂蚁,卑微到根本不知道对方看一眼。为什么会这样?她现在脱胎换骨了呀,明明早已不再是四年前那个苗诗诗了。现在的她,不单单是姓氏改了,就连身上……也改了。没错,她现在有苗欣那个贱人的……不能说,这是个秘密,要被带进棺材里的。可是为什么,苗欣那个小贱人,那么嚣张自负,能让那么多男人围着她转。轮到她慕容诗诗,就不
行?越想越火大,慕容诗诗张嘴就喊:“尘爷,抛开您冷家少家主的身份,您应该跟我一样,都是皇家学院的学生吧?好歹是校友,您的车,把我撞伤了,难道您就是这种态度?”“嗯?”尘爷正准备上车,突然听见慕容诗诗的话,下意识回头。对上慕容诗诗那双倔强不甘的眸子,他有点晃神。今天怎么了?吃错药了,还是昨晚没睡好?怎么总感觉慕容诗诗这个坏女人,像欣欣宝贝?连眼神都像。他像是被蛊惑了,松开已经抓住门把手的手,转身,一步步又朝慕容诗诗走过来。走到慕容诗诗面前,他居高临下看着慕容诗诗,声音依旧冷漠,语调却变得比之前柔缓了许多:“那……慕容诗诗同学,你想我怎么做?”“我希望你能担负起肇事者的基本责任,亲自送我去医院,陪着我一同检查。直到确信我没事了,再具体商谈医药费和精神损失赔付的问题。”“慕容诗诗,你吃错药了吧?”冷冽不明白尘爷为什么又要走回去,慕容诗诗这个坏女人惯会装,是个不折不扣的白莲绿茶。他生怕尘爷真的要公事公办,担负责任,挺身而出道:“我才是肇事司机,是我开车撞的你。再说,你现在都有精力跟我们吵架,看起来伤的也没多重,尘爷凭什么亲自送你去医院?”“我在跟尘爷说话,冷特助你太没礼貌了!”“呀哈!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儿都有,要不是你是个女的,小爷我今天非抽死你不可。”“哟!好大的本事。尘爷,您的手下,都是这种素质吗?”“你……”“冷冽!”尘爷呵斥住冷冽,顺手将冷冽推开。他又往前迈了一步,距离慕容诗诗更近了,“你的意思是,我亲自送你去医院?”“当然!”“用我的车?”“没错!”“让我抱你上车?”“对……你抱我,”毕竟是自己看上的男人,说出这句“你抱我”,慕容诗诗不受控制地有点脸红,“这都是应该的吧,正常绅士都会这么做。”“没错。”尘爷极认真地点了点头,然后,竟真的弯下腰,伸出了双手。就在即将触碰到慕容诗诗,慕容诗诗也满眼粉红泡泡地伸出手时,尘爷的动作却停下了。继而,收手,直起身,依旧居高临下看着慕容诗诗,仿佛慕容诗诗就是他脚下一只卑贱的蚂蚁,“做梦!”慕容诗诗的眼睛一下子瞪圆了,吃惊地看着男人转身,姿态优雅又从容地往汽车走去,她的怒火蹭蹭往上窜,“冷逸尘,你到底是不是绅士啊?但凡是个绅士,都不会像你这样对待被自己的车撞伤的女人。你……”“你太脏了,我嫌弃你恶心!”尘爷的声音低缓又冷漠地响起,下一秒,“冷冽,给总统先生打电话,让他派车送慕容诗诗小姐去医院。你陪同。”“嗯……啊?”冷冽登时急了,“为什么要我陪同啊?我说尘爷,您嫌她脏
,不想碰她,我也一样觉得碰她很恶心好不好?我……”“人是你撞的,你是男人,要负责。”冷冽:“……”麻……弹啊!好有道理的话,他居然无法反驳。还没纠结完,慕容诗诗尖锐刺耳的喊叫声再度响起:“我不要冷冽送我去,冷冽根本就不是男人。冷逸尘,我要你送,你送我去医院!”这女人是个疯子!得出这个结论,冷冽咬咬牙,拿出手机就给总统李靖打电话。内线号码才拨出去,突然从路基旁边的绿化带里传来一道熟悉的女音:“诗诗?你跑到哪里去了?小咪在这里啊。”紧接着,李莎莎的脑袋从浓密的绿植林里钻了出来。看见马路上的一幕,她明显愣了一下。但她很快就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尖叫着从绿化林里冲了出来:“啊……诗诗,你没事吧?你有没有受伤?天啦噜,你裙子上都是血,诗诗,你是不是受伤了?你哪里疼?有没有打电话叫救护车?”说到这里,李莎莎扭头看了一眼,扫见冷冽站在一旁,登时气不打一处来,“冷冽,是不是你干的好事?诗诗是不是你撞伤的?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啊?你都把人撞伤了,居然不叫救护车?行了行了,也别叫什么救护车了,赶紧的,你快点把诗诗抱到车上去,送诗诗去医院。”冷冽:“???”What?大小姐,貌似,我不是你的家奴好吧,你这种指手画脚训斥下人的口吻,是闹哪样?还有,什么叫他是不是男人?这慕容诗诗和李莎莎到底哪只眼睛看见他不是男人了?张嘴闭嘴就质疑他的性别?“莎莎小姐,请你说话客气点,”冷冽的声音沉下去:“我不是你们总统府的佣人,而你,至少也应该学过礼仪,知道什么是礼貌。”“你……你,你是在教训我吗?”李莎莎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你到底有没有搞清楚自己的身份?尘哥哥,呜呜……尘哥哥……”冷冽油盐不进,李莎莎立马换个对象。只是“尘哥哥”从嘴里喊出来,她人也离开慕容诗诗,直接扑向尘爷,就连脸上的表情,都说变就变,直接换成了梨花带雨,“呜呜……尘哥哥,冷冽欺负我,他打我!”冷冽:“……”喵的,天地良心,他站在旁边,动都没动一下好吗?这女人为什么能睁着眼睛说瞎话?尘爷眼见李莎莎扑过来,下意识往旁边一闪,李莎莎“咚”地一声,撞在车门上了。貌似这一下撞的不轻,她痛苦地弯下腰轻哼,手里抱着的小猫咪,却没有放下,“尘哥哥,你……你为什么……这样对我?”尘爷看见李莎莎就烦,但他还没彻底昏头。前两天开记者招待会,李莎莎已经大闹了一场,现在外界有不少流言,说冷家和总统府的联姻要黄。他极讨厌李莎莎,但黑盾行动还没步上正规,扳倒慕容皇室,不但需要总统府作掩护,还要仰仗总统府的兵
力。今天他来总统府跟李靖解释,就是为了缓解记者招待会带来的舆论压力。这种时候,自己不能跟李莎莎闹得太僵。迟疑一下,他放缓了声音,低低道:“莎莎,别靠近我,你抱着猫,我对动物皮毛过敏。”“嗯?”李莎莎先是一愣,紧接着,又笑逐颜开,“对,我都忘了,尘哥哥你最不喜欢猫狗了。”她仿佛忘记了疼,转向冷冽,瞪着眼睛命令道:“冷冽,你快把小咪接过去。我和诗诗找了很久,要不是为了找小咪,诗诗也不会跑到大马路上来,被你们的车撞到。你把小咪抱好了,千万别让它再跑掉。”冷冽:“……”我是你丫养的看门狗吗?你凭什么对我呼之即来挥之即去?张嘴就想怼回去,脑子里却猛地想到了什么,冷冽脱口道:“你说什么?慕容诗诗刚才是为了捉猫,才跑到大马路上来的?”“那当然,不然跑路上来自杀吗?”“可我怎么觉得,她就是看见我们的车过来了,突然扑过来的呢?”“胡说!”李莎莎双手往腰上一叉,“冷冽你就算诬陷诗诗,是不是也该找个好点的理由?你眼睛瞎的吗?这条大马路旁边有盆栽,有护栏杆,再过去还有人行道,我和莎莎之前一直在绿化林里找小咪,就算莎莎看见你们的车,想冲出来碰瓷,她也要先穿越人行道,再翻过栏杆,跨过盆栽带。这么多障碍物,你反应到底有多慢,还能撞到人?”这话让冷冽愣住,却令尘爷的视线,唰地一下落在了慕容诗诗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