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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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
几名强者看来是与无面相熟，此刻见到无面命悬一线，都不由纷纷有些焦急。
可是九皇子只是摇了摇头，什么话也未说。
于是所有人再不发一言，即使他们的眼中依旧带着焦急之色，却没有一人跨离九皇子身周。
九皇子的命令，便是一切。
此刻，无面感觉着心脏上那只冰寒至极的手，一动也不敢动。
“您当然可以杀了我……死在您手上，是我至高无上的荣耀……”
铁甲后的声音挣扎着，竭尽全力地说道，“我只希望能在死之前，多为您献出一份自己的力量……”
慕容嫣然凝视着他，浓稠的鲜血从铁甲中涌出，在地上汇成一滩溪流。
半晌，她缓缓抽出自己的手臂，无面整个人一松，跪在了她的面前。
“若是陆云死了，我要你们所有人都陪命。”
她这话似是对无面说的，又像是对在场的每一个人说的。九皇子手下的那些强者都为之一怔，心中微微泛起一丝寒意。
那只欺霜赛雪的手臂被尖锐的铁甲划破了，鲜血正从伤口中流出，顺着手臂滑落，最后凝结在指甲，与那猩红的指甲融为一体。
九皇子看得真切。
慕容嫣然的血液里，闪烁着淡淡的金色光芒。
“神启之女。”
他开口了，声音跟慕容嫣然一样冰冷。
“这场闹剧到此为止了，我那大哥做了蠢事，他需要为此付出代价，但这里是皇宫，如何做事，全依皇命。”
四方兵士不发一言，但他们手中兵器重重敲在地上，齐齐发出震天声响，为九皇子的话添上赫赫声威。
“皇命？”
慕容嫣然扭过头来，血瞳盯着九皇子。
“比得过天命吗？”
她一句话引发众人低呼，人人面色凝重且戒备，几名强者目光锐利，气机似有似无地锁定着慕容嫣然。
慕容嫣然身上的信仰之力时涨时灭，好似跳动的火焰，灼人眼眸。
无面为自己施展了一个简单的治疗术，胸膛的创口虽然看起来狰狞恐怖，但对他来说其实并不致命。
比起地上的陆云，简直是天差地别。
他小心地抱起陆云，恭敬地立在慕容嫣然身后。
“您如果想要留下，我必将为您死战到底，可是陆云现在情况并不容乐观，若是开战，恐怕会顾不上他。”
他说完又附到慕容嫣然耳边， 悄声说道，“九皇子只是在做样子给皇室看，他跟我们目前处在同一战线，您大可放心。”
慕容嫣然最后望了九皇子一眼，瞳中血色渐渐退去。远处的九皇子冲她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神情古井无波。
陆云还在昏迷当中，那对眉毛狠狠搅在一起，看得慕容嫣然心中发紧。
“我们走。”
慕容嫣然首当其冲，信步朝着外面走去，无面紧随其后。
双头食人魔一把抱起小红，也迈着大步朝着慕容嫣然追去。
“小姐！小姐！”
展护卫仅仅只犹豫了片刻，就领着几名护卫匆忙追来。
这场突发的大战完全震撼了他们的身心，不光是原来的大小姐，还有那个他们本以为是废物的陆云！
独战九级修士，丝毫不落下风，陆云的恐怖实力，完全垫付了他们心中原有的印象。
眼见慕容嫣然的身上也好似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甚至牵扯到两位皇子的势力纷纷登场，几人知道，今后的慕容嫣然，将不可同日而语。
这样的慕容嫣然，若是再加上陆云那种怪物的帮助……
“大小姐！请让我们继续跟着您吧！”
展护卫领着几人，赶忙朝着慕容嫣然的背影跪下，脸上满是惊慌与懊悔。
他们后悔刚才表现得太过懦弱，在这场战斗中没有起到丝毫的作用。
哪怕只是抽出刀来，胡乱装个样子，也比刚刚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要强。
现在只希望，慕容嫣然能在看在家族旧情，还肯收留他们。
然而慕容嫣然步履不停，无面和双头食人魔跟在她身后，对这几人根本毫不理睬。
倒是小红回头望了他们一眼，满脸的鄙夷和厌恶，狠狠呸了一口！
九皇子的目光一直放在陆云身上，眼望着慕容嫣然一行人离去，他若有所思。
“殿下，那范老狗现在只剩一滩灰烬，我们该如何回去交代？”
身边一名强者向他问道。
“我大哥呢？”九皇子想了想，淡淡问道。
“已经控制住了，正等候您的发落！”
九皇子点了点头，“绑起来，带到父皇那里去。”
“殿下，圣上的意思还并不明确，您现在这般不留情面，是否有些不妥……？”
闻听要将堂堂大皇子直接绑起，几名手下微微有些犹豫。
“神启之女已经觉醒，我想帝都的局面，很快就要发生变化。我那愚蠢的大哥判错了局势，今天之事，已经注定了他在九子夺嫡中被踢出局。”
九皇子轻轻拨弄了下背后剑上的铃铛，淡淡说道，“他的信仰已经不纯了，对父皇来说，他已经是无用之人。”
他挥了挥手，所有强者悉数领命，其中几人身形闪动，已经不见了踪迹。
九皇子飘下围墙，信步离去，身后的卫兵们押解着大皇子的残党，鱼贯而出。
“九殿下……九殿下！”
展护卫等人面露挣扎，想要呼唤九皇子。
然而身着铁甲的卫兵挡住了他们，高不可攀的皇子被钢铁洪流裹挟着，傲然远去。
一如慕容嫣然。
只余他们这几个无用之人，犹如垃圾似的，被丢弃在这里。
……
昏暗的密室中，毫无半点光亮。
可这里明明应该盛满血色的光芒，墙上悬挂的火把，都应该燃烧着血色的火焰才对！
“为什么……为什么！骗子，你这个骗子！”
大皇子跪在地上，神色狰狞，朝着虚无的方向咆哮着。
“你利用我！出来啊，出来！给我出来！”
他崩溃地嘶吼着，然而却无任何声音回应他，从前那个循循善诱的声音，如今彻底消失不见。
“大殿下，不用再徒劳了，我等奉九殿下之命，带你去见圣上。”
身后终于传来冰冷的声音，却陌生无比。
大皇子知道，他败了……
也许从针对慕容嫣然开始，他便注定会败得一塌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