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 留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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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天的眼睛，盯着那四个透漏着磅礴之气的大字，不自觉地泛起了泪花。
“这……是不是我父亲的笔迹？”
他如此一问，倒是问住楼星澜了。
楼星澜脸上浮现出思索的表情，不确定地回到道：“这个，我还真不知道，不过，我好想听过，先辈们有说过这是妖神尸离留下来的手抄本，那样的话，应该是吧？”
“是的，一定是的！”小天摩挲着“无法天书”四个大字，微微的刺痛传来，划破了小天的手指。
鲜红的血液滴在书皮上，那原本灰暗的四个大字，瞬间闪耀出耀眼的金边红光。
奇特的异象，震惊了在场的所有人。
只见无法天书从小天的手中飞离出去，漂浮在半空之中，自行撑开，就像一条长龙一般，悬浮在众人眼前。
金边红光逐渐变得耀眼，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停顿了一般，所有的声音都从众人的耳边渐渐远去。
那抹耀眼的金边红光之中，渐渐地浮现出一个人影，虽然看不轻面貌，小天的心里却能肯定，那就是父亲。
人影并没有理会小天，而是朝着一个方向招了招手。
另一个身影出现，是个女子。
只有一个轮廓，但却能清楚地感受到她倾城的容颜。
两个人影依偎在一起，坐了下来。
在他们背后，一颗大树的影子缓缓出现，给人一种它原本就在那里的错觉。
两个人影的双肩不时地颤抖着。
他们一定聊得很投缘，很开心。
画面一转，面前出现了一座小屋的剪影，从里面走出一个人来。
正是那名绝美的女子，她的身后，跟着那个男人。
男人似乎在喋喋不休地说着什么，惹得女子轻拍了他一下。
没有声音，没有色彩的剪影，却给人十分真实的感受。
男人摸着女子并没有隆起的小肚子，然后蹲下身来，紧紧地将自己的头贴合在她的小肚子上。
她怀孕了。
女子用手轻柔着男人的头，就好像面前的这个男人是个小孩子一般。
画面到了这里，定格了一会，然后有些恍惚。
仿佛这个画面随时都可能散去一般。
小天的心，也随着画面的恍惚悬了起来，因为他知道，这是父亲和母亲的故事，他想要多了解一些。
老天似乎听到了小天内心的呼唤。
画面在恍惚了一会之后，又稳定了下面。
男人站起身来，将女子紧紧地搂在怀里。
似乎有风吹了过来，撩动起女子的长发，散在空中，画面很是美好。
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另一个男人出现在画面中，朝着男人半跪了下去。
男人这才依依不舍地松开了紧搂着女子双手，然后用大手在女子的头顶摸了几下后，转身离开了。
小天看的明白，那半跪下去的男子，正是夜盘。
看到这里，思绪泛滥，小天的眼泪，不自觉地流淌而下。
就好像是感应到了小天的悲伤，女子转过身来，竟是面对小天的方向伸出了右手。
小天也同样伸出右手，想要去触碰那未曾谋面的母亲。
老天的慈悲似乎也是有限的。
就当小天的手即将要触碰到那女子的剪影时，画面再次变幻。
还是那名女子，不过她的肚子，已经微微隆起，独自一人坐在小屋旁边，背朝小天，抬头看着天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从女子慵懒的状态来看，那应该是个傍晚时分。
突然间，女子似乎感应到了什么，站起身来，走到了屋前的悬崖边上，低头看着什么东西。
随后，女子着急忙慌地跑进了小屋里。
场景一转，山崖下，一大群人影在晃动……
画面到了这里，就定格了，发出吱吱啦啦的声响。
无法天书的金边红光瞬间收敛，自动收拢起来，掉在了地上。
最后的那一刻，恍惚间，小天好像看到了那名女子手里拿着一把匕首，毫不犹豫地刺向了自己的肚子……
“不！！！”
小天不由自主地呐喊出声，眼角的泪居然成了血泪。
金边红光散尽，那黑色的剪影也淡淡散去，化为齑粉飘飞不见了。
一阵无力感袭来，小天的双膝一软，就跪倒在了地上。
再次睁眼的时候，花兰青和夜飞都围在他的身边，而他的怀里，是那本被他抱得有些发皱的无法天书。
“少主，你没事吧？”
首先开口的是夜飞。
小天摇了摇头，将怀里的无法天书抱得更紧了。
花兰青将手轻轻地伸到小天怀里，想要把无法天书从他的怀里拽出来，小天这才缓过神来，抬起头好奇地看着花兰青，问道：“兰青，你干什么？”
“帮你把它扔掉，这样下去你会疯掉的。”花兰青并没有多做掩饰，因为没有必要。
她和小天之间，坦诚相待，对彼此的心意很是了解，完全没有必要撒谎。
“为什么？”小天的眼神中，充满了疑惑，不明白花兰青为什么要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从他身边拿走，还要扔掉。
“少主，你刚才差点入魔了，抱着这本书一会哭一会笑，我们喊你好多次，都没有反应，可把兰青姑娘着急坏了。”
还没等花兰青开口，夜飞就解释道。
“什么？我一直抱着这本书？难道刚才那些东西，你们都没有看到吗？”
听了夜飞的解释，小天的心里更加不解了。
“是啊，刚才你一直都抱着这本书，跪坐在地上，一会哭一会笑的，哪有别的东西？”楼星澜的话，也肯定了夜飞并没有说谎。
如果这件事情，是楼星澜的一个诡计的话，他完全没有必要承认夜飞所说的事情。
也就是说刚才那一幕，只有小天自己看得到。
难道是幻境吗？还是那滴血？再或者是这本书有其他的诡异之处。
看来有必要找个时间好好研究一下这本无法天书了。
小天如是向着，把怀里的无法天书放在面前的地面上，打了开来。
书里，什么都没有。
空白一片。
“咦？奇了怪了，之前明明有文字和图案的啊。”
当无法之书被翻开的时候，楼星澜的眼睛瞪得如同铜铃一般。
无法天书在楼家，并不是什么秘密，几乎每个人都知道，楼家有这么一本神奇的书，里面记载着各种阵法，还有修炼的功法。
不过，这本书，只有五堂堂主和家主、总执事才有翻看的资本，平常的楼家人是根本接触不到的。
并且，楼家的五彩大阵，就是楼家高层的人物们研究无法天书而得来的阵法。
他们也知道，自己所研究出来的东西，和无法天书上记载的阵法、功法相差甚远。
不过即便如此，也要比外面世俗中的宗门所珍藏的功法、阵法要强出许多。
其实楼星澜将无法天书怀给小天，还是有一些私心的。
他想让小天帮他们完善五彩大阵。
毕竟，这东西本来就是尸离留下的，至于真的是手抄本还是他自创的，作为尸离之子的小天，应该比他们更容易理解其中所罗列的阵法和功法。
也正是抱着这样的形态，所以当他看到无法天书里面的文字和图片全都消失不见时，才显得那么惊讶。
其实，并不是无法天书里的文字和图案消失了。
只是出了小天之外，别人看不到了。
所以，当楼星澜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小天立马闭上了嘴，并没有说自己能看到里面文字和图案的事情。
现在也可以肯定，这本无法天书，必然是尸离特意留给小天的东西，也必须由小天的血液做引，这本书才能成为真正的无法天书。
“天下万物，无法无相，千万姿态，唯得其心者，放能驱策万物，立于至高之位。”
这是书上第一页写的一行字，笔锋苍劲有力，和书皮上的无法天书四个字有着相同的气势，必然是出自一人之手。
当小天翻开下一页的时候，整个人彻底僵住了。
因为书上面写的，是妖神尸离留给他的一封信：
战天吾儿，为父知你定能寻得此书，故此在书上做了机关，需用你的鲜血来做引，打开真正的无法天书。
若吾儿此时身在楼家，大可不必担心，楼家之人的弱点，在于他们的后腰中点，只需一击，便可致他们与瘫软状态，这是为父在给他们看得功法之中的弊病，也是特意留给你，提防楼家的手段。
吾儿先前看到的场景，是为父的部分记忆，还有你母亲的最终记忆。
为父到现在，依旧在追查残害你母亲的凶手，不知此次离开，还能否再回来了。
到目前未知，为父可以确定的是，风云雷必然参与了围杀你母亲的事件，但他却不是主谋，为父此番离去，就是要去寻觅策动围杀你母亲计划的主谋。
这本书，就当是为父给你留下的一份礼物吧。
若是有缘，自会相见。
父：尸离字。
尸离的字如其人，苍劲有力，隐约间透漏着一股杀伐之气，让小天能感受到当时他写这封书信时候的心情。
“少主？”
夜飞的轻唤，打断了小天的思路。
他转过身来，说道：“我没事，只是在思索，为何这本书上的文字和图案会消失不见了。”
楼星澜还在身边，小天自然不会将自己看到东西说出来的。
“那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
花兰青走上前来，站到小天身边，轻声问道。
小天的眼神划过楼星澜的时候，看到了楼星澜脸上那闪过的一丝不自然。
想必，楼星澜应该才到了些什么，但是并没有表现出来。
“楼前辈，能不能带我们在楼家转一转？我也想走一走，我父亲曾经走过的路。”小天很诚恳地问道。
“当然可以，说起来，我们楼家已经有很久很久没有来过贵客了，你父亲又是我们楼家老祖宗的好兄弟，这些事情，自然是没有任何问题的，我还可以给你介绍一下我们楼家的风土人情。”
这话听着好像有些冠冕堂皇，但却是楼星澜心里最真实的想法。
楼家淡出世人的视线几千年，也就近百年来才重新复出。
世人对楼家的认知，早已被遗忘。
在世人眼里，现在的楼家和以前的楼家，完全没有任何关系。
“那好，我想去楼家的秘密基地看看，不知楼前辈可否愿意？”
小天的话音刚落，楼星澜突然定住了身子，回头过来。
眼神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