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 一波三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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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柳的身影，从沙地之下缓缓上升。
“噢？可以口出人言的妖兽吗？”
风云烁见多识广，倒也没太过惊讶，只不过心下多了几分防备。
凡是能够口出人言的妖兽，无疑都是实力非常强横的，这也就能够解释的通，为什么刚才的骨刺能够轻而易举地穿过风云烁的护体仙力了。
“妖兽？你才是妖兽，你全家都是妖兽！”
忽柳身形一转，化身为人形，指着风云烁的鼻子破口大骂，一点都不给这个称霸一方的强者留丝毫脸面。
风云烁脸色暗了下来。
自打他执掌云雷镇司以来，多少年了，从来没有人敢如此对他口出狂言的。
当下，风云烁也不再多言，抬手聚拢仙力，就朝着忽柳奔了过去。
忽柳不慌不忙，抬起一只脚来抖了抖。
就在风云烁离忽柳还有一米的时候，忽柳抬起来的那只脚突然下沉，挑起一股砂石，朝着风云烁泼了过去。
忽柳的速度极快，风云烁根本来不及反应。
被挑飞的砂石落在风云烁的身上，没有造成一丝的伤害，但却最大程度的侮辱了风云烁的尊严。
“卑鄙！我要杀了你！”
风云烁吐出飞溅到嘴里的砂石，已然是勃然大怒。
可当他挥拳出去的时候，忽柳早已没了踪影。
“小家伙，你没事吧？”
忽柳的声音在风云烁的背后响起。
他已经到了小天的身后，半蹲下来，扶着脸色苍白的夜飞，很是关心地问道。
这犹如猫戏老鼠般的场面，不由得惹笑了小天和花兰青，还有娜美。
风云烁老脸一红，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手腕一翻，风云烁终于将仙力凝成了长剑，平指忽柳所在的方向。
“大胆妖孽，竟敢戏耍于我，看我今天饶的了你！”
忽柳将夜飞扶起，走到小天身边，轻声说道：“这老家伙要动真格的了，你们先退到一边。”
还没等忽柳说完，风云烁的攻击就已经到了。
一道足有五丈之长的剑气，划破天际，笔直地像忽柳的项颈处袭来。
面对风云烁的全力攻击，忽柳也不敢怠慢。
他张开双臂，凝出一面骨质的盾牌，横顶在自己的身前。
剑气在接触到骨质的盾面之时，丝毫没有减速，反而更加了一成力道，推着忽柳连连后退。
不过，也就仅仅是后退而已。
风云烁的这次攻击，意在试探忽柳的实力到底有多强，并没有使出全力。
而对于忽柳来说，单纯的防御，并不能展示出自己的实力几何。
所以，双方在第一次交手后，还都处于十分谨慎的状态，并没有盲目地继续进攻。
忽柳微微扭头，看到小天他们已经退到了安全距离，当即手上用力，将风云烁的剑气朝着天空推了出去。
双手甩动，那骨质盾牌就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根骨鞭，大约有三米长。
忽柳手腕上下翻动，骨鞭在沙地上来回窜动，就好像一条三米长的巨蛇，正紧紧地盯着它的猎物。
二人四目相对，都没有抢先动手，认真地寻找着对方的破绽。
相比之下，耐心就显得尤为重要了。
而耐心这方面，忽柳过惯了无拘无束的生活，自然比风云烁差了一些。
忽柳眼见风云烁待阵严谨，没有丝毫破绽显露，便有些按捺不住了，手腕翻动，骨鞭在空中划出一个优美的圆弧，就朝着风云烁的方向鞭挞而去。
等到骨鞭完全伸展的同时，在空中发出了一声巨响。
与此同时，一根骨刺从鞭尾处甩飞出去，悄无声息地朝着风云烁飞速接近。
那骨刺又长又细又扁，速度还快，肉眼几乎看不到。
所以，风云烁在骨刺距离他的脖子只剩下一米多距离的时候，才反映过来，堪堪躲过。
不过，风云烁这一动，牵扯了之前脸上的伤口。
那道血痕变得更长，里面触手般的肉芽也更加疯狂地蠕动着，隐隐有冲到皮肤外面的势头。
风云烁此时也终于感觉到了不对劲，脸上出现了刺痒的感觉，伸手去抓，去始终感觉不到任何一样。
那些蠕动的肉芽依旧会在他的手指触碰到之前，缩回到皮肤的下面。
“混蛋，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气急败坏之下，风云烁终于忍不住了，对着忽柳大声质问。
可忽柳却双肩一耸，摆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道：“你风云烁叱咤华武神州这么多年，怎么能红口白牙地胡说一通呢？我可什么都没做。”
话虽如此，但忽柳脸上得意的表情已经出卖了他自己。
那些蠕动的肉芽，是忽柳涂抹在骨刺上的毒液所导致的。
毒液中，还附带着忽柳本身的妖力。
如果不及时处理，那些肉芽会逐渐蚕食风云烁体内的仙力，进而异变成为一条条小蛇，然后钻进风云烁的血液里，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只不过，这种毒液的效果，也看被毒的人实力几何。
像风云烁这般强者，是断然不可能让这些肉芽顺利异变成小蛇的。
可就算如此，毒素发作前期，这些蠕动的肉芽，也足以给风云烁带来不小的心里创伤。
风云烁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惊恐不安，对于这些他闻所未闻的异样，有了一些恐惧。
片刻之后，风云烁强自镇定下来，催发自身的仙力，去抵挡脸颊上传来的瘙痒感。
就在这个空挡，忽柳再次发起了攻击。
只见忽柳身影几次毫无规律的闪动，过程中挥动骨鞭。
每一次挥舞，都有一根细长而又扁平的骨刺射出。
风云烁聚精会神地应对着，避开那些疾驰而来的骨刺，并且在空暇之余，对忽柳发起了反击。
二人在众人的注视之中，交手百十多个回合，却始终不分上下。
一旁观战的小天，眼睛微眯，注意着风云烁的一举一动。
突然，小天瞪大了眼睛，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怎么了？”
站在小天身旁的花兰青，第一时间察觉到了小天的异样。
却见小天嘿嘿一笑，说道：“你有没有察觉得出来，那老家伙的仙力正在逐步减少，尽管他尽可能地保持着自己的巅峰状态，却没办法弥补因仙力不足造成的迟缓。”
听小天这么一说，所有人的眼神，全都集中到了风云烁的身上。
仔细看去，就不难发现，风云烁现在的动作，较最初的时候，确实慢了一些。
只不过，风云烁在努力地掩盖，所以如果不仔细查看，根本看不出来。
这就要归功于那些蠕动的肉芽了。
它们虽然无法对风云烁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可也没有那么容易被消灭。
风云烁利用自身仙力去消除肉芽对他造成的影响的同时，也发现了这些仙力竟然像是进入无底洞一般，一去不复返。
如此下去，风云烁一定会败在忽柳手上。
而对于这一点，风云烁本人自然是心知肚明。
反观忽柳，在此消彼长之间，越战越勇，攻击也越发地凌厉起来。
可小天并没有因此而高兴起来，因为他发现，忽柳的妖力波动，在越来越激烈的同时，也越发的躁动起来。
隐约间有一种即将不受控制、走火入魔的感觉。
作为忽柳的对手，风云烁自然也能感觉到这一点，但他的感受和小天完全不同。
在风云烁的感受中，忽柳就像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随时都有爆发的可能。
并不是小天胡乱担心，因为交战激烈而走火入魔的例子确实存在，但他忽略了一点，那就是忽柳本身。
忽柳作为战古时期就存在的变异妖兽，怎么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呢？
对于妖力的暴动，忽柳早已习以为常，并且能够熟练掌控，变坏为好。
也正是因为如此，与忽柳对战的风云烁，变得更加苦不堪言。
一次对碰之后，风云烁因压制不住忽柳的力量，被击退出十五米远，脸色一阵发白，脸颊上的伤口，竟溢出血来。
那些蠕动的肉芽，见了血之后，开始更加疯狂地摇摆。
风云烁痛苦地嘶吼一声，捂住了脸上的伤口。
血，从他的指缝间流淌出来，越来越多。
这些血液，在滴落到沙地之后，竟然变成黑色，将砂石腐蚀，冒出阵阵黑烟。
随之，风云烁的脸，也开始溃烂，只不过因为他实力强横，溃烂的速度很慢很慢。
事情到了这般地步，风云烁也不再讲究什么颜面问题了。
手掌一挥，长剑反转，朝着他自己的脸削了过来。
剑过血洒，风云烁的半边脸就掉了下来。
风云烁现在的样子，煞是恐怖，半边人脸，半边骷髅，还有丝丝经腱附着在上面。
这般心狠手辣的作为，把小天看得口瞪目呆，花兰青更是把眼睛紧紧地闭住了。
一阵掌声响起，众人的目光全都被吸引了过去。
是忽柳。
他站在离小天他们的右前方，邪笑着。
“不愧是云雷镇司的总掌司啊，手段真是毒辣，连自己都不放过，在下佩服啊。”
一边说着，一边两只手懒懒散散地拍合。
下一刻，忽柳脸色一变，朝着风云烁讥笑道：“不过，你该不会以为我忽柳的毒这么好解的吧？”
说话间，双手上下一番，就是一股妖力冲向风云烁。
风云烁那半边被割掉的脸皮，突然蠕动起来，里面的肉芽开始疯狂地滋长，然后钻入地下。
紧接着，风云烁身边的沙地中，就涌出数百条细长的红色触手，仔细一看就能发现，正是那些肉芽，而他的全身毛孔中，同样长出了细长的红色触手。
两边的触手在空中寻找着对方，然后连接到一起。
这些肉质的红色触手只比常人的发丝粗上一点点，但却坚韧无比，任由风云烁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
就这么僵持了大概一刻钟的时间，风云烁才慢慢没了动静，彻底安静了下来。
“这就死了？”
问话的是夜飞。
他带着不可思议的表情，抬脚准备上前查看，却被小天一把拦住。
“等等，有些不对劲！”
话音刚落，那些束缚着风云烁的红色触手就一根一根地断裂开来。
技法被破，妖力的反噬让忽柳连退五步，面色苍白。
“多少年了，还从没有人能够将我逼到这步田地，也算是你们的能耐，接下来，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