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2章 就问你怕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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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宁高冷地看了一眼那匹马，又看了一眼。
尹慎给她挑的是匹小白马，鬃毛却有一部分是渐变的黑色。小白马上也套着一朵红花，眼睛湿漉漉的看起来着实可爱。
从这里到都督府，可有相当一段距离要走，清宁还不至于因为讨厌尹慎就要委屈自己的程度，而且她也不想因为自己是公主大家不敢得罪，而拖延了姜黛的吉时。
清宁又看了看姜黛表兄翻身上马的动作，于是自己也去踩那脚蹬，想跟着爬上去。
但是她真不会骑马，试了几次都没能成功。
好在旁边有两个表兄挡着，不至于让清宁出丑。
尹慎实在看不下去了，在她倔强地再一次踩上脚蹬往上爬时，从后面托了托她的腰。
清宁一惊，而尹慎手上的力道已然将她给顺利地送上马背上稳稳坐着，她的裙角顿时垂散在马鞍两边，十分柔艳美丽。
清宁懊恼地看向他，他笑了一笑道：“吉时要紧。”
清宁骑着小白马浑身僵硬，随后尹慎也利落地骑上马，斜伸手过来，牵着小白马的马缰。
尹慎道：“不紧张，缰绳在我手里，它跑不了的。”
清宁只冷哼了一声，不再搭理他。
锣鼓声穿街紧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新人那边，自不会有人注意到尹慎和清宁这里。
到了都督府，褚昱又把姜黛从花轿里抱出来，携她一起走进大门。
姜黛在满庭喧嚣起哄中，被褚昱牵着手牵，引去了新房。
府门外的鞭炮声哗啦啦响个不停。
姜黛在新房的绣床边坐下。嫁裙往床沿铺开，宛如国色牡丹一般绯艳绝伦。
她人还有些恍惚，转眼间就从一个房间转移到了另一个房间。
在国公府时，那里是她的闺房。而眼下这里，则是往后她和褚昱一起居住的房间。
只要想到这一点，心口便一阵发烫，浑然乱了节奏。
褚昱才一进来，就要被嬷嬷们给轰出去。
嬷嬷道：“大都督现在该去前面待客啦。”
褚昱看了看姜黛，道：“我晚些再来。”
嬷嬷们俱是笑道：“晚些也不能来，等拜堂的时候，小娘子自会在喜堂上跟大都督相会。再晚点，那便是洞房了。”
姜黛抽了抽嘴角，即使她看不见，也能感受到府里的嬷嬷们笑得那叫一个花枝乱颤。
等褚昱走后，嬷嬷们也退了出去，在外面守着。房里就留下清宁和山芙陪伴着她。
山芙闲不住，不禁四处张望打量，道：“哇，小姐，你和大都督的房间好宽敞啊。卧房和书房是通着的，中间有一道月扇门框。”
姜黛记得以前是没打通的。她也不知道褚昱的书房是个什么光景。
清宁则没有山芙那么重的好奇心，而是陪在姜黛身边，找了把座椅端庄地坐下。
她忽然道：“姜黛，你怕吗？”
姜黛默了默，问：“……怕什么？”
清宁：“自然是新婚夜。”
山芙跑过来，八卦道：“这有什么可怕的，春宵一刻值千金，这是喜事呀。”
清宁道：“以前我皇姐出嫁时，宫里的教习嬷嬷轮番教她洞房夜里应该做些什么，听说初次疼得跟身体被撕裂一样，但却不能退缩，还要忍着疼和男子……才算完成了夫妻之礼。总之，我皇姐当场被吓哭了。”
姜黛：“……”
山芙：“……”
姜黛没有那么多束缚，若是在成亲之前，她和褚昱你情我愿，这应该是一件非常和美的事情。
但是如今成婚，加重了仪式感，让姜黛莫名紧张；再有游夫人、尹夫人，以及眼前的清宁给她灌输一些古代洞房夜的理念后……姜黛头都大了。
山芙唏嘘：“洞房夜怎么跟上刑场似的，没有那么夸张吧……”
清宁一副老成的口吻：“通常成亲后第二日，女子都要在家休息。更严重的，有直接下不来床的。而且下不来床的情况，基本都是发生在武将的身上。”
山芙震惊：“大都督可是朝中武将第一！”
红盖头也无法阻挡姜黛扶额了……
清宁道：“姜黛，就问你怕不怕。”
姜黛道：“你说这些，到底是希望我怕还是不希望我怕？”
清宁：“我只是想让你有个心理准备。”
姜黛：“我现在有点心理崩溃。”
临近中午的时候，都督府里已经非常热闹了。
毕竟是皇帝赐婚，除了朝中武将，那些文官们也要登门来喝杯喜酒意思意思。
以前冷清的都督府，今天的热闹程度，简直比游庄娶妻那天更甚。
中午前庭开宴了，嬷嬷们也送了吃食到新房里来，只不过不能比筵席上的美味佳肴，送来的都是些清淡的点心小食，没有油腻荤腥，而是一股清甜的香味。
嬷嬷道：“大都督担心姜小姐饿了，所以让奴婢们送了吃的进来。清宁公主，您该去前面入宴啦。”
清宁道：“本宫就不去了，在这里坐坐就好。”
前庭人多眼杂，还不如这里清静。
嬷嬷们也不多劝，再送了些茶水和瓜果进来。
姜黛丝毫不觉得饿，大抵是她的精神不在这上面，清宁递给她一块点心时，她还是接了过来，慢慢地吃了几口，佐了一杯茶水。
即使自己感觉不到饿，但身体也应该及时补充。不然到时候被饿晕了头，反而得不偿失。
等中午开宴的时间一过，外面热闹的喧哗声就慢慢地消停下来。
这些朝中官员的妻眷们极少有机会到都督府来做客，眼下千载难逢的时机，更是要结伴游一游花园。
不知不觉，阳光明媚而淡去热度，到了秋高气爽的时节。
女眷们游园，则更是一件兴致勃勃的事情。
只不过都督府内随处可见锦衣卫，只要是不对来客开放的地方，这些女眷们就不能随意进出。因而她们的活动范围，也只是中庭的一片花园和一处湖色。
后花园及那些幽芳小径，她们半步都没机会踏入赏玩。
午后大家聊聊天，喝喝茶，时间不知不觉也就过去了。大家都在等黄昏时分，大都督和姜黛的拜堂礼呢，这才是重头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