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因果不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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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天倒下去，身下鲜血汩汩直流，汇聚成流。
徐昭抬手，挥下的瞬间，秦天的躯体直接化作烟尘，消散在天地间。
这个剑宗的第一强者，北域为数不多的几位九品宗师强者之一，就这样死了，尸骨无存！
百丈外，剑宗的一众长老张大了嘴巴，鼓睛暴眼，近乎呆滞般的望着那道年轻的身影，身体不可控制的颤抖着。
徐昭，这个强的匪夷所思的妖孽，千年前如此，今日依然如此。
他的强，早已超脱了武道境界！
不远处，徐昭划下的那道线仍闪烁着淡淡光辉。
剑宗所有长老怔怔的看着徐昭转身走向坟田深处，消失在视野中。
过了好一会儿，那股无形中的压迫感，才消失不见。
“少宗主死了……”
“宗主闭死关，剑宗将大乱，遭受灭顶之灾。”
一众长老脸色惨白，忽而瞪大了眼睛。
“快！我们快回去！”
“请大长老，不，请太上长老出面主持大局！”
徐昭狼心狗肺，杀宗中长老，杀少宗主，罪大恶极，若是不除了他，剑宗将再无颜面立足北域。
剑宗。
长留殿，处于剑宗三十六殿最中央的位置，作为剑宗主殿，比之剩下的三十五殿，都宏伟了不止一筹。
站在殿前的山巅之上，往下四看，正是一览众山小。
此刻，长留山巅，剑宗大长老杨云来回焦急踱步。
他的手中死死握着一块布满蜘蛛网般裂纹的漆黑玉牌，浑浊的眼眸中散发着摄人的暗光。
徐昭！
经历过徐昭那个时代的人，几乎没有一个人，未曾听过他的大名。
曾经盖压一个时代的绝顶天骄，因为家族被灭，成为了一个只会练剑的疯子。
但，他从没有想过，有朝一日这个疯子会清醒过来。
且，做下了惊天动地的事！
嗡。
空间扭曲，一名身着墨白色长袍的老者出现在杨云身边。
见到此人，杨云紧忙迎了过去。
“太上长老！”
老者看了一眼杨云，淡声道，“何事？”
“是秦天，他死了！”
陆贤瞳孔猛的一缩。
意外震惊到了极点，半天没有回过神来。
“怎么回事？”
秦天是剑宗少宗主，放眼整个北域，谁敢动他？谁又能动他？
九品宗师境，无敌于北域！
杨云急忙道，“是徐昭。”
他也不废话，将整个事情和盘托出。
最后一字落下，陆贤沉默，片刻后深吸一口气，淡淡说出五字。
“徐小子杀的。”
此言一出，有如平地惊雷。
杨云瞬间懵了。
徐小子？
太上长老何意？
他干涩着声音道，“太上长老，徐昭罪大恶极，杀宗中长老，杀少宗主，早已不是……”
陆贤抬手打断杨云的话，“他清醒过来了。”
杨云脸色一白。
他从陆贤的眼中看到了一抹奇异的光亮。
陆贤继续道，“秦天想杀徐昭，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宗主不是傻子，我这个老头子也不是傻子。”
“正所谓，凡动刀者必死于刀之下，秦天要杀徐昭，徐昭便杀他，很公平。”
“倒是徐小子，真的给了我一个不小的惊喜，他的实力，应当已经远胜于我。”
陆贤脸上浮出一抹笑容，不再停留，一步跨出，身影消失在原地。
看着消失而去的陆贤，杨云早已石化在地。
秦天，这个不久前刚刚执掌大权的少宗主，就这样被杀了，太上长老没有暴怒？不仅没有暴怒，反而说徐昭，那个杀害少宗主的孽障，给了他不小的惊喜！
惊喜？！
杨云只感觉脑子一片混乱。
他这个剑宗大长老，活了大半辈子，从没有像今天这般混乱过。
杨云来回踱步，他不知道现在该如何。
徐昭犯下滔天罪行，总得给死去的人，给剑宗上下所有人有个交代。
可，太上长老的态度让他一筹莫展。
杨云心烦意乱，即将转身离去时，一个眉须皆白、身形甚至带着几分佝偻老者，出现在他的视线中。
“宗主……”杨云心中一震，眼睛倏然瞪大。
来人，正是剑宗宗主。
“宗主，您，出关了！”
杨云快步过去，声音中有几分悲怆。
眼前人，寿命无多，气息已如风中残烛般微弱。
周沧浪停下脚步，目光望向剑山下。
“那孩子在剑山下练了千年的剑，今天终于停下，我又怎能不来看看？”
千年，沧海化桑田，物是人非，恍如隔世。
不知道徐昭，如今是怎样的模样，是否依旧怀揣着一颗炽烈顽心。
杨云摇头，咬牙道，“宗主，徐昭他停下来了，但犯上作乱，杀了宗中不少长老，就连少宗主秦天，都被他残害，他犯下滔天罪行，早已不是曾经那个……”
周沧浪摇头。
“昔日因，今日果，不过是因果不空罢了。”
“秦天，妄图以少宗主之身份，残害同门，死不足惜。”
短短两句话，已是摆明了态度。
周沧浪老了，大权旁落，可并不代表他糊涂了，反而心如明镜。
一旁，杨云哑口无言，心中一股无名怒火升腾。
一个两个都这样！
徐昭那个孽障，到底给太上长老和宗主灌了什么迷魂汤。
千年前宗主就袒护他，不惜将自己的一半修为渡给了他，千年后，还是这样一个态度。
那个孽障凭什么？
北域剑道天才的名头吗？
“宗主！秦天才是您的大弟子……”
“我明白你的意思。”
周沧浪转过身，眯眼道，“秦天是我的弟子，却是你一手提起来的，他死，你有另外的想法，这很正常。”
“但，保留你的意见吧。”
“秦天，滥用少宗主之权力，恶意迫害同门，当杀。”
杨云仍旧有些不死心，干涩着声音道，“宗中的长老也死在了徐昭手中，韩义，段风……”
周沧浪沉声道，“身为剑宗长老，知我剑宗禁令，却仍旧对宗门弟子下杀手，死不足惜！”
“徐昭无罪！”
说罢，周沧浪不再顾及杨云，转身离去。
徐昭清醒过来，下了剑山后的第一件事稍微动念便能想到。
那个孩子，太苦了。
千年光阴，一寸光阴一寸刀！
所以即便是现在，自己大限将至，也丝毫没有后悔将一半的修为渡给徐昭。
周沧浪微微叹了一口气，随后步伐加快，转眼之间，便消失在长留山下。
此行，他便是要将当年他所查到的所有事，一五一十的告诉徐昭。
而在这之前，他必须确定一下，徐昭有没有复仇的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