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虽死无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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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院事了。
徐昭与陆涛前往剑宗。
待到二人彻底消失在众人视线之中时，所有人都是长舒一口气，如释重负。
武院大长老目光痴痴的看着前方，心有余悸。
有长老突然上前，颇有不甘道：“大长老，真的要让一个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小子做我武院院长？”
大长老收回目光，声音有些沙哑，“你…是什么意思？”
“武院千年基业，不能毁于一旦！”
长老跪倒在地，十分恳切道：“请大长老顺位继承武院院长之位，救武院于水火之中！”
大长老转过身看着他，片刻后忽然放声大笑。
“呵呵呵哈哈哈……”
“顺位继承，好一个顺位继承！”
“是想让我成为第二个孟恒吗？”
长老脸色一变。
还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便见，一缕黑光激射而出，直入其眉心。
鲜血四溅。
嘭！
长老向后倒去，生机全无。
武院所有人傻眼了。
这时，大长老目光扫过全场，冷声道：“武院已有新主，谁胆敢妄言，下场如同此人！”
众人皆应是，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大长老面色缓了缓，心中仍是有些恼怒。
顺位继承……
顺位继承个鬼！
一剑秒杀半步神境的强者，十万里，瞬息可至。
别人想找死他管不着。
但，他还想多活几年。
……
陆涛跟着徐昭一路向西。
虽然不知道去往何处，但，陆涛沿途摘花捻草，心情很是愉悦。
他的心中有种如梦如幻的感觉。
从北源界跟随徐昭一路到此，他见识到了很多人，很多事。
受益匪浅。
毫不夸张的讲，徐昭改变了他的命运。
当初大荒中的选择，无疑是他活了这么久以来做的一次最明智的选择。
或许，也会成为他这一生中最明智的选择。
成就圣人境。
一跃成为东荒界两大势力之主。
这，是他做梦都不敢想的
然而现在，都变成了现实。
每每想到这一些，陆涛心中如梦如幻的感觉更甚。
不知走了多久，徐昭的声音突然响起，“为何这般沉默？”
陆涛一愣，然后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
“前辈，您对我有再造之恩。”
徐昭脚下一停，神色微凝。
陆涛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
他说错话了？
沉默一瞬，陆涛十分忐忑道：“刚刚的话是晚辈情不自禁之下说出，若有冒犯之处，还请前辈勿怪。”
短暂之后，徐昭摆摆手，目光看向陆涛，轻声道：“没有什么冒犯的。”
“只是听到再造之恩四个字，有些恍惚。”
北域，剑宗。
剑山脚下，也有人于他有再造之恩。
上次再见，那个老人已寿命无多，气息已如风中残烛般微弱。
徐昭很想去见他一面，做一些挽救。
但，离别时那位老人劝自己说，生老病死，都是人之常事，只有走不完的路，哪有不会走的人。
人，走不过光阴，不必为他悲伤。
又说，丰城剑回，百川归海，人向往的是回归家园。
徐昭叹了口气。
似乎是有些哀伤。
一旁，陆涛看着这一切，神色复杂，心中有很多的话，但不知如何开口。
他见过一剑无敌的徐昭。
见过他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还从未，看他眼中染上悲伤的色彩。
“前辈，您，是有什么什么事吗？”陆涛声音有些低沉。
似乎被徐昭的情绪感染。
“无妨，只是因为想到一些旧事。”徐昭摆摆手，“……罢了。”
东荒剑宗之后，此事便算告一段落。
到那时，他就回去看看。
“走吧。”
陆涛一愣，“去哪里？”
“中央之地，剑宗。”
“去剑宗？要干什么？”
“杀一个人，或是，一些人。”
陆涛，“……”
他的问题有些蠢。
跟着徐昭，除了杀人，就是杀人。
但，他从不觉得徐昭做错。
血海深仇，不报者，不配为人子。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前辈，我支持你。”
徐昭一笑，没有说话。
陆涛见到徐昭的笑容，便是有些喜悦。
转念，又有些烦闷。
他还是太弱，若是有足够的实力，不需徐昭亲自出手，他愿往之！
陆涛突然道：“前辈，此间事了，我有一个请求。”
徐昭看了他一眼，“但说无妨。”
陆涛摇头一笑，“尚早。”
“只是恳请前辈答应我。”
“可。”徐昭平静的看了陆涛一眼，继续往前走。
他无需过问陆涛所求何事。
一是知道陆涛的秉性，逾矩的，他不会提。
二是陆涛所求于他而言，举手而已。
身后，陆涛喜上眉梢。
心中对徐昭的敬仰，又增加了许多。
……
中央之地，剑宗。
半个时辰后，徐昭来到剑宗门前。
眼前一幕，让他有些惊讶。
剑宗一众长老分列山门两旁，似乎早已等候多时。
为首者，是一中年男子，脸上神色说不上平静，但也说不上慌乱。
似乎，是已经知道有些事必然发生。
徐昭与陆涛走上前。
中年男子亦是向前，对着徐昭躬身一礼，然后道：“阁下今日前来所为何事，我已知晓。”
“杀人偿命，我愿伏诛。”
徐昭有些惊讶。
这个人，也太自觉了。
“天渊与武院易主之事，在东荒界还未完全传开，但我在半个时辰前便已知晓。”
“剑宗，无人是阁下的对手。”
中年男子直视徐昭，声音中带着悔恨。
“当年去北域杀人，火海，血光冲天，一直是我心中过不去的一道坎，今日你来，我虽死犹生。”
徐昭眉头一皱，“你是剑宗宗主。”
虽是询问之语，说出时，已是陈述。
“是。”中年男子再拜。
做足了俯首称臣的戏路。
徐昭看着他，有些不理解，但是没有怀疑。
“可还有别人？”
话音落下，又有三人上前，跪倒在地。
他们的实力，皆是圣人九重之境。
千年岁月流过去，当年逞凶的人，如今已是站在大陆顶尖的人物。
徐昭看着三人，眼底闪过一抹惊讶。
剑宗的人，比天渊，武院之人，可要自觉通透很多。
“你们，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但说无妨。”
徐昭显得很有耐心。
三人深深一拜。
“无话可说，只求一死了之。”
徐昭沉默。
身后，陆涛满脸震撼。
说实话，他从没有见过这么不怕死的人。
可人生一世，哪个不惜命？
这些人，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这时，徐昭突然转过身看向陆涛，“若是让你为我而死，你会吗？”
陆涛心中咯噔一下。
徐昭的话如同惊雷，震的他六神无主。
“前辈，您，您是……”
陆涛呼吸有些局促，抬头看去，与徐昭四目相对的一瞬，浑身打了个激灵。
触及徐昭那双平静如水的眼眸，陆涛突然沉静下来。
良久后，他开口道：“前辈对我有再造之恩，若是真有那么一天。”
“虽死无悔。”
陆涛朝徐昭跪了下来。
此刻，他的心绪翻江倒海。
但，眼眸中带着坚定不移的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