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人生易逝,宇宙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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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门前发生的事很快被换防的守卫发现，传回了三大家族之一的秦家。
秦家族长不在，秦家长老听闻后震怒，当即派出人马全城搜捕凶手。
居然有人在帝城门前杀秦家的战将？
这是赤裸裸的挑衅，更是耻辱！
耻辱，唯有用鲜血洗刷。
帝城，赵家。
宁静而雅致的竹屋前，两道人影相对而坐，圆桌上刻有棋盘，二人对弈，全神贯注。
棋场如战场，二人你来我往间，尔虞我诈，各有争先的心思，机谋算尽，城府深沉。
半个时辰后。
最后一子落下，胜负终于见分晓。
“延超兄落子玄奥莫测，我自愧不如。”秦丰站起身，笑容满面，低头时，眼中闪过一抹不甘。
秦丰，便是秦家上任族长秦远之弟，当初帝城一事后，秦远身死，秦丰顺位继承兄业，成为秦家族长。
赵延超笑了笑，“对弈之事，恃强终有失，守分固无侵。”
秦丰脸色微变。
他如何没有听出赵延超的言外之意。
只是在他看来，安守本分才是招致灾祸的最大因素。
若他优柔寡断懦弱无能，秦家又何谈未来？
难道真的要屈尊于剑宗之下，听之任之，生生世世不得翻身？
如今局面，外人只说三大家族攀上剑宗，如日中天，但在他看来，这实在是可恨！
“画地为牢，固步自封，终会走向衰亡。”
秦丰直视赵延超道：“秦家是栽过一次，但不会永远栽下去，秦家弟子多英杰，卷土重来未可知！”
赵延超站起身，摇头一笑。
笑容中带着几分无奈。
“我知道你是想报你兄长的仇。”
他走过去，拍了拍秦丰的肩膀，“你们秦家在帝城明里暗里做什么，在谋划什么，我亦知晓一二。”
“今日邀你来，是为了劝诫。”
“你若执迷不悟，打算一条路走到黑，那就当我没说过。”
赵延超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有人要自寻死路，他出手拉一把，是情义。
然而对方不领情，他也没有办法，已经是仁至义尽。
就是可惜了秦家千年基业。
终究是要毁于一旦了。
“只是我希望，你们秦家做事，一人做事一人当，不要连累我李赵两家。”赵延超沉声道。
帝城中，三族战将每日带铁甲马军入城，横行街市，百姓惶惶不安，怨声载道。
可哪里是三族，不过是秦家自导自演罢了。
就为拉李赵两家下水，整日如此，也不嫌累。
自三大家族尽归剑宗后，寻常人眼中的秦李赵三家，已经合成一个整体，不可分割。
所以秦家作恶，时常连带李赵两家名声受损。
平日里，赵延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去辩解。
但，今时已不同于往日。
欺压百姓，当街杀人，秦家近些时日行事越发肆无忌惮，长此以往，天怒人愤。
到那时，秦家就要大祸临头。
他不希望赵家被牵连，导致上次发生的事，再重演一遍……
秦丰脸色铁青。
他没有想到赵延超今天会挑明了说这些事。
不给他留半点情面。
“好一个不连累李赵两家。”
秦丰恨的牙痒痒。
一群鼠辈！
“告辞！”
秦丰拂袖而去。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赵延超神色淡淡，拿起一旁的茶盏轻轻抿了一口。
“来人。”
很快，一中年男子出现在赵延超面前。
“今日城中，再有发生秦家仗势欺人，引发民愤的事吗？”赵延超问。
中年男子恭敬一礼，回复道：“今日不曾发生。”
“这便好。”
赵延超抬头望向天空，神色有些凝重。
秦家做的事确实让他不安，甚至是很不安。
他不希望赵家会因此惹火烧身。
这时，中年男子又道：“只是城中有更大的事发生！”
“哦？”赵延超连忙道：“说来听听！”
“本月是秦家守城，半个时辰前，有两个外乡人入城，秦家守卫将其拦下，期间百般刁难，演化到最后甚至起了杀人夺财的心思。”
“秦家守卫说杀就杀，当即对那二人动手。”
“但，守城将卒三十二人，全被坑杀，无一活口。”
话音落下，赵延超脸色顿时变了。
“全部死了？”
“是，山崩地裂，短短瞬息，秦家所有将卒都被掩埋。”
赵延超心中咯噔一下。
忽然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很不好的感觉！
“外乡人……”
秦家嚣张跋扈，视人命为草芥，自食恶果是早晚都有的事。
但，居然不是剑宗之人动的手。
放眼整个北域，能动秦家，敢杀秦家族人，除了剑宗，还有什么势力，他实在想不出来。
“好一个外乡人。”
赵延超回过神，追问道：“可有查清是何人所为？”
“不知姓名，只听闻是圣人出手。”
赵延超脸色刷的一下变了。
“你说什么？”
“圣人？！”
赵延超满脸不可置信之色。
这怎么可能？
圣境修士，北域无迹可寻。
那种高高在上的存在，怎么可能会来北域，甚至是帝城？
他们这种地方，在那些人眼中，不该是偏远荒僻，鸟不拉屎吗？
“属下不敢杜撰，这是宗师境修士亲眼所见，亲口所说的事。”
中年男子声音一顿，接着道：“还有一个很熟悉的名字，徐昭，他是和那位圣人强者一起来的。”
徐昭！
赵延超听闻后，当即就瘫坐在身旁的石凳上。
如同白日见鬼，他的脸色苍白，没有一点血色，身体瑟瑟发抖，连牙齿都在打颤。
见此一幕，中年男子脸色大变，“族长……”
“无……无事！”
赵延超摆摆手，手掌颤抖的不成样子。
整条胳膊都在颤。
半晌后，像是缓过气一般，赵延超颤抖着声音吩咐道：“快，随我去一趟！”
……
徐昭祭奠完父母族人，退出坟田。
阳春三月，正是桃花盛开的季节。
远山上，除鹅黄纤嫩的小草星星点点，就是笑遍山冈的桃花。
繁华的都市盛开着艳丽的鲜花，满城春色，生气勃勃。
徐昭望着远山出了神。
陆涛神色不忍。
他的心中有种感同身受的悲痛。
“前辈。”
“没事。”徐昭轻轻一叹。
已见松柏摧为薪，更闻桑田变成海。
古人无复洛城东，今人还对落花风。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人生易逝，宇宙永恒。
年年岁岁，岁岁年年。
繁华落尽，剩下的只有黄昏的鸟雀在空山悲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