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未知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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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昭离开苏家，往星云阁赶去。
半路，遇到了一位熟人。
顾长宁。
身着青色长袍，站在徐昭面前，神色有些凝重。
“你来，有事？”徐昭询问。
顾长宁点头，没有废话，开门见山道：“苏家的事我有所耳闻，你要上星云阁杀一人，所以我来了。”
“我想提醒你，星云阁当中，有未知的存在，我察觉到他们的气息，那种感觉，让我惊惧。”
“让你惊惧？”
徐昭眉头微皱。
顾长宁是上神境，能够让他惊惧的，很少。
而未知的存在。
只是一个念头的转动间，徐昭便意识到对方在说什么。
“这片星域外的吗？”
“对！”
顾长宁娓娓道来，“你我都知道，圣人境之上，是神境，准神、虚神、上神三境，每境九重。”
“三千年前，这片大陆还有勃勃生机，神境者，可以登天路、踏仙门。”
“如今，大陆日益衰败，神殿之门紧闭，登仙大道被埋没，莫说踏仙门，便是成就神境，在九成九的修士眼中，也是难于登天的事。”
“即便是神之三境当中最低等的准神境，也需那集天资与气运于一身之人，经历漫长岁月，方能有一丝成功的希望。”
“千万年来，登天路，踏仙门，成就仙位，都是大千世界无尽修士的毕生追求。
“大千世界，上一次出仙，已经久远到不可追溯，到了我们这一代，不知是何原因，别说登天路，入仙门，就连缥缈虚无的神殿，都找不到。”
“也正是因为如此，登天路，入仙门，去往更宽广的世界，更加成为无尽修士梦寐以求的事，成为执念，甚至是心魔。”
顾长宁话已至此，徐昭自然也明白了。
“你的意思是，这个世界的规则有缺，登仙成了奢望，但有的人，想拼一拼，甚至不计后果，生死无论。”
徐昭三言两语，便总结了顾长宁的长篇大论。
他顿了顿，接着道：“星云阁当中未知的存在，我推测，应该是那些域外的生灵。”
“他们，蛰伏在这片大陆很久了。”
“只是……”徐昭声音一顿，有些不解的问道：“域外生灵，时时刻刻盯着这片星域吗？而且，一盯就是无数年？何不离开？他们，有必要如此执着吗？”
顾长宁怔了怔，说道：“不清楚。”
事实上，他都还没断定星云阁当中那未知的存在，是域外生灵。
徐昭看向那不见尽头的云深之中。
顾长宁说，不知是何原因，别说登天路，入仙门，就连缥缈虚无的神殿，都找不到……
沉吟片刻，徐昭说道：“三千年前的某一日，那些域外生灵被某种力量所隔开，无法出现在我们的世界。”
“但，那些原本在我们世界当中的一些，不知被迫，还是自愿，留了下来。”
“棋子有黑白，世界有明暗。”
“这片世界的规则有缺……因何而缺？”
顾长宁恍惚的望向天侧。
徐昭这番言论，着实震惊了他。
且，徐昭话中的信息量太大，他一时半会甚至难以消化。
还有他说出的问题。
这片世界的规则有缺……因何而缺？
此前，他的心中从没有过世界规则有缺的概念。
“棋子有黑白，世界有明暗……”
顾长宁喃喃低语，看向徐昭，“你怎么看待？”
徐昭淡声道：“宇宙浩瀚，存在着千千万万片星域，同时产生了无数文明，每个文明都好像一个猎人，由于自身资源有限，必须向宇宙中其他文明发起资源掠夺的战争，对待文明并没有友好交流，因为，他们必须要为生存空间进行战斗。”
“资源有限，发现即是掠夺。”
“在这种情况下，弱势的一方，需要努力寻求自保，但，处于强势的一方，恐怕会想方设法的破开这堵墙。”
“现在，就是一个问题，约束了宇宙各大文明的法则，是谁开启的？”
河山的尽处，徐昭的目光在云烟之中模糊，瞳孔略显晦涩，也不知道落在了哪里。
在他的旁边，顾长宁神色已经有些呆滞了。
那是一种不可思议的神色。
像是世界观被刷新，对这个世界的认知，被刷新！
半晌后，他缓缓吐出三字，“执棋者！”
“你所言，是有一堵墙。”
“当棋盘上的黑白，实力严重不对等时，执棋者便想要建一堵墙，隔开这黑白！”
“我这些话，你以为如何？”
顾长宁盯着徐昭，他的眼中，已经少了很多的惊骇，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兴奋。
像是学通了世间最为高深莫测的武学，知道了世间最晦涩难懂的问题的答案。
徐昭摇头，“不清楚。”
顾长宁一懵，“嗯？”
“可是，方才不是你所言，世间有约束宇宙各大文明的法则，有一堵墙吗？”
“我，只是东一句西一句的乱语罢了。”
徐昭挥挥手，继续赶往星云阁。
风吹过那低矮的树，树叶间的碎花便随风散开，飞向半空。
那道声音清朗，随着风吹的那丛林而去，传的很远很远。
直至传于那白云之间，隐没而去。
……
星云阁。
该是一个天光得盛的时日，云层却聚拢于那天中，遮去了半边昼日。
苏云烟走出主殿，山川半晴半阴。
她站在烈日下，却是冷的。
她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又将手慢慢握紧。
这大千世界，不当受苍天倾覆。
家族……
舍便舍了。
传音石亮起，苏云烟微微有些愣神，半晌后取下拿在耳边，响起一道沙哑的声音。
“速来！”
苏云烟皱着眉目，却露出了一个笑容。
一步跨出，身影消失在原地。
不久前刚从苏家回来的三长老一众星云阁强者走出主殿，看着那道匆匆离开的身影，神色有种说不出的奇异。
方才在大殿中，这位星云阁首席弟子，听到自己父亲死去的消息，像是局外人一般，莫说过激的反应，就是脸色，也没有变化太大。
铁石心肠一般。
有长老说道：“是个天纵奇才，可她的心，太冷了。”
“这样的人，真的……”
三长老出声喝止，“此等大事，不可妄论！”
那长老神色一慌，连忙低下头，心中忐忑。
“都散了吧，余下的事……”
三长老无力的叹了一声，“我们管不了，也不该管。”
星云阁最北端有一座岛屿群。
不大不小，在星云阁属地当中并不起眼。
但，却是禁地。
整个星云阁，只有星云阁阁主一人能自由出入此岛。
就是阁中资历最老的长老，也受到明令禁止。
当苏云烟收到传音，以最快的速度来到岛上时，便听到了朗朗诵读书文的声音。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寒来暑往，秋收冬藏。闰余成岁，律吕调阳。云腾致雨，露结为霜。金生丽水，玉出昆冈······”
有风穿过松林，一颗石砾从高处被吹落，顺着坡落向那声音传来的地方，一声轻响摔在地上，像是惊扰了什么又像是什么都没有被惊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