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气拒流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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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运卓没好气地拿下夏荼的手：“没大没小。”夏荼“呸”了声挤兑着叶运卓：“你还知道什么叫长幼有序啊，你这序列都翻了个吧？”
夏荼把脑袋凑到了我边上，低声说：“叶小毛给你多少好处，你打算替他卖命？”
我笑嘻嘻地指着脚上的拖鞋：“一双篮球鞋。”夏荼的疑问声差点没给我送上天：“什么？这城市也不给养驴啊，你这脑子怎么比被驴踢的还严重啊？”
夏荼的嘴唇向下撇了很久，若有所思地“嗯”了几声：“我现在强烈怀疑我舅带你去苏州是为了让你不拉低其他的叶家小朋友智商。”
叶运卓看不下去了，在夏荼的脑袋上拍了一巴掌：“差不多得了啊，叶鸣比你小三岁，又才出学校，你以为都跟你一样，混个三年混成个老油条。”
夏荼的表情极其丰富：“哎，说到老油条，你要是排第一，我可不跟你争这个名号啊，毕竟某个天才可是十几岁就接手了叶家，成了少当家的，这老油子的威名还得你来担。”
我活动了一下手腕和脚腕，对叶运卓伸出手：“行，那就这么定了，我回头带着装备再进湖泊一次，看看金瓦宫会不会再次浮起来。”
其实，我没有说的是，我希望能再次见到獓犭因，希望知道它可以不受任何约束地活着，不因为人而快乐地活着，它不是任何人的宠物，它只是獓犭因。
看我发着愣，夏荼在我面前打了个响指：“想什么呢这么出神？我还以为你小子元神出窍了。”
我推开已经怼到我面前的脸：“你怎么跟个包打听一样叽叽歪歪的，大老爷们的这么做合适吗？”
夏荼假意感慨了下，但是却说着：“看在你是我表弟的份上，你下湖泊的时候叫上我，我陪你一块。”
我想说“谢谢”却别扭地不知如何开口，夏荼拍了拍我的脑袋，像是摸小狗一样来回摸了几遍，站起来用着预备跑的姿势对我挤挤眼睛：“手感真好！”，迅速溜掉。
叶运卓看着溜掉的夏荼背影，嘴角扯出浅笑：“还好，阿荼终于回来了。”
我想到当时几近癫狂的夏荼，悄声问叶运卓：“你有没有觉得当时夏荼的神情很不正常？就是在面对柳家那三个小混蛋的时候？”
叶运卓细细回想了下：“好像是有点，我觉得怪，但是又不知道是哪里怪，怎么了，你是知道点什么吗？”
我用手托住我的下巴：“玉舍利。”
叶运卓疑惑地问我：“你的意思是，当时阿荼的那个状态是受了玉舍利的影响？”
我肯定地“嗯”了声：“对，肯定是玉舍利没跑了。”
“可是玉舍利不是一直在你身上吗？”叶运卓的表情更加疑惑了。
我解释道：“当时夏荼送我到岩石壁那里的时候，我把玉舍利交给他了，希望他带着玉舍利完成獓犭因的事情，哪知道后来我被柳子昂抓住了……”
看我在这里停住了，叶运卓也理解地没继续说下去，毕竟被柳子昂抓住折磨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
我们就默契地这么停在了这个话头上，好一会儿我才问叶运卓：“你说，玉舍利会不会不只有一颗？”
我掰着手指头对着他计算着：“你想想看，从我在金瓦宫看到的情况来推测，玛依莎公主口中的姑姑阿娜尔公主是我们见到的守陵佛童的母亲，我从守陵佛童那拿到的那颗玉舍利和阿娜尔公主有关，对吧？”
叶运卓“嗯哼”了下，示意着我继续说下去，我看着叶运卓鼓励的眼神信心倍增：“但是金瓦宫的陈设还有壁画全部都是和玛依莎公主有关，我们在东方无忧佛国的通道壁画上见到的流泪女子也是玛依莎公主，在捕灵给我的梦境中阿娜尔的确是将玉舍利交给了她，但那个时候獓犭因已经带走了玉舍利，连续两次出现玛依莎公主流泪托着玉舍利的壁画就证明那是玛依莎公主没有完成的心愿，我觉得……”
叶运卓帮我说完了我后面的话：“你觉得壁画当中的那颗玉舍利是与陈子渊有关，而不是与阿娜尔公主和守陵佛童有关，对吗？”
我的脑袋像只啄米的小鸡一般不住地点着，叶运卓看向湖泊：“那再去一趟不就知道了吗？”
其实我的心中仍旧有疑惑没有解开，索性一次性说完：“那个，你到底是希望我成为查陵术士还是不希望我成为和你们一样的人呢？”
叶运卓轻声却很坚定地回答着我：“阿荼也问过我这个问题，所以我的回答还是和那时候一样，我希望的是你们可以自由选择。”
湖面上映衬着晚霞，金红色洒向了我们身边的每一处角落，不知从哪儿传来一阵悠扬的乐曲声，混合着流过山涧的泉水“叮咚”声，悦耳动听。
我闭上眼睛，倾听着来自幻音林的天籁，禁不住感叹着：“仙人之笛，我终于领教到了它的魔力，如果我是西夏古国的人，肯定也会迷失在这样的声音中。”
帐篷那边已经有香味飘了出来，叶运卓开心地一跃而起：“走吧，大侄子，有吃有喝才叫人生，明天的事明天再说。”
也许是因为太累了的缘故，这一晚我睡的特别香，只不过第二天早上看到夏荼的时候，他一脸怨恨。
果然，他看着我就大声嚷嚷着：“我说叶鸣，昨晚上除了你，这绿洲里的人和畜生、花草树木就没一个睡的好，你那呼噜声，老天爷估计都想打雷劈死你。”
我扭了扭腰，在自己的屁股上拍了两下，挑衅着他：“不服吗？不服来战，哥哥等着你。”
夏荼在我的屁股上踢了一脚：“年少缺爱，长大变态。”
木正远已经拿了一套潜水设备递给我：“这套水肺能支撑你大概在水下一个半小时，到时间了就上来，不然也会出现危险。”
我接过潜水设备，夏荼走过来对我竖起了手指倒数了三个数，我们俩人一起跳进了湖泊。
戴着水肺和闭气在水中游泳的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我的耳朵里只传来了水流穿过的声音，我自由地仿佛一直就生活在这里。
我顺着水流向下游动着，但是水中除了偶尔游过我身边的鱼儿之外，并没有出现我满心念着的那个自由的身影。
我的脑子里不由自主地想到獓犭因之前满身扎着鱼儿的样子，在水中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嘴边立刻泛起了一圈泡泡。
夏荼距离我不远，看着我嘴边的泡泡乐不可支。
等我挥舞着我的店拳头对他示威后，夏荼收住了自己的表情，指着不远的湖底示意我跟着他的脚步。
我摇摇头，我毕竟去过湖底，对路也熟悉些，我打着手势让他跟在我后面，直直地向着有湖底山的地方游去。
看到仍旧在湖底的那几座山，我的心稍微安定了些，加快了些速度，率先向着发现金瓦宫的那个山洞游过去。
但是越靠近那个山洞，我心中的疑惑就越大，明明是我之前下来的地方，可是金瓦宫的金色瓦片已然消失不见。难不成湖底的泥沙这么快就将金瓦宫的宫顶给覆盖了？
不管了，先到那个山洞再说。
当我和夏荼纷纷进了水下的那个山洞后，夏荼拿开了水肺，皱着眉头在山洞里转了一圈，啧啧称奇。
他激动地说：“这个山洞在水下，但是却没有水流进来，肯定是与哪里连通着，所以从连通处漏出来的气压阻挡了水流的冲击，也就是风裹着气压阻挡了水流的情况，在海底不算少见，而这个我们一般叫做气拒流风。”
我觉得夏荼是在骗我这个不懂的人，所以狐疑地看着我：“你不会是胡诌来骗我的吧？”
夏荼翻了我一眼：“爱信不信，我问你，上次你和掀海浪生的那个喜鹊下水的时候，他是不是看着这样的情况一点都不惊讶？反而觉得很正常？”
我假笑着回答夏荼：“废话，他是掀海浪生，进了水不就跟回家一样嘛，看到这样的情况不觉得意外也是很正常的，再说了，他在我这个菜鸟面前要是露出惊讶的表情难道不怕丢他们掀海浪生的面子？柳子昂已经在叶运卓面前丢光面子了，他要是在我这个后辈面前还丢面子，他们掀海浪生是真的成笑话了。”
夏荼挠了挠自己的耳朵：“老弟啊，你真不愧为妇女之宝，小问题都能被你解释得这么……这么清新脱俗。”
“不过……你说既然有气压阻挡了水流，那为什么我们在这没有什么感觉呢？”
夏荼的手撑着山洞的岩壁：“很简单，因为我们本来就是在水下，有水压，所以对于有着细微变化的风压不会那么敏感，再说了，风压带来了空气，呼吸更畅快，自然不会那么在意风压。”
夏荼刚对我解释完，突然山洞的后方出现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