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束傀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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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运卓摇摇头，沉着声说：“不是，但是这么多年来她也没透露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我猜测应该不是个真正的人吧，说不定也是个像陈子渊那样的乌灵。”
“毕竟，”叶运卓的声音更加沉了些：“她从西夏古国回去以后就一直怪怪的，总是说这件事，我想还是有心结在这里的，下次你要是遇到其他的乌灵，先帮忙问问认不认识叶文溪，如果认识的话，再问问……”
夏荼接过了叶运卓的话题，对我眨眨眼：“再问问是不是叶文溪曾经干过什么说话不算话的事，有的话，你就……”
叶运卓捏了捏指关节：“就怎么样？阿荼，我看叶文溪三天没揍你了，要不要我帮忙把你的事迹向她宣传一下，顺便告诉叶文溪，她亲爱的儿子是怎么在背后说她坏话的，我想叶文溪现在应该还宝刀未老，如果她知道了……”
夏荼按住叶运卓的手，一脸诚恳：“叶运卓，我就知道，我们之间的感情已经超越了舅舅和外甥，我们是同甘共苦的好兄弟，所以这件事，我们从长计议就行了。”
叶运卓白了眼夏荼，看着我：“叶鸣，你之前说看到的那个玛依莎公主，她也是和陈子渊一样的乌灵吗？”
我摇摇头：“不是，她有实体，和陈子渊不一样，你说我如果再去一趟金瓦宫，带出来玛依莎公主，然后去望泉找陈子渊，这样操作的话陈子渊和玛依莎公主是不是就能重逢了？那我也算是没有违背对陈子渊的诺言了。”
叶运卓苦笑一声，声音颇有种看透人生的苍凉之感：“不会的，他们不可能再相逢的。”
我一听就炸毛了：“现在他们都不是活着的人对吧？我有捕灵，我能找到陈子渊和玛依莎公主，又有什么不可能相见的结果呢？”
孟加沙尔凑上来说：“叶鸣，你今个儿也是吃了炸药吗，这么大火气？”
我知道我刚才炸毛是有点不对，但是还是要解释一遍：“不是，我只是觉得这两个有情人生前不能成眷属，死了还不能相依，挺可怜的，我不过只是想帮忙。”
孟加沙尔“嗨”了声：“这个事呢，你是真帮不上，即便它们都是乌灵，但是只要不是同时，不在同一个地方由死亡变成乌灵的状态，那他们之间就隔着时间和空间，永远不可能再相遇。”
看我想说什么，孟加沙尔说：“对，就算是你能看到它们两个乌灵面对面，你用方法让它们面对面，它们同样都见不到对方，它们只能见到你，因为你有捕灵。”
叶运卓闭上眼睛靠在天然椅子上假寐：“况且从你的描述来看，你见到的金瓦宫里的玛依莎公主不是和陈子渊一样的乌灵，而是另外一种。”
突然叶运卓睁开眼睛，看着孟加沙尔：“叶鸣说的玛依莎公主会不会是……”
看起来孟加沙尔是明白了叶运卓的意思，因为他们异口同声地说：“束傀儡。”
我还没明白什么意思，夏荼颇为不理解：“可是束傀儡怎么可能出现在西夏古国？还是个西夏王族的公主？这么偏门的邪术，反正我不太相信。”
叶运卓看着夏荼：“其实仔细想想也不奇怪，陈子渊本来是中原人士，跟随出访的使团到了西夏古国与西夏王族进行交流，宋代又是文化高度发达的时代，各种新奇的玩意层出不穷，与西域各国的交流也很频繁，出访的使团中会束傀儡的不足为奇，也许正是那个时候玛依莎公主得知了此事，”
夏荼帮叶运卓说完了后面的话：“所以，玛依莎公主出于好奇也许就学了束傀儡，在陈子渊成为乌灵之后，西夏古国发生了巨变，玛依莎公主绝望之下使用了束傀儡，但是没有想到束傀儡和乌灵不一样，他们再也无法相见了。”
听到这里，我算是大致明白了些，但是我还是满腹的疑惑：“那玛依莎公主为什么不把自己变成乌灵，而是选择成为束傀儡呢？不管怎么说，她当时不理解的话，她也应该会猜测，如果都成为乌灵，相见的机会也大一点不是吗？”
叶运卓站起来向着帐篷的方向走去，顺便指挥着夏荼：“我嗓子都干了，去找点水休息下，你跟叶鸣解释一下，告诉他为什么，还有，”
叶运卓看着我，收起脸上的笑容：“我跟你说的话，好好考虑后再回答我，别急。”
“当然，”叶运卓补了句：“如果你真的想好了，下定决心帮助他们俩个的话，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保证你不死。”
我还没来得及欢呼雀跃，叶运卓给我泼了盆冷水：“要是倒退七八年的话，我有五六成的把握，现在的话，大概也就一两成吧，所以我才让你考虑好。”
我的嘴巴动了几次才说出我的疑虑：“就这么低的成功率吗？你就不能想办法提高点吗？”
叶运卓扯出个极淡的笑容：“就这个概率，我也不能完全保证，你懂吗？”
我哑口无言。
叶运卓走进帐篷后，夏荼把刚才的那个话题续上了：“叶鸣，你不是想知道为什么玛依莎公主不选择把自己变成乌灵而选择束傀儡这种邪术吗？”
我点点头，竖起耳朵听着夏荼的解释。
夏荼解释着：“因为成为乌灵极为复杂，还要动用极大的人力物力。虽然乌灵术本就源于西域，但有能力操持乌灵仪式的只有乌灵术师，其他的都不行，七窍琉璃心又是盛放乌灵最重要的东西所在，所以当时玛依莎公主下了很大的功夫才找齐这些东西。”
“但是玛依莎公主死去时，西夏古国的气数将尽，不说有没有人能够操持乌灵术这么大排场的仪式，就算有，再寻一个七窍琉璃心也很困难，对于玛依莎公主来说，那个时候她不想进入轮回，唯一的办法就是使用束傀儡这样的邪术勉强让她可以在金瓦宫中苟存，她想着说不定还有机会两人再次相见。”夏荼的脸上居然现出深深的可惜。
我明白了，“哦”了声恍然大悟：“所以这么解释的话……这七窍琉璃心还真是批发的？”
夏荼张大了嘴惊异地看着我，过了好半天才结结巴巴地问我：“我跟你说了这么……这么多，你就得出这么个狗屁结论？”
我迷茫地看着夏荼：“这怎么能是狗屁结论呢？你想想看，如果一个乌灵就要使用一个七窍琉璃心的话，那肯定会有其他的七窍琉璃心，整个西夏古国总不可能只有陈子渊一个乌灵吧？”
我突然想起来一个问题，为难地问夏荼：“对了，要是七窍琉璃心打碎了会怎么样？乌灵会消失吗？”
夏荼“嗯”了声：“会，不过消失的过程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一下子消失，会慢慢消失的，最后‘噗’，化为天地间一缕烟。”
看我的表情不太对，夏荼问我：“怎么了？是不是脑子还是哪里不舒服？”
我吞吞吐吐地回答着：“我把陈子渊的那个七窍琉璃心打碎了，”
趁夏荼还在愣神中，我连忙解释着：“我真的是无意之中打碎的，谁能想到那个三面鬼蛛突然出来，差点没把我吓的升天，我能撑到你们去找我已经是奇迹了好吗？”
夏荼对我摆摆手：“跟你没话说，算了，我看你现在能补救的办法就是实行那个仪式，即便成功率低，也得试试。”
我可怜兮兮地看着夏荼：“你就这么忍心我去送死？”夏荼摊开手：“要说忍心嘛，其实也有点不忍心，但是错事是你做的，所以，认命吧，老弟。”
孟加沙尔在一边幸灾乐祸地看着我，当我把目光投向他的时候，他连忙后退着：“我可跟你说，这是你们叶家人的家务事，我没权利插嘴的。”
我颓然地在叶运卓刚才坐的椅子上坐下来，无聊地数着手指，其实我知道夏荼是给了我一个台阶，他知道不管怎么样我都会选择去履行对陈子渊的那个诺言，这样说只是让我的选择听起来更好听而已。
“哟，一个人在这对镜贴花黄，怎么着，打算学木兰准备替父从军吗？”哈里克的声音远远传来。
我没搭话，继续无聊地数自己的手指。
哈里克在我旁边俯下身，声音里是掩藏不住的笑意：“我说，听说你把七窍琉璃心打碎了？叶鸣小兄弟，你这可够败家的呀。”
我无奈地问：“是不是夏荼说的？”
哈里克一本正经地说：“嗯，夏荼就差拿着喇叭筒子在那宣传你的光荣事迹了，现在大家都在讨论你的败家到底是随了谁。”
我倒没有更多开玩笑的心思，只是随口回答：“那他们现在得出什么结论了？”
哈里克看我的表情不太对，问我：“怎么了？是叶少当家劝阻你了吗？”
我缓缓点点头。
哈里克说：“你也别太揪心了，还是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