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乌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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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孟加沙尔不仅摸到我肋骨的状态不好，还发现我中毒的脉象，但是我又处于比较清醒的状态，所以孟加沙尔断定我应该是最后的挣扎了。
只是没想到，带我回来了以后，孟加沙尔发现我的脉象在恢复正常，他猜测应该是食血玉蛊起了作用，就准备帮我处理肋骨上的伤，结果肋骨居然在自我修复，这才让孟加沙尔觉得不可思议。
不过，他和夏荼分析了一下，也就是三面鬼蛛的毒液和食血玉蛊在巧合之下才让我因祸得福，不，也不能算是福，只能说是有惊无险吧。
我又在我的肋骨处按了好几次，除了酥痒的感觉，之前疼痛的感觉已经全部消失了，我开心地差点蹦了起来。
夏荼按住我的肩膀：“老弟，你消停点吧，要不然我把你扔回到三面鬼蛛那儿，你再跟它过过招？”
我慌忙摆摆手：“感谢您老的大恩大德，不过这损人不利己的事儿咱们就别干了行吗？”
夏荼拍了拍我的背：“走，咱们出去呼吸呼吸新鲜空气去，”接着对我眨眨眼睛，笑了特别鸡贼：“你是不是有一大堆问题想问叶运卓？”
我点点头，夏荼对着外面示意了下，吐了吐舌头：“他在外面等你去找他呢，加油，皮卡丘！”
我忍不住踢了一脚夏荼，他没好气地“嗷呜”了声：“我说叶鸣你是不是有毛病，你哥哥我好心好意地背你回来，你就这么对待你救命恩人？”
走出帐篷后，我惊讶地发现湖泊居然不见了！在本来应该是湖泊的位置长满了水草，可是那些水草在太阳下已经奄奄一息，呈现出干枯之像。
我甚至都没有注意到叶运卓，对着湖泊的方向大声尖叫了起来：“湖呢？”
叶运卓清浅的声音传过来：“醒了？”
我这才看到坐在树下天然形成的一把椅子上的叶运卓，他悠然自得地夹着烟，我定睛一看，那烟并没有点燃，但不妨碍他身上环绕着掌控全局的少当家气质。
叶运卓对我招招手，我乖乖地走到他的身边，在旁边的一块大岩石上坐下。
对我上下打量了几下，叶运卓很满意地点点头：“不错，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看来下次柳子昂下手之前也得先考虑考虑他的运气是不是能足够对付你。”
我挠挠头：“我和夏荼进了湖泊，然后去了望泉，见到柳子昂都是你一手安排好的？”
叶运卓没正面回答我：“你在望泉下除了三面鬼蛛，有没有看到过什么其他的东西？”
我点点头：“嗯，看到了一个‘灵’，和夏荼跟我说的离心魂有点像，但是又感觉不太一样。”
我想了想，把遇到陈子渊的事情和盘托出。
叶运卓只是很安静地听着我说着，等我说完了以后他很久都没有说话，却悄悄点燃了手中的烟。
看着他的样子，我有些颓丧：“你是不是也不太相信我说的？陈子渊不是离心魂对吗？”
叶运卓点点头：“没错，他并不是离心魂。”
我迫不及待地追问着：“那是不是什么留在望泉之下的回忆片段？”
叶运卓这才抬头看着我：“什么回忆这么智能，还能跟你对话？”
“这么说，我看到的陈子渊不是我的幻觉？”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中居然雀跃了起来，蓦地却想到了陈子渊对我说过的见到的另外的女子：“对了，陈子渊说他除了我，还见过另外一个穿着劲装的女子，当时那女子手持凝魂盏，凝魂盏里有羊蹄香，夏荼说还有叶家人进去过望泉，那个女子是不是……”
叶运卓确认了我的猜测：“没错，那个女子就是夏荼的妈妈叶文溪。”
看我没说话，叶运卓继续说：“你和叶文溪见到的那个陈子渊，是个乌灵。”
“乌灵？”我听着这个从未听过的名词：“这是什么新的东西？”你见到陈子渊的时候，就没有觉得和夏荼口中的离心魂有什么不同的地方？没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我像是得到了认同似的连忙说：“对，不仅是陈子渊是那样的形态，就连桌子、椅子，屏风这些没有灵的也是同样的状态，就像是……”
好半天我才想到了合适的形容词来形容那个怪异的场面：“就像是虚拟的，对，就是虚拟现实那样。”
我的形容引起了叶运卓的兴趣：“叶文溪在形容的方面倒是没有你形容的这么精准，不过根据她描述的，你们俩见到的应该是同样的东西。”
我皱了皱眉头，颇为不满，语气也冷淡了些：“我不认为陈子渊是物品，是东西。”
叶运卓并不气恼，弹了弹燃了一截的烟灰，让仍旧飘着烟气的烟在我的面前绕了一圈：“闻闻看这个味道，是不是觉得似曾相识？”
我本以为会闻到呛人的烟雾，却未曾想到居然是淡淡的幽香，而我在陈子渊的身上也闻到过相同的味道！
当时我还在奇怪呢，陈子渊明明只是个灵体，为什么还会有香味出现？难不成陈子渊是介于实体和灵体之间的某种状态，所以他才会有实体才会有的幽香，却又是我无法触及到的灵体状态？他坐着的书桌和背后的屏风也是同样的道理？
叶运卓看着手中的烟，似乎陷入了回忆中：“乌灵是比离心魂还难以得见的东西……”
乌灵，的确是灵体，但又和离心魂不一样完全属于灵体的范畴，离心魂的等级有高有低，低等的离心魂没有任何的思想，是早起术魂师的失败产物，但是可以被看到，被感觉到，但是它们无法与真正的人交流。
高等级的离心魂是保留了人最后的一缕残魂，术魂师进行保护，它们可以与利用凝魂盏的地猫以思想的方式进行交流，之前在于阗古国时夏荼就用过这样的方法。
而乌灵则是让残魂及他平日里最常使用的环境做了整体的搬移，我这样的捕灵者可以通过捕灵来寻找他曾经生活的痕迹，而乌灵最重要的其实是作为机关术的守护者。
“所以，”我明白了叶运卓的意思：“也就是说，其实后面那个类似金瓦宫的宫殿，开关其实就是陈子渊，而有两个人都进过那个房间，一个就是当时用了凝魂盏和羊蹄香而与陈子渊见面的叶文溪，另外一个就是有捕灵的我，对吗？”
叶运卓嘴角现出笑意：“不错，孺子可教也，你的捕灵更为方便一些，效果也更好，因为当羊蹄香燃毕，就无法与乌灵进行交流了，所以当时叶文溪进入了你去的那个地方没有找到什么东西，无功而返。”
说到在那个和金瓦宫相似地方的宫殿，我想起来在七窍琉璃心下拿到的那块锦帛，从裤兜里掏出来递给叶运卓：“对了，这是陈子渊交给我的，他还是有心愿未了的。”
叶运卓接过那块锦帛，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这锦帛是宋代的，你说的那个陈子渊是不是你在金瓦宫里见到的玛依莎公主的爱人？”
我很高兴叶运卓居然记得这么清楚：“没错，就是他。”我很可惜地叹了口气：“可惜的是他成为了乌灵，看他的样子应该是还有什么心愿没有解决的。”
叶运卓把锦帛放在自己的膝盖上摊开：“要是心愿全部都了结了，那他也不会成为乌灵。”
看我有些迷茫的样子，叶运卓目光没有离开锦帛，语气虽然很平常，我却感受到了深深的叹息：“成为乌灵是要付出极大的代价的，剖身留心，炼为七窍琉璃心，取丝魂，附着于七窍琉璃心上，自此成为西夏王族永世之仆人，不入轮回，不被天地所接纳，自此守护王陵，不得逃离，若想得解脱，只有系铃之人可解。”
我的牙齿上下切磋了很久：“这个系铃之人……是什么意思？”
叶运卓头也没抬地回答我：“就是当时执行这个仪式的那个术魂师，所以，他只能永世被拴在望泉之下，不可能离开的。”
我的心中有什么东西沉了下去，我近乎乞求地看着叶运卓：“真的没有其他办法吗？”
叶运卓看着我，很认真地问我：“你真想解救他？”
我点点头。
叶运卓似乎很认真地考虑着这个问题，过了会又问我：“大侄子，你会起死回生吗？会吗？”
我的头摇的比拨浪鼓要稍微好看一点。
叶运卓的目光重新回到了锦帛上：“那你还是省省吧，要我说，你能让陈子渊的故事继续流传下去就是你唯一能为他做的事情了，他既然拜托你了，你就尽力而为吧。”
可是，想到陈子渊的遭遇，又觉得实在是太同情他，埋骨他乡，无法落叶归根就算了，现在还是这样的结局。
我抬头看着前面已经变成干枯水草的湖泊空地，心中一片难受，我还记得我答应过陈子渊要帮他的。
叶运卓突然“咦”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