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千年于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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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荼还能看到庙宇里有一座金身的佛塑，他虽然对这些并不是很熟悉，但是从金身佛塑因为笑眯眯而微微闭上的双眼和大大的肚子，他猜测那金身佛塑应该是弥勒佛。

在庙宇的正前方有一座香炉，只是这香炉比夏荼平日里去一些类似的地方玩看到的香炉要大上好几倍，香炉里插着一只和这巨大的香炉相匹配的香，夏荼说当时的他似乎都能闻到从香炉里飘出来的清香。

香炉的两边有两只石刻的大象，看来和飞檐上的龙的雕刻师应该是同一人，因为那石刻的大象也栩栩如生，夏荼甚至感觉那大象下一秒就会用鼻子吸足满满的水然后喷在他的脸上。

夏荼看到这些景象，心中就明白了，他们应该是遇上海市蜃楼了。

其实说起来，这海市蜃楼在海边平静的海面、江面、湖面、雪原、沙漠或戈壁这些地方并不算罕见，只是对于在沙漠中行走的人来说，确实是个隐藏的危险。

特别是徒步行走的人在精疲力竭的情况下很容易将这些海市蜃楼具化成眼中的实体，以为是绿洲，就会不顾一切地向着那个方向走去，但是结果却更容易碰到危险，而且当行者努力走到地方才发现不过是一场空，对于行者的心理也是一个极大的打击。

夏荼似笑非笑地看着我：“叶鸣，我问你一个问题，其实当时叶运卓也问过我的这个问题。”

这个问题很简单，毕竟我和夏荼一样，都是理工科出身，况且海市蜃楼是我们初中就学过的知识。

我像背课文一般把海市蜃楼的形成原因背了出来……

海市蜃楼是光在密度分布不均匀的空气中传播时发生全反射而产生的。

夏天，海面上的下层空气，温度比上层低，密度比上层大，折射率也比上层大。

远处的山峰、船舶、楼房、人等发出的光线射向空中时，由于不断被折射，越来越偏离法线方向，进入上层空气的入射角不断增大，以致发生全反射，光线反射回地面，人们逆着光线看去，就会看到远方的景物悬在空中。

在沙漠里同理，当太阳照到沙地上，接近沙面的热空气层比上层空气的密度小，折射率也小。

从远处物体射向地面的光线，进入折射率小的热空气层时被折射，入射角逐渐增大，也可能发生全反射，人们逆着反射光线看去，就会看到远处物体的倒景，仿佛是从水面反射出来的一样。

夏荼不咸不淡地问了我一句：“也就是说，海市蜃楼反射的应该是不远处的一些城市的景色对不对？”

我点点头：“没错，从科学的角度解释就是这个样子。”

夏荼将手指叠在一起问着我：“你知道为什么叫海市蜃楼吗？”

我“嗯”了声：“我知道啊，古人留下的志怪小说中记载着，这海市蜃楼归因于蛟龙之属的蜃，吐气而形成楼台城廓，所以才叫这个名字的。”

“但是，”夏荼慢悠悠地说：“我们见到的那个海市蜃楼里面的人却并非现代人。”

我大吃一惊：“什么？”

我有些不敢相信地看向黄帽子，他对我点点头，没有开玩笑的意思：“没错，他们都不是现代人。”

夏荼看向了远方的天空，突然感慨了一句：“直到那个时候，我才明白，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可以用科学两个字来解释的，有些事情永远在我们的理解之外。”

夏荼看到，在庙宇的不远处，来来往往的佛家子弟在街道上和善地和穿着华服的王公贵族、穿着朴素的贩夫走卒们打着招呼，无论是什么人，脸上都有着丰富的表情。

无论怎么看，都只会觉得这不过是正常的街景，只是和正常的街景最大的区别是，海市蜃楼中的所有人都穿着古西域时代的衣服，并不是如今的服饰妆容。

当时的叶运卓将手中的烟捻灭，问夏荼：“夏荼，看出什么门道来了没有？”

夏荼没有说话，因为此刻他心中的震惊让他根本说不出话来，这个海市蜃楼完完全全颠覆了我此前接受的十几年的教育认知。

但是当他看向剩余的几个人，却发现他们似乎并不是很惊讶，也就是说，他们早就知道了这里会出现这样的情形。

所以夏荼斟酌了很久才开口：“从这个海市蜃楼的景色看，应该是西域国家的日常情形，但是这个海市蜃楼中反映出来的并不是现代的城市，而是几千年前的城市，对不对？”

叶运卓声音有点低沉地点点头：“这是两千多年前的于阗古国。”

夏荼想都没想，当即反驳到：“不可能。”

叶运卓意味深长地反问夏荼：“为什么不可能？”夏荼哑口无言。

夏荼叹了口气：“是啊，虽然这与我的认知是相悖的，但是我已经在内心认同了四舅舅的说法。”

夏荼目光灼灼地看着我：“你知道吗？那尖顶的塔与平顶的庙宇，从外观上它建筑风格更像是泰国的寺庙，这与两千多年前于阗古国盛行的佛教都是小乘佛教一样是一致的。”

于阗古国盛产玉石，也是当时西域地区和中原地区最大也是最出名的玉石产地，在海市蜃楼中，可以看到不同的小摊上玉石都摆着卖，大抵是因为盛产，所以也并不是很在乎。

还有所有人的服饰和装束，在夏荼薄弱的历史知识中，应当是汉代时期的西域特色服饰，就像是他自己说的，如果是真正的海市蜃楼，那么也应该反射的是附近的一些城市的景色，会穿着古代服饰的城市？除非是古装片拍摄基地，也可能会出现这样的情形。

可是，别说是附近，就算是整个西域地区都没有这样的古装片拍摄基地。

即便是有古装片拍摄基地，那导演呢？编剧呢？场记呢？剧组的工作人员呢？那些用于拍摄的机器呢？总不该没有一个穿着现代衣服的人，没有一台现代的机器吧？

所以夏荼底气十足地说了那句“不可能”却没有剩下的话，夏荼很认真地看着我说：“叶小毛当时跟我说了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