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入城之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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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荼也意味深长地看着我：“大家的脑容量要是像你一样的话，地球上现在可能还是单细胞生物，没法进化，你就拿脚想一想，你说的那些可能吗？”
黄帽子拍了拍我，长长地叹了口气：“叶鸣，你想想看吧，如果事件真的有这么顺利，那怎么可能还会有后来的查陵术士其他故事了？”
我耐心地听着夏荼和黄帽子对我说着的过去……
说起来，其实在外人的眼中，这查陵术士也是与一般的地猫是不同的，很久以前，查陵术士中就立有几项规矩：虽然这查陵术士查的是陵，也就是个盗，不过盗的与平常物件不同。
但是作为查陵术士，盗亦要有道，盗时只取物，不毁物，不毁尸，遇上尸变，才可攻击。
这尸变也分大尸变和小尸变，小尸变倒是好解决，尸体由柔软变成僵直，有的可能还会站起来，但是小尸变不具备攻击性，但是看起来的确有些吓人，不过说真的，身为地猫，如果这点心理承受力都没有的话，还是趁早离开这个行当，不要当地猫了。
大尸变顾名思义，比小尸变要更可怕些，这个时候的尸变会产生攻击性，无论人畜静物，都有可能是被攻击的目标，但是尸变并不是无缘无故产生的，必须有触发因素才会出现。
至于为什么查陵术士中有这个规定呢，倒是要追溯到很久远之前。
往日里，有经验不足的地猫去刨古墓时，毁了尸，哪知道发生了失误引发了尸变，结果自然不用说，那人与尸变的搏斗过程中也没保下命来。
所以查陵术士定下的这个规矩不仅是因为人道，也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安全，毕竟如果只是为了求财而搭上命是个极其不划算的事情。
对于经验丰富的查陵术士来说，找到发生尸变的原因就可以终结尸变，但是最大的难题就在于怎么找，毕竟大尸变比较少，很多地猫一辈子可能都碰不上两次，更别说有对付大尸变的经验了。
最重要的是，大尸变一般不发生，发生的话必然极为厉害，大部分地猫遇上这样的事情的时候恐惧已经占据了上风，谁还能冷静下来思考去寻大尸变的原因。
至于当时木正远为什么突然在孟加沙尔说苗仙姑和夏哈甫的故事的间隙聊起了这个话题，夏荼明白了。
他这意思摆明着苗仙姑和其他查陵术士去寻找于阗古国的王城时候碰上了大尸变！
那日，夏哈甫穿上透气防暑的衣物，戴上防风沙的口罩，一路远远地跟着苗仙姑在内的几个查陵术士，心中祈祷着不要有什么意外。
苗仙姑看了一眼远远跟着的那个身影，心中莫名有了一丝安定。
看着自己脚上包着的动物皮，苗仙姑不得不佩服夏哈甫在沙漠里刨红薯的丰富经验。
夏哈甫说，在沙漠里行走与在普通的陆地上行走完全不同，对于一直以来刨的都是普通陆地上的红薯的这群查陵术士来说，如果没有沙洲地鹰的指点，估计还没到于阗古国就会折损一大半的战斗力。
夏哈甫还说，沙漠里只有沙没有路，或者说沙就是它的路，所以行走起来会让行走者的体验很差，当行走者踩在松软的沙子土地上，与平素里没有阻碍的路不同，这样的路走起来会很费力，最要命的是那些松软的细沙会钻进每一个行走者无论价格高低的鞋里，而钻进鞋中的沙子就会挤占脚在鞋子中的空间，人就会越走越重，越走越慢。
不仅如此，那些细沙的颗粒感会将袜子磨破，磨破之后就是脚直接面对那层粗糙的摩擦，走着走着，脚就会起水泡，当行者继续走下去，水泡又会被沙子磨破，而且人脚上的汗液会将沙子黏住，走不了多远，普通的鞋就废了，当然了，袜子也破了，脚也会失去知觉。
更要命的是，当人感觉自己憋住了最后一股劲爬上了一个沙丘的制高点去寻找方向，但是爬上去之后，才发现前面还有一个更高的山丘挡着视线，而视线中的远方将会是一整片一直绵延到天际沙海，那时，直击心灵的不仅仅是体力上的透支，更是精神上面对着无边无际，没有尽头的沙漠的绝望心理。
一行人为了保存体力，沉默着沿着夏哈甫的指示以最快的速度穿过了沙漠。
不过，这于阗古国的遗址倒是很好找，就在塔里木盆地的南沿，但是当这些查陵术士站在于阗古国的遗址边，看着当年的沙漠绿洲辉煌灿烂的文化如今被掩埋，只剩下一片荒凉之时，真的是让人无限感慨。
当他们所有人达到于阗古国遗址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他们稍作休息，准备在太阳未下山之前先进去查看一番，在天黑之前就撤出来，等到第二天天亮之后再去老贩子所说的王城位置找寻，以免生了事端。
整个于阗古国能见到的只有漫天遍地的黄沙，带着无边的孤寂，吹起人心中惆怅的思绪。
所有跟过来的查陵术士都能感觉到，结了婚以后的苗仙姑褪去了作为小女儿家时的蛮横和无理，更学会了替别人着想。
于阗古国有一个覆盖着黄沙的门楼，但是经过这么多年风沙的侵蚀，那门楼早已破败不堪。
透过这勉强可以认出来的门楼，苗仙姑发现，在自己视线所能达到的整个于阗古国的范围中，似乎还有一些未完全衰败的景象，苗仙姑看到了佛尊的塑像在阳光下闪烁着光。
苗仙姑摇摇头，把幻象从眼睛前面赶了出去。当她再次抬头的时候，发现身边多了一个人。
苗仙姑吓了一大跳，定睛一看，原来是夏哈甫，夏哈甫闭上眼睛对着于阗古国的方向重重地磕了几下，嘴里默念着什么。
边上有其他查陵术士准备上前问夏哈甫，苗仙姑却伸出手轻轻地阻止了。
大家耐心地等着夏哈甫完成他的仪式，苗仙姑扶起夏哈甫，轻声细语地问夏哈甫刚才是在干什么。
夏哈甫温柔地摸了摸自己妻子的唇角，告诉她，刚才他的仪式是沙洲地鹰中独特的祈求仪式，祈求沙洲地鹰们信仰的神可以保佑自己的妻子和这些查陵术士们。
听到这里，我和当初的夏荼一样，忍不住打断了一下说故事的额人：“我能问一句吗？他们那群沙洲地鹰信仰的神是谁？”
夏荼对我的打断十分不满，但是他还是耐心地回答了我：“伏羲大神和女娲娘娘。”
现在的我和当时的苗仙姑发出了同样的疑问，也得到了同样的回答。
当然，孟加沙尔和夏哈甫也收到了同样的疑问：“伏羲大神和女娲娘娘难道不是人类的始祖吗？”
到最后，当时的苗仙姑也和夏哈甫一起跪下了，毕竟沙洲地鹰信仰的神是传说中所有人类的始祖。
等到其他人都休息够了，夏哈甫寻了阴凉的地儿独自坐着，苗仙姑带着其他的人进于阗古国看看。
这于阗古国，说起来是个西域的国家，但是实际的占地面积人口战斗力也就相当于一个镇或者是一个县，所以在唐代时期，于阗是安西四镇之一。
在它的鼎盛时期，也不过包括现在的几个县城，勉强可以算做一个辖着几个县的地级市。
但是话是这么说，要是真把整个于阗走一圈，倒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苗仙姑看了一眼天空，毒辣的太阳在天空中高高挂着，充沛的阳光带来最好的查看时机和视野。
和夏哈甫打了一声招呼，苗仙姑带着人就穿过了那破败的城门，进了于阗古国。
在外面的夏哈甫靠着墙，心中的慌乱却越来越盛，他总觉得，这趟行程不会那么安然无恙。
苗仙姑把鞋中和兽皮中的少量沙子倒出去，清点了一下装备，向着于阗古国的中心进发。
不止苗仙姑，在场的所有人没有走过这样的古城，不免心中都有了点不自在，苗仙姑摸了摸绑在背上的鎏金断魂剑，心中稍稍安定了点。
那柄剑是老当家在苗仙姑第一次跟着他们刨红薯的时候给她的，因为那柄剑并不算长，所以一般男子使用起来会觉得有点不顺手，但是以苗仙姑一米六左右的身高配上那柄短剑倒是意外得顺手。
在苗仙姑决定嫁给夏哈甫之时，老当家唯一送给苗仙姑的东西只有这柄短剑。只不过与之前不同的是，老当家在这柄短剑的剑身上抹了一层克制黑怪的药物。
行话中，黑怪指的是威胁性不大的僵尸或者成了较弱的精怪的器物，这鎏金断魂剑在鎏金时加了立春时第一条抽芽的桃木芯，本就是避邪物，更别提老当家在刨红薯时拿它试验过多次，早就有了丰富的实战经验。
我摸了摸现在已经成了我的鎏金断魂剑，心中颇有些感慨。
说回苗仙姑和查陵术士继续向于阗古国城中查探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