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讹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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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啊,你只得了个风寒,怎么在这蓉卉堂就越治越重了呀。娘啊,你可不能有事儿啊,娘。”那妇人扯着嗓子喊,声音极大,很快便招来一群围观的百姓。
那妇人一嚎,身后的两个个汉子也跟着嚎了起来。
这是来讹钱的,李四皱着眉进了内堂。
须臾,章锦蓉走了出来。
妇人看到她出来,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
她指着章锦蓉的鼻子喊道,“就是你,那日就是你给我娘开的药,只几日的功夫我娘非但没好,还成了这样。你说,你在我娘的药里加了什么,把她治成了这样,你这女人心怎么这么歹毒啊。”
章锦蓉也不说话,只静静的看着她们几个。
这妇人见章锦蓉不说话,更猖狂起来,她冲上台阶伸手就抓章锦蓉的衣领,被司徒给拦了回去。
妇人反应极快,就势坐在地上嚎起来。
“这黑心的医馆,把人治坏了还打人。你打,你打死我吧,打死我们一家。乡亲父老们,快来看看啊,蓉卉堂要打死人了。”
她坐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甚至还就地打了个滚,伸了伸腿。
身后的两个大汉见妇人倒下,就冲上前去想抓章锦蓉,可手还没碰到人就被踢得飞出门去。
顾三从台阶上下来,冷冷的道,“再敢伸手,就让你们永远无手可伸。”
两个大汉被顾三的身手和眼神给吓到了,半躺在地上满身抖的不敢说话。
妇人见状更是嚎的厉害,“蓉卉堂草菅人命、仗势欺人,求各位乡亲父老可怜可怜我们这些小民,帮我们报个官吧。”
章锦蓉下了台阶,蹲下仔细的查看一直躺着的老妇人。
老妇人面若枯槁,身形也比几日之前消瘦了不少。她虚弱的样子,不是装的。
章锦蓉伸手给老妇人把脉。
“你干什么?我娘都这样了你还想怎么害她?”
妇人伸手欲打断章锦蓉诊脉,又被司徒给拦住了。
脉相很弱,确实是病的很重,可这病章锦蓉一时之间也看不明白。
这么短的时间有如此大的变化,只能是中了毒。
章锦蓉的目光从老妇人再转到那哭嚎的妇人脸上,再一一掠过两个汉子的脸。
她发现其中一个汉子眼神有些闪烁,不敢与她对视。
“报官吧。”
章锦蓉起身走到顾三身旁,低声吩咐他去请附近的几位老大夫去府衙。
顾三点头走了。
嚎啕大哭的妇人听了,便住了口,这女子居然要报官,她有点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这小姑娘为何不害怕,难道她看出了什么?
不可能,那贵人说了,这药是远地儿来的,这边不可能有人知道。
妇人胡乱的擦了把脸,她得留些力气去官府大堂上再闹。
周围聚集的人们一直在窃窃私语,听说要报官更是喊上邻居,带上老婆孩子一起去府衙看热闹。
……
河间府,府衙大堂。
何翠花已经在堂上哭了近半个时辰,反复的诉说着自己婆婆的冤情。
她哭的极具功力,声泪俱下可怜吧啦的,还能把事情讲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堂上的衙役们都很佩服这妇人。
府尹吕大人好容易逮着了何翠花喘气的一个间隙,用力的拍了下惊堂木。
“何翠花,本官已了解你所状告的事情。你待静下,现在本官想听听被告的说法。”
何翠花缓过了气,继续哭嚎,“大人,你可要为民妇的婆婆做主啊大人。”
吕大人皱了皱眉头,又拍了下惊堂木,“再哭闹,便以扰乱公堂之罪,拖出去打板子。”
何翠花讪讪的闭上了嘴。
吕大人喝道,“被告蓉卉堂的东家何在?”
章锦蓉闻言便抬起头,“禀大人,民女便是蓉卉堂的大夫章锦蓉,正是民女几日前给这位徐大娘看的病,开的药。”
吕大人其实早就注意到了这个跪在堂下不发一语的小姑娘。
“你说。”
章锦蓉道,“回大人,民女认为本案有几处疑点。
第一,今日一早,这家人堵在我医馆门口,口口声声说是蓉卉堂的药把这位大娘吃成这样的。民女想说她们凭什么如此肯定是蓉卉堂药的问题。
第二,这位何翠花递上的是早写好的状纸,既然一早就想告官为何还要先去医馆。嚷嚷的大街小巷人尽皆知,倒是显得过于刻意了。
第三,最重要的一点,人都已经病成这样,不想着赶紧救人。却又是到医馆找麻烦,又是告官。民女倒是想问问这家人,是大娘的命重要还是告官更重要。“
吕大人心中一惊。
这女娃可不简单,字字命中要害。
何翠花被章锦蓉问了个措手不及,她眼珠子左转右转的,争辩道,“谁说我们没找大夫,就是大夫说肯定是吃的药有问题。”
“哦?”章锦蓉不慌不忙又问,“敢问是哪位大夫诊治的,又是谁说我蓉卉堂开的药有问题?”
“这……”何翠花心里着急,她们没想到这一层,一时间也打不出来去哪里找过大夫。
何翠花伸手指着章锦蓉道,“这几日我婆婆只喝了你们蓉卉堂的汤药,其他饭食均与我夫妻二人吃的一样。我们都没事,婆婆的病却日益加重,还敢说跟你们蓉卉堂没关系?”
章锦蓉也笑着说,“你给老太太吃了什么喝了什么也没人看到,怎能肯定就是蓉卉堂药的问题?“
这时顾三带了几位老大夫来。
章锦蓉给吕大人行了一礼道,“大人,方才我已差人去请了几位大夫来,想给老太太重新诊治一下。既能及时救人,也查一查病因。望大人恩准。”
“准。”
吕大人很痛快的答应了,他想看看小女娃要怎么解决眼前这棘手的问题?
章锦蓉又对几位大夫道,“诊金照付,有劳几位了。”
几位大夫轮番上前查探,却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章锦蓉也再次上前诊脉。
何翠花马上很警惕的道,“你又想耍什么花样,难道是想挡着大人的面杀我婆母不成!”
章锦蓉懒得跟她周旋,只冷冷的看了她一眼。
何翠花被那眼神一震,顿时迟疑了。
章锦蓉认认真真的查探,却还是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就在她一筹莫展的时候,猛然间发现老人的胳膊上有个暗红色的蛇形花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