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诬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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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室中，小丫头打来热水，司徒火烤银针，墨兰准备止血的药材和白布。
几个人忙的团团转。
章锦蓉在给程韶音把脉。
程韶音现在是真的疼，疼的汗流浃背，疼的无法言语。
她满头满身的汗，蜷缩着身体，身体痛，心更痛。
她不停的在心里念叨着，娘对不起你，对不起你。
意识有些模糊不清，恍惚间有股力量自胸中蒸腾而起，身体慢慢的恢复了知觉。
不知过了多久，程韶音疲惫的睁开了眼，没什么力气，又闭上了眼睛，过了一会儿又睁开。
她见到身前的人影。
少女在自己身上按压施针，她神情异常的专注，脸上已是见了层薄薄的汗。
又过了会儿，她觉得自己能动了，便轻轻的转了转头，试图抬手，却觉得整条手臂似有千斤重，只动了动手指便作罢了。
眼前的少女依旧神情淡然而专注在自己身上，她一根根拔掉自己身上的银针，又拧了热布，给自己擦拭身体。
结束了吗？程韶音想。
“你醒了。”章锦蓉淡淡的道，那语气不是寻问，更没有关心。
擦好了陈韶音的身子，章锦蓉把棉布扔进水盆里，对守在一旁的司徒道，“把她绑起来，别让她再有机会伤害自己。”
说完站起身往外走，没走两步，身形一晃，竟直直的向前方栽倒。
还好司徒眼疾手快的扶助了她。
墨兰才推开门，看到眼前的情景惊叫着喊了声“小姐”，也上前扶住了章锦蓉，“小姐你怎么了？”
章锦蓉淡淡的笑了笑，“没事儿，就是坐得久了。一会儿就好。”
她被两人拽起来按在椅子上坐着缓了好一会儿，才又站起身，表情淡漠的看了眼手脚被绑的程韶音，“给她喂些清粥和温水，别饿死了。”
说完便出去了。
程夫人带着丫鬟婆子们已经等了近两个时辰。
她很担心女儿，但她这么做也是没办法。
见章锦蓉出来，她冲上去便要抓要打。
被司徒和带刀的官差给拦住了。
“我女儿怎么样了，你把她怎么了？”程夫人很是激动，她抓不到章锦蓉便转了个方向，向程少音躺着的内室冲去。
奈何内室外被顾三的手下给封住了，普通的丫鬟婆子根本进不去。
“章锦蓉，你这个贱人，你现在这是要干什么，是要关着我们母女不成！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你这是要整死我们呐。”她转而冲到衙差前，指着章锦蓉喊，“差爷，快，快抓她去衙门，我要报官，我要报官！”
衙差对眼前所见也很是不解，“章小姐，你看。”
章锦蓉长呼了一口气，“差爷，我要报官，状告程氏母女在蓉卉堂捣乱，且吃下堕胎药并妄图诬陷于我。”
她这一句话犹如一道惊雷，劈的在场所有人面色骤变。
即便是程夫人，也瞬间失了气焰。
她不由的有点发抖，又不得不强装镇定的厉声道，“该报官的是我们吧，我程府告驻颜堂卖假货，使我音儿差点毁容。又被章家恶奴欺凌，致她小产。章锦蓉，我要告你全家。”
衙差左右看了看，暗自叹了口气，为什么自己是今日当值。
章锦蓉仍是镇定自若的看着程夫人，在她声嘶力竭的吼出那一句“我要告你全家”之后，问了个让她出乎意料的问题，“程夫人，你怎么如此肯定程韶音小产了？”
“这……”程夫人左躲右闪，想了又想才道，“那她都流了那么多的血了，孩子还能保得住吗？”
章锦蓉冷哼了一声，“那怕是要让程夫人失望了。”
听到她如此说，程夫人竟如遭雷击，脸色变了又变。
河间府，府衙。
吕大人用极大的耐性听着堂下妇人的陈述。
妇人反复讲述自己女儿的悲惨遭遇，说来说去无非就是两点。
第一，女儿被驻颜堂的驻颜泥浆毁了容貌。
第二，她们找上门说理时，被章锦蓉和店里的伙计给打伤，女儿更是被打致小产，性命垂危。章锦蓉还把自己女儿给关了起来，搞不好女儿现在已经气绝身亡了。
“啪”的一声，惊堂木落下。
显然吕大人耐心已尽，他重重的咳了一声，“章氏女，程家夫人说的可是事实？”
一直静默不语的章锦蓉听到吕大人叫了自己才缓缓抬起了头，镇定自若的道，“回吕大人，程夫人说的并非事实。”
她不紧不慢，语速微缓，“其一，驻颜堂每位购买驻颜泥浆的客人都会登记在册，程府从未在驻颜堂购买过驻颜泥浆，又何来泥浆毁了程小姐的容貌一说。其二，程小姐确实滑胎，但并非是跟小女及家仆撕扯所致，而是因她来蓉卉堂之前已经吃了堕胎药。”
“放屁，章锦蓉你休要胡说。”荣夫人怒极，甚至想伸手去撕扯章锦蓉的头发，被守在一旁的墨兰从身后给抱住了。
饶是如此，她还是一副张牙舞抓的样子，“你这个贱人，我音儿马上便要与那李府成婚，她肚子里的孩子就是李府未来的小公子，我音儿为何要吃堕胎药，你这个胡说八道的贱人。”
“啪”，吕大人又拍了下惊堂木，吼道，“公堂之上岂容你在此喧哗，再闹，本官便先判你藐视公堂，拖出去打板子。你是以为本官不敢吗？”
吕大人的公正无私是河间府出了名的，程夫人知道他绝不是随便说说，便讪讪的止了哭闹。
“章氏女，你来说。”吕大人又道。
“回大人，按程夫人的叙述程小姐所使用的驻颜泥浆是廖家小姐赠与她的。廖家小姐倒确实先后在驻颜堂买了两次驻颜泥浆，小女账本中都有记载。”章锦蓉呈上账本，衙差接过，转身呈给了吕大人。
章锦蓉转头问道，“敢问程夫人，程小姐是用了几次驻颜泥浆脸上起了红疹，起过之后还有继续使用么？”
“当然是用了一次就起了疹子。脸都成了那样，傻子才会在用。”程夫人气道。
章锦蓉淡淡一笑，“程夫人既然一口咬定程小姐脸上的红疹是我驻颜泥浆造成的那就请拿出证据来。请廖家小姐来做证人，还有拿出府中所剩驻颜泥浆。”
吕大人很是配合道，“来人，去程家搜取证物。”
程夫人心中就是一沉，程韶音根本没用过蓉卉堂的驻颜泥浆，哪里来的剩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