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机缘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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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锦蓉站在二楼闹事儿的雅间外，听着里面的声音。
她已经听了有一会儿了。
徐掌柜一直在调停。
不过说话的口气就略有些高姿态了。
“几位贵客，我也说了，这事情本就不好追究原委，况且本店也愿以换菜或者免了菜品作为赔偿，贵客该是知足了。”徐掌柜话说的很不客气。
可任徐掌柜如何说，屋内人只是一声不吭的任他在那自说自话，并不答话。
就是不爱跟这掌柜对话。
章锦蓉推门而入。
屋内坐着六七个异族人。
他们身着异族的服饰，风尘仆仆的样子，看着是外地来河间府的商旅。
章锦蓉明白王掌柜说话的底气从何而来。
这几位异族客商衣服行头都有些破旧，头脸甚至都有些灰尘，看着就不像有钱的商贾富户。
“是什么事儿？”章锦蓉问王掌柜。
王掌柜是李家的老人了，从其他店铺过来的。当了近二十年的掌柜，自认算是掌柜这个行当中的翘楚，无人能及。
也从来的那天开始就没在意章锦蓉这个东家，觉着一个小女娃而已，不过是跟李家攀扯上些关系，想分杯羹罢了。
兴许还想借着合作的机会飞上枝头变凤凰，嫁入李家当上大房的少奶奶，简直痴心妄想。
“回东家，不过是厨子不小心，菜里进了只苍蝇而已，无甚大事。”徐掌柜的话回的爱答不理的，没有一点做下人的自觉。
“你说菜里进了东西是小事儿？”章锦蓉的语气就冷了冷。
需掌柜就是一愣。
其实他这么说不过是想让那几个客人明白，这不是什么大事儿，别妄想拿这事儿在汇宾楼讹诈罢了。
“这……”
没成想，平时话都不多说一句的人一开口就气势十足。
徐掌柜只好改了口，“东家，我……不是这个意思，只不过咱汇宾楼每日几百盘菜品，难免有些疏漏，出些意外。”
章锦蓉却不再理他，转而对桌上的几人施了一礼，“几位客官，真是不好意思，我是这汇宾楼的东家。今日因这菜品影响了几位的兴致，小女给几位赔个礼。”
言罢章锦蓉很爽快的挥了挥手，“今日这桌酒菜算小店的，若是不够，店里的菜品各位随便点，如何？”
几人中为首的大胡子汉子终于开了口，“可算来了个会说话的。”
话说的中气十足，字正腔圆。
看来是在商路上行走多年，官话说的很是地道，听不出什么口音。
徐掌柜一听，便动了气，“你说谁……”
章锦蓉横了他一眼，他果断的闭上了嘴。
那大胡子调整了下姿势，右手搭上身旁的椅子，笑道，“想不到这么大一间酒楼东家是个小女娃。咱们几个倒也不是什么得理不饶人的，只不过这掌柜的话说的着实难听。菜我看就不用再上了，若是这位貌美的东家能陪哥几个喝个酒，这事儿也就罢了。”
大胡子这话虽有些轻浮，但眼神却又无比坦荡。
初七在一旁听到大胡子的话动了气，冲进了雅间就想拔刀，被章锦蓉抬手制止了。
她轻轻一笑，“这有何难，来人，拿两壶店里的司凤泉来。”
“你先出去。”她对初七道。
初七一副愤怒难平的样子，“可小姐，他们这分明是想调……”
“闭嘴。”章锦蓉打断他的话，“出去呆着，真打架跑不了你的。”
初七还想说话，被章锦蓉瞪了一眼，气鼓鼓的退下了。
他就呆在雅间外，紧紧盯着里面的动静。
很快，小伙计拿了两壶司凤泉并几个杯子来。
章锦蓉亲手给大胡子摆了杯子倒了酒，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小女先干为敬。”说着她一口干了杯中的酒，“只是小女酒量不太行，还望贵客见谅。”
大胡子哈哈大笑，举起手中的酒，“真是痛快，想不到注重礼教、婆婆妈妈的中原竟也有你这样爽快的女子，我昂布台今日也算是长了见识。”
章锦蓉放下酒杯，又行了个礼，“贵客谬赞了，几位若是无事，那小女便告退了。”
大胡子点了点头，“无事无事，哥几个不过是药材贩子。途径此地听说新开的这间汇宾楼很是特别，才想来尝尝这里的菜色。没想到特别的不是这里的菜，是这里的东家，哈哈。”
身旁几人也都颇为赞同的点着头。
听到药贩子，章锦蓉就来了兴趣，“几位是药商，不知都有什么药材呢？”
“哦，东家对药材也在行？”大胡子也来了兴趣。
他看了身旁人一眼，那人拿起随意扔在地上的一个包袱，放在桌上，打开。
这次轮到章锦蓉的眼睛亮了。
“驱虫斑鸠菊、刺唐、莳萝、唇香草、异叶青兰……”她一一辨认着眼前的药材。
“东家竟然对这些偏远之地的药材都了如指掌，真是一般的大夫都比不上的。”大胡子很惊讶。
章锦蓉是真的被这些药材吸引了，都是些难得的药材，且这些药材的品相还很好。
“贵客这些药材找到买主了吗？”章锦蓉问道，眼睛却是从始至终都没离开过手上这些药材。
“打算去京城碰碰运气。”大胡子道。
章锦蓉爽快的道，“那就别去了，这些药材我要了。”
大胡子听后哈哈大笑，“东家知道我手里有多少药材，知道我的要价吗，就说都要，小姑娘口气是不是大了点。”
章锦蓉轻笑道，“贵客这些药材来自偏远之地，怕是咱这整个河间府也没几位大夫能认全的，小女也是机缘巧合见过。且说句不客气的话，贵客即便是去了京城也不见得能顺利把这些药材都卖出去。若是价格诚恳，小女还愿长期接收药材，贵客意下如何？”
大胡子哈哈大笑，“东家真是精明又实在，也不瞒东家。哥几个走遍了河间府，确实是没有大夫肯全收了这些药材。”
“套用句你们汉人的话，东家真是慧眼识珠。”大胡子身旁的一位稍年长的老者夸赞道。
“老伯这话是一箭双雕，既夸了我的慧眼又夸了你们手上的明珠呢！”
几人互相看了看，同时哈哈大笑起来。
初七在门外听的云里雾里。
小姐不是赔礼去了么，这怎么还谈上生意了。
他不禁在心中慨叹，知道小姐不一般，却不知道她居然不一般到这种地步。
主子可真是有眼光。